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霸陰參

  老劉的售後算是解決完畢，春宵一刻值千金。拒絕了邀請我們留下吃飯的好意，讓他們倆好好快活，我和張老闆離開後進了一家小飯館。


  吃飯前，一口水差點沒把我嗆死，幸虧張老闆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讓我咳了出來。被衰死鬼纏上的滋味兒可真的不好受，張老闆意味深長說：「小周，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不是踩狗屎就是摔倒，現在喝口水都被嗆，怎麼倒霉事都讓你給碰上了。」


  我避開張老闆的目光，敷衍說：「我也納悶，可能是製作陰參落的後遺症吧。」


  張老闆拿出那串金剛菩提盤了一下說：「你既然會製作陰參，怎麼不給自己弄個護身符之類的，這樣也可以消災解難嘛。」


  張老闆這話也對，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我爸做了十幾年的陰參行當，並沒有見過他給自己製作陰參，究竟怎麼回事，下次探監的時候我必須要問清楚。


  這兩天倒霉事一個接一個的發生，不是摔倒就是撞東西。雖說沒有危及性命，但也讓我非常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衰死鬼下葬的第三天，我準備了一些祭拜用的東西，等到天黑就準備去那個衰死鬼的墳頭道個歉，關門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對面應該是個中年婦女，說她是在論壇上看到我的信息，就想來試試，然後又用命令的口吻讓我先別關門，她馬上就來了。


  這一通電話我就說了聲你好，其餘的全都是那個女人的自言自語。我想說第二句話，她就掛了電話，留著我一個人站在門口納悶她是不是打錯了電話。


  張老闆盤著金剛菩提從茶葉店走了出來，沖著我點頭問：「小周，有生意找上門來了？看來我給你宣傳的不錯嘛。」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在論壇發的帖子，我還納悶這個女人是什麼人。」


  賣人蔘面對客戶那是畢恭畢敬，生怕那些自以為是上帝的財神爺去了別家店。可賣陰參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來求我的，我非但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反而還可以給他們甩臉色。


  那女人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那衰死鬼的事情搞定，免得夜長夢多。


  鎖了門，我對張老闆說：「老哥，要是有人找我，讓她在門口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張老闆還沒吭聲，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刁鑽的聲音：「我都說了讓你別關門，我馬上就趕過來，你關門幹什麼？看不起我是嗎？」


  這女人四十多歲，畫著濃妝，穿著看著非常時髦。但說的話讓我頭大起來，求著我做陰參，竟然還是這幅訓斥人的口吻。


  我板著臉說：「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過來。」


  「你還頂嘴了？」女人用訓斥的語氣說：「快點把門打開，我有生意要和你談。」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也不想得罪，打開店門。女人從錢包裡面摸出一張名片扔在桌上說：「我今天在網上看到你的帖子，想讓你給我弄一株陰參，你覺得怎麼樣？」


  朝名片瞥了一眼，女人叫陳丹玲，是一家企業的高管。看來是訓斥員工習慣了，對我也用這種口吻說話。


  我對她沒什麼好感，隨口問：「你要什麼陰參？」


  陳丹玲翹起二郎腿說：「我想要可以讓孩子學習成績提高的那種，你這有嗎？」


  我點頭問：「你孩子多大了？」


  陳丹玲放下二郎腿，臉色難看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做生意的？我就問你有沒有提高孩子學習成績的參，你問我孩子多大幹什麼？」


  我冷哼說：「我肯定要問清楚了，如果你孩子上高中，我給你搞個小學級別的陰參你還不得找我拚命？」


  「說的也是。」陳丹玲點了點頭，雙手抱在胸前說：「這麼給你說吧，不過我可只說一遍，你可要聽好了。」


  我忍著趕她出去的衝動，讓陳丹玲開始她的表演。


  陳丹玲也不說話，用手敲了敲桌子說：「你怎麼不倒杯水呢？你要是我的員工，這個月工資可就沒了。」


  「好好好。」我對她的刁鑽已經沒有了脾氣，把張老闆送我的那罐西湖龍井打開，沏了杯茶遞了過去。


  陳丹玲聞了一下，不滿說：「這茶葉也太差勁了吧，四五百塊錢一斤的茶葉也好意思拿來招待客人，我喝的可都是一兩千塊錢的蘭花香鐵觀音。」


  我也不想伺候了，陰著臉說：「有的喝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的，有事說事，沒事別打擾我正事。上市老闆在我這裡都恭恭敬敬的，你還嘚瑟的沒完沒了了，凈扯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陳丹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過又坐了下來，發著牢騷說：「你這人做生意還挺沖，我也大人不記小人過，告訴你你可別到處亂講。」


  我見天色已黑，催促說：「快點說吧，我可是有職業操守的。」


  陳丹玲說：「我和我丈夫都是清華畢業的，我丈夫在國外工作，我在這家企業做主管。按理說這龍生龍鳳生鳳，我們倆學習可都是拔尖的，可是我們的兒子卻對學習這方面一竅不通，眼瞅著明年就要高考了，可每次成績都是墊底的。」


  我笑問：「看來你兒子沒有遺傳你們倆學霸的基因，你們都沒有懷疑過這孩子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陳丹玲沒有聽出來我調侃的意思，一本正經說：「懷疑過，而且還去做了親子鑒定，可結果就是我們倆的兒子，你說這奇不奇怪？」


  我點頭說：「你的問題我也了解了，因為你的孩子是個學渣，你們望子成龍，想要讓你孩子變成學霸，按照你們的期望，順利的考上清華？」


  陳丹玲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


  我琢磨了一下：「我可以幫你弄到這麼一株陰參，不過製作這玩意需要耗費一些時間，我儘快幫你搞定，到時候電話通知你。」見陳丹玲點頭，我筆畫了一個『八』的手勢說：「不過價格得這個數。」


  陳丹玲打開錢包說：「八百是吧？我先給你五百塊錢定金，這事情你可得快點幫我搞定了。」


  我搖頭：「是八千塊錢。」


  「什麼？」陳丹玲瞪大眼睛，錯愕問：「你開的不是黑店吧？一株人蔘就得八千塊錢，這比搶劫還來的痛快。」


  我見她嫌貴，聳肩說：「八千塊錢買你孩子進入名校，你要是覺得虧，那就給你孩子買分上名校吧。」


  陳丹玲咬了咬牙，給我轉賬五千塊錢定金，還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讓我儘快把陰參準備好。


  好不容易把陳丹玲這尊大神送出店，拿著買好的東西就火急火燎的朝那個衰死鬼的墳頭奔了過去。


  白天晴空萬里，可到了晚上烏雲密布，別說月亮，連個星星都看不到。


  我把東西擺放在墳前，點了三根骨香和蠟燭，又燒了點黃紙冥幣，醞釀了一會情緒，跪在地上可憐巴巴說：「大哥，我對不起你，不應該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死的那麼倒霉，我尋思著你生前也沒有享過什麼福，就想給你找個有錢人讓你也感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可你卻纏著我這個窮光蛋身上，這不是難為我嘛。」


  我說完，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見什麼動靜都沒有，我裝模作樣的擦了下眼睛說：「這幾天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奔波勞累的命，你跟著我一點用都沒。你要是答應離開我，我就給你找個有錢人，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且還有小美眉讓你騎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