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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靈堂

  我們來到醫院大門的外面,范進十分無奈地講道,「莫晗為什麼會言之鑿鑿地指證這些事是我們乾的,還好前晚塵清真人也在,否則這事一旦被宣揚出來,龍興閣就算渾身長了嘴也說不清楚。」


  我說是啊,莫晗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並且活下,應該是敵人故意為之,恐怕為的就是抹黑我們,抹黑你們龍興閣。


  范進說你們能夠猜得出這人是誰嗎?我和張小餅同時冷笑,說除了庫勒格那幫人,還會有誰,對我們懷著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我早就知道,自從我決心與庫勒格站在對立面的那一刻開始,這個組織的報復早晚都是會到的,卻沒料想得到這報復居然來臨得如此之快,而且對方還是用這樣的辦法來報復我們,周瑩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簡單啊……


  「這幫雜碎,為什麼一定要想莫大先生開刀呢,我真想不明白,莫大先生早已經金盆洗手好幾年了,他只不過是個老手藝人,對庫勒格完全沒有威脅,為什麼會這樣?」范進用手敲著腦門,十分不解地說道。


  我說這個倒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莫大先生名震金陵,乃是當世僅碩果存、數得著的制器名師,庫勒格要想發展壯大,怕是少不了這種人物的背後支持,莫大先生不願意和魔道為伍,因此才慘遭屠戮,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啊。


  范進說這些話僅僅只是猜測,不過現在我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害死莫大先生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庫勒格安排的不假了,莫大先生與我們龍興閣有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謀害卻不聞不問,這件事我必須立刻告訴我大伯,請他拿主意。


  我說對了,范閣主昨天下午不是來過醫院一趟嗎?范進一臉沮喪,說我大伯在交代了醫生幾句之後,就趕緊回去處理莫大先生的後事了,他是金陵名宿,自然也該風光大葬才對。


  我和張小餅都是一臉黯然,說好吧,我們這就去靈堂為他上一炷香。


  等我們趕回莫大先生靈堂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傍晚,他在金陵的地位超然,自然少不了弔唁者,我們趕到這邊之後,看見范閣主身披麻布,正在替莫大先生守靈,趕緊也上前去領了香燭,對著莫大先生的遺體拜別追思。


  夜幕降臨,靈堂中前來弔唁的人三五成群,都各自散去了,靈堂顯得冷冷清清的,格外慘淡,我們幾個人都坐在了靈柩的附近,替莫大先生誦念往生咒語,這時又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大夥應聲望過去,看見宗雲飛身披孝服,走上前對著莫大先生的靈柩跪下來,「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哭得十分凄厲。


  張小餅趕緊上去攙扶他,說宗大哥,人死如燈去,不要讓老先生走得不自在。


  宗飛雲滿身都是酒氣,長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仍憑張小餅怎麼勸說,愣是無用。他嚎啕大哭,惹得我們都是一臉心酸,莫大先生是個可敬的人,他的離世,不得不說是整個江湖的損失。


  哭夠了之後,宗雲飛才攙扶著柱子站起,也不言語,將視線緩緩轉向門口,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我見他步履蹣跚,行走時有些吃力,趕緊站起來跟上去,「宗大哥,你的腳好像受傷了?」他麻木地回頭看著我,說沒事,不小心跌的。


  我看得出莫大先生的死,對宗雲飛打擊似乎挺沉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在他肩頭上拍了拍,說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和張小餅一定會全力追查兇手,還莫家一個公道。


  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儘管莫大先生臨死前沒能兌現對我的承諾,甚至還搞得我那塊雷擊木芯被弄丟了,不過他能在身染火毒的情況下,答應替我打造兵器,光是這份情義,就足夠讓我感激涕零了。


  宗雲飛沒有留下來陪著我們守夜,而是不太蹣跚地走出了靈堂,頭頂青灰色的月光灑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給外滄桑。


  我返回靈堂之後對張小餅說道,「看來宗雲飛和莫大先生交情匪淺啊,莫大先生死後他居然這麼傷心,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張小餅說宗雲飛自從告別江湖,在這邊做起了服貿生意之後,身邊能說得上話,或許就只有幾個跟他一樣金盆洗手的老派江湖人了,看見老友離世,自然會心酸。


  我們這邊正小聲交談著,耳邊卻聽到一陣手機鈴聲傳來,回頭見范進正抓著手機快速走向院子角落,對著手機餵了兩聲,隨後跺腳說道,「哎呀,他傷成這個樣子,怎麼過來給莫大先生守靈,這不是胡鬧嗎,你們趕緊攔著點人,可千萬別再出岔子了。」


  我走上去小聲問道,「怎麼了?」


  范進掛了電話,神情悲憫地講道,「還不是小莫晗,非說自己是戴孝之身,要來給莫大先生守靈他這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連下床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守靈?」


  我說這也是人家一片心意,死去的畢竟是他的親人長輩,難得有這份孝心。范進說話是這麼講沒錯,不過醫生也說了,他還沒徹底脫離危險期呢。


  最終莫晗還是來了,是被范進留在醫院的兩個供奉高手抬著過來的,靠近莫大先生的靈柩時,莫晗直接從擔架上滾了下來,連滾帶爬,扶著靈柩悲聲慟哭,哭得幾乎都快要背過氣去,我們見此情景,無不心酸,都上去勸了一通。


  莫晗一直抱著莫大先生的靈柩痛苦,哭了將近一個時辰,嗓子啞了,估計也是哭累了,十分虛弱地栽倒下來,慌得我們急忙上去攙扶,將人又重新抬回到了擔架上。


  范閣主命人找來一些清水,在他乾裂的唇邊潤了潤,望著這小子獃滯的目光,他痛心疾首,說小莫,你大伯一去,莫家的大旗就只能由你來扛了,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別讓莫家傳承千年的制器手藝,在你這兒絕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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