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錯殺
封閉的房間內很快便煙霧繚繞起來，看著二蛋父親眉頭緊鎖的樣子，似乎需要將一整根香煙抽完，才會告訴我們接下來的事情。
村長也是個急性子，猛地伸手將二蛋父親叼在口中的香煙拽了出來，扔在地上踩滅后問：「你要拖到啥時候？」
二蛋父親苦笑一聲：「行了，告訴你們吧，這事情在我心裏面也壓了很長時間了，不說出來，我也會瘋掉的。」
我一看果真有門，急忙示意村長坐在我身邊，我們三人將目光投向了二蛋父親。
他再次摸出一根香煙，見村長伸手準備搶奪，他急忙縮了縮身子，點燃打火機說：「別怕，我邊抽邊說。」
看著煙霧再次從他嘴角瀰漫了出來，二蛋父親一邊抽著旱煙，一邊慢悠悠將當年的事情講了出來。
雖說是八九十年代的事情，但準備來說，這件事情發生在八五年。
那時候二蛋父親也算是個英俊青年，眼睛也不是現在這種樣子。
因為需要一個人賺錢養家，他將村頭那塊土地承包了下來，本想好好乾一番事業，可沒想到母親重病，需要一大筆錢。
這筆錢可愁壞了二蛋父親，在親朋好友身邊全都借完了還差一半。
眼瞅著母親就要沒錢醫治，這個時候，二蛋父親發現了一個滿嘴黃牙的老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個老人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口中的金牙卻象徵著對方是個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因為自己母親的病情，二蛋父親本想找老人借點錢，可是老人卻以為二蛋父親想要搶劫自己，便開始大聲呼喊了起來。
情急之下的二蛋父親捂住老人的嘴巴，可是在用力之下，卻活生生將老人給捂死在了自己的懷裡。
眼瞅著自己殺了人，他驚慌失措。可是當看到那滿嘴的金牙時，他惡向膽邊生，硬生生將老人口中的金牙給拔的一乾二淨。
為了毀掉屍體，他想過了很多方法，最後才扔到了許久都無人去過的機井裡面。
因為一下多了這麼多的金牙，二蛋父親也是非常惶恐，如果讓人知道自己有這些玩意兒，那肯定會把自己殺人的事情翻出來。
為了可以隱藏，二蛋父親將這些金牙埋在了田地裡面，只拿出了兩顆變賣，換成了醫藥費。
自從事情發生之後，二蛋父親每逢晚上，都會夢到滿嘴鮮血的老人要找他索命，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了自己。
二蛋父親一直都被這種噩夢困擾，最終他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用筷子將一隻眼睛給刺瞎，可依舊沒有換來老人的原諒。
前段時間，因為家中房屋需要修繕，但欠款是一個大問題，沒辦法之下，二蛋父親才想起了自己幾十年前埋藏的金牙，打算讓二蛋將其拿出來，可沒想到卻將陰魂也一併釋放出來，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等到二蛋父親講述完畢，房間內也涌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道。
我眯著眼睛看向章旭明，他咧嘴叫道：「真他娘厲害，自己當年犯下的事兒，卻要讓這麼多人陪他受罪。」
我輕聲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任何人在山窮水盡的時候，都會生出一些兇惡的想法出來。」
章旭明冷哼說道：「這可不一定，如果是我，我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我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搞明白了，真正的殺人兇手就在我們面前，先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陰魂消了怨念吧。」
章旭明無奈說道：「我也沒有辦法，這陰魂暗無天日的機井裡面待了這麼長時間，常年和那些野獸的骸骨為伍，恐怕怨念已經強悍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也有些忌憚說：「從他可以殺死這麼多人來看，確實很冤屈，但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讓村子裡面繼續死人了，不然就麻煩了。」
章旭明長嘆一聲，點了點頭說：「這樣吧，我們先將那死者的骸骨風光大葬了，興許可以淡化一些怨念也不一定呢。」
我尋思這也有門兒，點頭說道：「也行，想要依靠風光大葬，單憑一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完成，若是要淡化陰魂的怨念，看來是需要全村人都上陣才可以的。」
我說完看向村長，低聲說道：「村長，你可以讓全村人都來下葬那個老人的骸骨嗎？」
村長點頭：「可以，只要能讓我們村子的人都安然無恙，這點事情很容易的。」
「那行！」我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儘快下葬了那個老人的屍骨，這樣也可以讓他入土為安了。」
我擰眉看向二蛋父親，低聲說道：「大叔，這件事情你是始作俑者，你也應該過去，沒有意見吧？」
「沒意思。」二蛋父親點了點頭說：「不過我們家裡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你們先去，等下葬的時候，我會過來的。」
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擔心二蛋父親會欺騙我們。
點頭后，我和章旭明以及村長現行離開。
因為村子內頻繁死了這麼多人，很多東西都是現成了，讓章旭明開車去拉來了一口棺材，我們就可以讓死者入土了。
等到全村男女老少都到齊之後，卻唯獨沒有看到二蛋父親的蹤影。
章旭明吸了口氣，咧嘴在我耳邊叫道：「周一澤，你說著老頭該不會是心虛不敢來了吧？」
我搖頭說：「應該不大可能，他既然可以告訴我們那時候發生的事情，就不會不敢過來。」
章旭明嘖嘖說：「可是已經啥時候了，他都沒有出現啊。」
我眯著眼睛沉聲說道：「再等等吧，興許一會兒就會過來的。」
說實在的，我現在心裏面也在打鼓。
想要化解老人怨念最為重要的人就是二蛋父親，一個他可以抵得上所有的村民，如果他不過來，那就算在把隔壁村子的人都喊過來，那也是無濟於事的。
繼續又等待了半個鐘頭，眼瞅著馬上就要到了章旭明所定下來的下葬時辰，見二蛋父親還沒有過來，村長有些不滿，讓一個村民去喊他過來。
村民一溜煙就消失在了眼前，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村民驚慌失措的從村子方向沖了過來，一邊狂奔一邊還大喊大叫一些我們聽不清楚的話語。
我見狀也是嚇了一跳，等村民來到我們身邊，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一個趔趄就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擰眉低聲詢問：「怎麼了？」
章旭明也好奇問：「是啊，看到鬼了？咋把你嚇成了這幅樣子了？」
村民一臉驚恐，指著村子叫道：「二蛋他爹，二蛋他……」
我被這村民的結巴喊得有些心煩，村長見狀急忙舉起手在村民臉上抽了一巴掌。
村長臉色難看問：「二蛋他爸咋了？」
這村民因為村長剛才那一巴掌，結巴也正常了起來，他瞪大了一雙眼睛，驚恐喊叫起來：「二蛋他爹死了，上吊死了，就死在了房間裡面！」
「什麼？」我錯愕喊叫了起來。
章旭明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娘的，這傢伙咋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死掉了？」
這一刻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二蛋父親殺死了老人，使得老人的陰魂怨念無比強烈，而且在快要消散怨念的時候，他竟然又上吊自殺了，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章旭明臉色無比，沖著我喊道：「周一澤，別愣著了，跟我過去看看咋回事兒。」
和章旭明一路狂奔，等來到二蛋家院子裡面，還沒等進入廂房，就看到二蛋父親掛在門框上來回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