第四百零九章 算計
其實玩弄感情這種事,的確讓人很難簡單地給它下定義,董老闆干出這種事,不道德歸不道德,但那女孩就是個自愛的人嗎?當今這社會,沒有誰是傻子,當董老闆拿著錢去勾、引她上床的時候,我不相信這女孩心裡猜測不出來他的真實用意。
本來你情我願的一筆交易,雖不道德,卻也算不上有多嚴重,可最終卻弄成了這一步,實在教人唏噓不已。
馮遠也說道,「是啊,這個社會,太多女孩不知自愛,我們國家的男女比例失調,造成了很多女人天生自帶的優越感,男人花心固然不好,可女人太拜金,總歸也不是什麼好事。前段時間不是流行一句話嗎?說是寧可在寶馬車裡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上笑,這社會……唉!」
馮遠並不是個多話的人,長長的一聲嘆息,算是為這段故事做了一個總結。
張小餅笑道,「這事的責任並不能簡單歸結到任何一方面,只是那女孩最終選擇跳樓身亡,卻是讓我感覺莫名詫異,如果她真是拜金女,何至於如此呢?」
我搖頭,說誰曉得?我們畢竟是外人,哪裡能夠知道人家私底下的事情,所能聽到的不過是一面之詞,也許那女孩是個純情少女,單純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欺騙,並不是為了錢呢?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種妄自揣測畢竟不是君子行為,我們也都閉嘴不談了,這人都死了,背後論人是非卻是不好,我問張小餅,一旦拿住了那女鬼,準備怎麼辦?張小餅笑吟吟地望著我,說小寒,你覺得呢?
我沉吟了一下,說畢竟是個苦命人,假如有辦法超度,就超度掉了吧,也算是替咱們積攢一點功德。張小餅搖頭看著窗外,說事情倘若真的如此簡單,那就好了。
我聽出他話中有話,顯然是想到了某些我沒有意識到的,趕緊追問,說你為什麼講這種話,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張小餅只是笑,一言不發,被我追問得緊了,才搖頭說小寒,你且耐下心等一等,夜裡自見分曉。
這叼毛神神秘秘的,故意吊我胃口,氣得我恨不能撕爛他的嘴,可一想到拿妖捉鬼的事最後還得靠他,頓時沒了什麼脾氣。我空有一身武力,卻對道家符篆、啟壇設法這類的門道了解得並不深入,這些事只能交給張小餅來進行。
離開病房之後,董老闆的家人都圍上來,向我們打聽情況,這醫院裡太嘈雜,馮遠覺得一幫人圍在病房門口畢竟不好,於是提出先去外面吃飯。
董家人還算懂事,當即花錢請我們去了一家十分豪華的酒店。我們驅車前往,落座之後望著酒店布置,果然裝潢考究,不是一般人家來得起的。
想想這世界還真是可笑,有錢人一頓飯花掉的錢,足夠讓一些普通老百姓奮鬥一兩年的光景,而這些耗盡普通人血汗所堆積起來的財富,卻是通過銀行存款放貸的方式,轉借到了這些富人的身上。其實富人又創造了多少財富呢?說到底,就是吃的普通老百姓的血汗啊。
這話就顯得有些憤青了,不提也罷。
席間,張小餅主動談及了董老闆的病況,說他這種情況,應該並不像是做了虧心事而撞邪,怕是給人蓄意謀害才導致了這種結果,包括那個女孩的死,也是很有些蹊蹺的。
此話剛落,滿場震驚,都問張小餅是什麼情況?
張小餅只提出了一點,說那女孩跳樓之際,想必已經是傷心欲絕,如果真是悲痛到了極點,一縱身跳樓下去,豈不痛快?為什麼還要花費這麼多心思,將自己綁起來吊在陽台外面,等著董老闆開門的時候導致她墜樓呢?
董老闆的兒子冷笑道,「這個章小蕙不是什麼好人,在大學里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像她這麼惡毒的女人,寧死都不肯放過我老爸,想通過這種方式托他下水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略帶詫異地看了看對方,說董少爺好像對那女孩十分熟悉啊。
講真,我沒料到這種話會從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口中講出來,聽他這種咬牙切齒的語氣,未免把人形容得過於惡毒了。
他說當然,章小蕙念書的地方,跟我是在同一所大學啊,我老爸就是因為有一天開車送我去學校,才會無意中結識章小蕙的,我哪能不知道?
「董飛,你別了!」席間氣氛古怪,董太太忽然瞥了董少爺一眼,讓他閉嘴。
董飛卻假裝沒聽到,又看著張小餅,說聽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謀害,故意設置陷阱來針對我老爸,這種話可有什麼依據?
少年人難免張狂,對我和張小餅的出現,他一直表現得不屑一顧,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正兒八經地討論病況,實則就是專門為了找茬,我們剛來才多久,哪能一下子了解到這麼多內情?
張小餅眉頭掀了一下,說這種事還得繼續查探下去才能知道,暫時我也只是猜測。董太太看出氣氛不對,趕緊站起來打圓場,說兩位大師,如果能夠順利幫我家老董躲過這一劫的話,我們董家必有厚酬,還請兩位不要太在意董飛的話。
這位董太太倒是識得大體,儘管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對我和張小餅究竟是否信任,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可表現在言語上的客氣去讓人十分舒心,也難怪董老闆不捨得跟她離婚了。
她這話也算是在為董飛緩解尷尬,可後者似乎並不領情,將腦袋一片,似有似無地冷哼了一聲,看向我和張小餅的眼神更顯得輕蔑了。
我並非小氣的人,自然不會跟一個半大的小孩計較,而且這種富家子弟由於自小生活在一個比較優渥的環境下,難免飛揚跋扈,跟他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這頓飯吃得並不高興,匆匆回到醫院是天色已經晚了,馮遠提出告辭,偷偷朝我手中塞了一張銀行卡,說林寒,這件事就拜託你了,老董跟我再生意場上有很密切的往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麼多年老交情了,看在我的份上,請你們務必盡心。
講真,朋友做到這個份上,的確沒什麼可說的,馮遠為了董老闆的事情忙裡忙外,並未有任何怨言,也讓我對他高看了不少,沒有接過他的銀行卡,點頭說道,「馮先生儘管放心,你我也算相識了,你幫過我,這次我一定會盡心竭力,盡量爭取將你朋友解救出來。」
馮遠堅持著把卡塞進我手上,說好,這點小心意,不成敬意,林寒你千萬收著。
他一走,我和張小餅便單獨走進了病房,看著掛在牆上的鬧鐘,指向夜裡十點一刻,張小餅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說快了,十一點便是子時,以那女鬼對董老闆的怨恨,今晚多半是要來的。
我說不一定吧,董老闆不是說,自從他住進醫院之後,這幾天就沒有遇上那女鬼了嗎?張小餅笑道,小寒,你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這幾天女鬼沒有過來找董老闆的麻煩,你以為是因為他換地方,住進了醫院?
我說還是還因為什麼?
張小餅冷笑道,「那不過是因為董老闆遺囑還沒有立好罷了,給他留下一點喘息機會,好讓董老闆先立好遺囑,然後直截了當地把人弄死掉,這樣一來,背後那人的算計也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