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工地出事兒了
徐露的古怪舉動讓我無比好奇,在她走進屋子的時候,老大爺也是一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究竟怎麼回事兒。
我此刻就站在房門口,對面靠牆的地方是一張桌子,在桌上擺放著一張黑白遺像。照片中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男人,男人面對鏡頭,笑的非常燦爛。
徐露踉踉蹌蹌的來到遺像前,伸手在照片上撫摸了兩下,泣不成聲:「這裡竟然是你的家……你已經死了?」
她不斷搖頭,用手抓著頭髮,一個趔趄蹲在地上,開始低聲抽噎了起來:「你竟然已經死了,你忘了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嗎?你為什麼要這麼一聲不吭的死掉?」
到了此刻,即便是啥子也明白徐露和遺像中的男人認識。
老大爺猶猶豫豫的站在門口,一臉不解問:「姑娘,你認識我兒子?」
徐露點頭,邊哭邊問:「他叫方延對嗎?」
老大爺沒有吭聲,長嘆一聲,伸手在眼角抹了抹。
我雖然知道徐露和遺像中的男人認識,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了解。來到徐露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徐露哭哭啼啼許久,等緩的差不多了,這才身子顫抖問:「大爺,方延怎麼去世的?」
老大爺摸出香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幽幽說:「他得了癌症去世的。」
「癌症?」徐露搖頭:「不可能,三年前我們認識的時候他非常正常,不可能是癌症的。」
老大爺說:「三年前他在醫院檢查已經是癌症晚期了,回家后整天鬱鬱寡歡,為了給他看病,我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惜連兩個月都沒有挺過去,他就死在了醫院。」
老大爺豆大的眼珠子從眼角滾落下來:「他去世前的晚上一直都說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向誰說,最後在快要咽氣的時候,說他辜負了一個好女孩,可是自己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
這句話說出來后,徐露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我安慰了一番,徐露眼淚婆娑:「周老闆,你知道他對不起的人是誰嗎?」
我說:「如果沒有猜錯,他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
徐露抿著嘴巴,咽下淚水拚命點頭:「我從來都沒想過他會去世,那天我無意間發現他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我感覺天快要塌下來了,我們分手后我以淚洗面,我曾經恨他,我恨他欺騙了我,恨他在和我交往的時候,卻找了另外一個女人。」
徐露說著又苦笑了出來:「在分開之後,我不止一次的詛咒他,我要讓他不得好死。可現在我的願望應驗了,可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我說:「當初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樣做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有,我當初除了對他的恨再就沒有任何東西。」徐露搖頭,深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說:「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他讓我發現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是不想連累我。」
我眯著眼睛,陰差陽錯的事情比比皆是,但陰差陽錯到這種地步,確實是我從未想過的。
方延在查出自己癌症晚期后因為不想連累徐露,自導自演了一出劈腿的戲碼。他們在分手的時候,方延或許也有過痛不欲生,但畢竟時間是短的,在幾個月後,癌擴散死亡,而留給徐露的痛苦卻是一輩子。
徐露擦著眼淚說:「在來貴州的時候,冥冥之中,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雙手牽引著來到了這裡,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戶人家,卻偏偏對那隻煙灰缸產生了興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一樣。」
我吁了口氣:「或許方延這都是方延安排好的,他想要再見你一面,把你牽引過來,讓你拿走了他自己骨灰製作出來的煙灰缸,是想要和你永遠的在一起。」
徐露抿著嘴巴點頭:「可是他為什麼要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扭頭看了眼房間的遺像說:「或許他沒有想到,你離開他後會結婚這麼快。起初他只是想像一個男朋友那樣愛撫你,可是你丈夫回來后,便激怒了他,開始更加頻繁的索取。昨晚的事情,恐怕也是他知道今日你們會永遠離別,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徐露只是苦笑連連,卻沒有說任何話語。
我聳肩,拿著煙灰缸進入屋子。把煙灰缸放在供桌上,又點燃三根紫香,插入香爐,轉身走了出去:「煙灰缸我已經放下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出現在你身邊了。」
徐露沒有吭聲,起身後踉踉蹌蹌朝外面走去。等來到院門口的時候,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從錢包裡面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老大爺說:「方延虧欠你的,我會替他償還。方延沒能給你養老送終,我會替他完成這個心愿,以後我每個月都會在這張銀行卡裡面匯款一千,密碼是方延的生日。」
老大爺拒絕無果之下,也痛哭了起來。
當天我們飛了回去,從機場離開,徐露給了我十萬塊錢的酬勞。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出多少力氣,但徐露卻說我陪她去了趟貴州,解開了她積壓在心中多年的心結,算是感謝我的。
分開后,我轉賬給了古晉五萬。一會兒古晉打來電話,讓我把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告訴他。在聽完這件事情的始末后,古晉長嘆一聲,又感慨了一番。
章旭明的電話打了過來,我中止了古晉的感慨,接通電話,章旭明問我有沒有從貴州回來。
得知我剛剛下機,章旭明著急說:「你快點來工地這邊,發生了一件事情。」
我沒有仔細詢問,攔車朝工地趕了過去。
還沒下車,就看到工地裡面圍滿了人,地上還有兩個工人趴著不斷掙扎。
我一看這陣勢有些不妙,給了司機兩百,讓他在工地門口等著我。
匆忙沖了進去,一陣血腥味道撲面而來。當跑到第一個人身邊的時候,我定睛一看,嚇了一跳,這人竟然是帶我們來的趙大哥。
我還沒反應過來,圍在一起的工人突然朝我看了過來,其中一個舉起手指向我喊道:「就是他,他們是一夥兒的。」
這個場面用腳後跟也能明白對我非常不利,我也沒有尋找章旭明,腳底抹油扭頭就跑。
後面浩浩蕩蕩有三四十人追趕,我還沒跑到計程車邊上,那司機可能見情況不樂觀,一腳油門就竄的沒有了蹤影。
我憤憤跺腳,身後那幫工人已經追上了我,瞬間把我圍的嚴嚴實實。
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警惕叫道:「你們幹什麼呢?光天化日的想打劫嗎?這可是法治社會,容不得你們這樣!」
一個約莫有三十多歲的微胖男人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其他人對他非常恭敬,應該是這座工地的包工頭。
此刻他正憤怒無比的盯著我問:「你跟裡面那傢伙是一起的?」
工地的工人全都追了出來,我朝工地看了一眼,透過人群,我看到在他們剛才包圍的地方也趴著一個人,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章旭明。
章旭明跟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的腦門滲透著汗珠,這些人來者不善,搞不好也會把我一頓胖揍。
我雙手合十,點頭哈腰說:「各位大哥,我剛從貴州趕回來,還沒喝口熱水,章旭明就給我打電話說這裡出了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包工頭抓住我的衣領就叫道:「你唬鬼去吧,你朋友乾的好事難道沒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