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強勢介入
范閣主也不願再忍氣吞聲,深吸一口氣站出來,臉色反倒平靜了許多,說我根本就無須交代,你們想怎麼做,劃出道來吧!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范閣主也不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目光一冷,擺明了立場。
孤雲子倒是沒有說什麼,此時他身後卻有一個頭戴發冠,面如紫玉的傢伙站出來,正是之前與我們喊過話的蔣舟,或許孤雲子顧忌羽毛,自恃身份,說不出什麼沒臉沒皮的話來,然而跟隨在他身邊的這個蔣舟,卻是個十分善於強取豪奪的主,一番話,說得范閣主臉皮鐵青,緊咬著后槽牙,恨不得開口罵人。
他竟然讓我們把這艘船讓出來,交給孤雲子抵償損失。
這事倘若能忍,龍興閣以後也不必再江湖上討生活了。果然,當蔣舟這番話講出來之後,立刻遭到了龍興閣的群起討伐,李全中指著他鼻子罵道,「真是好不要臉,要飯要到龍興閣這裡來了,我們好心將你們救起來,結果你們卻恬不知恥,要來謀奪我們的船,這種話你都好意思說出口,我都替你們丟人!」
被李全中罵得狗血淋頭,蔣舟卻既不羞也不惱,而是回頭,朝著孤雲子拱手問道,「師叔,你覺得我這話是否在理?」
孤雲子抬頭去看天邊那一抹圓輪,說若是有這艘作為抵押,倒是再好不過,不過小范你也不必緊張,青城山不是巧取豪奪之輩,用完了船,我們自然會還給你的……
連孤雲子都講出了這麼沒臉沒皮的話,倒是我們之前沒有想到的,感情這孤雲子之所以一上船就咄咄逼人,為的並不單單隻是出口惡氣,更重要的,還是為了謀奪屬於龍興閣的船隻啊。
范閣主哪裡會看不懂對方的需求,臉色立馬凝重起來。
講真,孤雲子這樣的道門頂級高手的存在,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壓力,儘管人數上我們佔了優勢,然而修行者之間的比斗,從來不看人多。
光是一個孤雲子,恐怕就能力壓我和張小餅聯手,最好的結局也是不勝不敗,可在孤雲子身邊,可還站著一幫如狼似虎的青城山道士,每一個都龍精虎猛的,整體實力比龍興閣強了不止一線,尤其是孫雲鵬、方清羽,以及之前說話那蔣舟,個頂個都是准一線的高手,氣勢不凡。
反觀我們這邊,除了我和張小餅,也就沒幾個夠瞧的了,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會為了錢財屈居人下,即便龍興閣花重金請來了一幫供奉護航,可比較起來,還是青城山那邊的人佔據了絕對優勢,一旦面前這幾個道士耍起流氓來,下了狠手,即使糾集眾人將他們趕下去,但只怕這船上受到波及死傷的,可不止一兩個。
局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而在范閣主面露沉吟之色的時候,張小餅卻大步走上前去,朗聲說道,「孤雲子前輩,話可不是你們這樣說的,今天的事,我這個做晚輩的都看在眼力,倘若青城山真要以勢壓人,我們是萬萬不會答應,這江西境內,好歹屬於龍虎山的地盤,宗門腳下,絕不允許這種巧取豪奪的事情發生。」
孤雲子瞧見了說話的張小餅,眉頭皺得緊緊的,從嘴唇裡面迸發出幾個字來,「是龍虎山,你是拿龍虎山來壓我咯,你又是誰,怎能代表龍虎山站出來?」
張小餅朗聲道,「真人見笑了,在下張小餅,乃是張天師的關門弟子,一向少於在江湖走動,您自然是不認識的。」
短短一句話,被張小餅說的鏗鏘有力,一則體現出了龍虎山身為頂級道門的尊嚴,二則也在諷刺孤雲子眼高於頂,實則不過是井底之蛙。
當然這其中透露出來最重要的信息,還是警告,張小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是想告訴對方,我也是有家長的人,你在我家門口行兇,就不怕我請家長跟你討說法?
孤雲子可以不顧忌龍興閣,甚至可以不要臉皮,卻不能不顧忌龍虎山還有個張天師坐鎮,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招惹的。
他拉不下臉皮,但是旁邊的孫雲鵬卻有意挑起雙方之間的爭鬥,立刻揚聲說道,「龍虎山,好大個名頭,同為道門,難道我們青城山會怕你那勞什子張天師?」
他這話一脫口,就等於直接把孤雲子給架起來了,我察覺孤雲子的老臉在抖動,嘴皮子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是有苦難言,將這話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去。
目前的情況有點複雜,牽扯到兩個頂級道門之間的對立問題,龍虎山固然是不會無緣無故招惹青城山,卻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子在家門口受人欺負而不加以理會。
所以有著張小餅在,孤雲子並不敢貿然動手,這時倘若賣個好,隨便服個軟,范閣主這種八面玲瓏的人自然也會給他一個台階下,至少不會把場子鬧得這麼難看。
可壞就壞在孫雲鵬那一番話,倘若他此時選擇退怯,豈非證明這位青城山老君閣的首席長老,會怕了龍虎山?
左右選擇,都是兩難,江湖上混,最顧忌臉皮,孤雲子這是挖了個坑,在給自己跳。
孫雲鵬見孤雲子臉色不太好看,陷入了猶豫和掙扎,立刻上前趁熱打鐵道,「師父,我們和龍虎山關係本來就不好,當年您在泰山的風頭,也給張天師穩穩給壓著,若是現在又對他徒弟服軟,豈不是江湖上所有人都會覺得,咱們老君閣怕了龍虎山?要我說,不如……」
「閉嘴!」我此時再也忍耐不住,站出來厲聲說道,「孫雲鵬,別以為你暗中那些勾當我不清楚,信不信我把這事全都昭告天下,讓你以後再難立足於整個江湖?」
聽到我的告誡,孫雲鵬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輕狂,哼聲說道,「你少嚇唬人,等你們能夠出得了這裡,再考慮之後的事情吧!」
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凶相畢露了,這小子至始至終都對我懷著一份恨意,雖然我不知道這恨意究竟是從哪兒來的,然而此際,卻是將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宣洩在我身上來,跳腳大罵道,
「姓林的,咱們打了幾回交道了,一直都勝負未分,今天就讓我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做人!」
笑話!
我心中止不住地冷笑,這孫子手上功夫並不利索,然而嘴皮子卻絲毫不肯服軟,說是勝負未分,卻忘記了幾次被我追逐,狼狽如犬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正要上前邀戰,這時,船頂上卻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只離開了一天時間,結果這船上就鬧得好不熱鬧,咦,孤雲子,想不到連你也來了,是為了湊這熱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