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殺機
我說是啊,讓顧雪當你嫂子好不好?
小彩說我才不要呢,她憑什麼做我嫂子啊?我奇了,坐起來說道,你之前不是還挺支持我跟她在一塊的嗎?小彩鼻頭一皺,說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好不好,小孩子的話能夠當真嗎?
我哈哈笑,在她腦門使勁揉了兩下,說難道你現在不是小孩了嗎?小彩生氣了,一回頭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我來得及把手抽回來,疼得呲牙咧嘴,大聲求饒,她氣呼呼地撒開我的手,鑽進槐木牌不再搭理我。
這丫頭……真古怪!
我重新躺下來,回想當初和顧雪分別時候的情形,心緒十分複雜,起伏難定,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這些問題,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翌日清晨,我在敲門聲中被驚醒,睜眼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了冷冰冰的地上,坐起來苦笑一陣,在槐木牌上輕輕打了一下,走過去拉開了大門。
張小餅和范進站在門口,問我昨晚休息好了沒有?我打了個哈欠,說地上很涼,一點都不舒服。
張小餅司空見慣了,對我揶揄地笑笑,范進卻大為不解,說你怎麼睡地上,床鋪不是給你都弄好了嗎?我擺手說這麼大早叫醒我做什麼?
范進說塵清真人要走了,我大伯讓我起來送送,你們昨晚不是聊了很久嗎,他一早要啟程,你去不去送?
我趕緊把外套披上,說走吧,我和你一塊去。
來到龍興閣莊園大門,我看見了精神抖擻的塵清真人,正與范閣主揮手道別,急忙小跑過去,說真人這麼早就要離開?
塵清真人笑道,「是啊,行程太匆忙,耽誤了許多功夫,我會茅山還有俗務要處理,就不在打擾范閣主了。」
范閣主說真人哪裡的話,龍興閣的大門永遠替茅山敞開。彼此絮叨了幾句,塵清真人便帶著兩個徒弟離開了,只是那位叫程程的少女,還對張小餅有點戀戀不捨的,我笑稱下次拜會茅山的時候,小餅應該也會陪我一塊去,到那時,有什麼話你們再好好聊吧。
被我一眼戳穿心思,程程好不羞惱,瞪我一眼,說呸,要你管?
「程程,不能無禮!」正要上車的塵清真人聽到這話,頓時冷著臉咳嗽一聲,說為師平時怎麼教你的,怎麼這麼沒大沒小,對人一點尊敬都沒有?
程程一指我,說他也不比我大幾歲嘛,又不是我長輩,我憑什麼那尊敬他?
我只是笑,並不言語,塵清真人會黑著臉呵斥了她一聲,硬讓她向我道歉。我忙說不必了,有口無心,不必記掛在心上。
等塵清真人上車之後,程程才一臉兇相,對著我呲著小虎牙,說你到底給我師父灌了什麼迷魂、葯,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客氣,還凶我?
我聳聳肩,說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
她一跺腳,哼了一聲,甩給我一個大白眼,將車門「砰」一下關上。
龍興閣的汽車負責送他們去機場,我們站在門口對車子揮手告別,直到那汽車絕塵而去之後,范進才拉著我要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范閣主問我們要不去哪兒?范進邊走邊回答道,「大伯,我們的去莫家再看看,小寒擔心莫大先生的身體狀況。」
我們坐上了另一輛汽車,這次沒有帶上隨行的人,由范進親自開車,去街頭一家大藥店買了些補品拎進車裡,一踩油門,直奔莫家而去。
汽車被他駛進了小衚衕,在距離莫家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他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子靠邊停下,大夥步行著前往。路上,范進說莫大先生性子有些奇怪,不太喜歡汽車這種高科技的洋玩意,所以每次看他都只能選擇步行。
我說這倒不奇怪,很多老一輩的江湖人都對現代化的機械設備挺抵觸的,就好像塵清真人一樣,坐上車手腳就不自在了。
一路閑聊,我們來到了莫家宅院門口,范進正了正衣襟,上前去敲門,正要開口說明來意,結果那大門卻「咯吱」一聲,自己開了。
他看著空空落落的庭院,一臉不解,說真是奇怪了,怎麼大門開了,卻看不見莫晗在裡面?
聽他談及這個名字,我聽得有些尷尬,上次見面之後,他對我們的態度並不是太友好,真思考著一會兒應該做什麼樣的開場白,才能不引起人家的抵觸,誰曉得范進一腳踏進院子,我耳邊卻聽到一聲弓弦繃緊的聲音,緊接著背後的大門居然「吱呀」一聲,很詭異地自動合攏了起來。
「怎麼回事?」三人都大吃了一驚,這麼多次的生死歷練,早就讓我磨礪出了極為敏感的神經,幾乎就在大門關緊的一剎那,我便感覺氛圍有些古怪,這小院子帶給我的感覺莫名多出了幾分肅殺之氣,想都不想,便就地滾倒,朝著牆角邊緣躥過去。
我身形方動,小院子里便接連傳來「咔咔」的弓弦繃緊的悶響,一秒鐘時間不到,落進魚池裡的細鐵絲便紛紛綳直了彈起來,上次進入這裡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那些沒入魚池裡的鐵絲究竟是幹什麼用的,很快這個疑問就尋找到了答案。
隨著鐵絲一根根的折斷,那沒入水面中的風車也旋轉得越來越快,一大片機括響聲連成一片,隨即那風車轉輪之中卻有「嗖嗖」的羽箭破空,好似飛蝗石一般朝我們密密麻麻地射落過來。
「握草!」范進爆了聲粗口,眼看那密集的羽箭激射而至,漫天都是烏央央的「雨點」,他好似鴕鳥般抱著腦門蹲下去,同一時間,張小餅卻拔劍在手,一腳踹飛了園子里的藤椅。
藤椅落在空中,被密集的箭羽紮成了刺蝟,這些羽箭的穿透力很強,一根根箭羽落在藤椅上,巨大的勁力將這藤椅撕扯得粉碎,余勁未消,仍舊朝著我們迸射過來。
張小餅暴喊了一聲,將七星劍旋轉起來,都成一片光幕,隨著「叮叮」撞擊聲絡繹不絕地響起,擺在腳邊的箭羽也堆砌起來,越堆越高。
不到一秒鐘時間內,至少有上百隻箭羽騰空,紛紛對準我們激射而來,幸好大家反應都不慢,當箭頭激射向我胸口的瞬間,我便跳將起來,將雙手虛抱,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
射向我的箭鋒被氣勁帶偏,嗡嗡顫抖著跌落在地,絞碎的箭身「噼啪」炸響,炸落成一片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