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我當大佬那些年（35）
靈瓊現在的住處在西水區，她要去的地方在北亞區和京安區交界附近。
北亞區是貧窮和疾病的肆掠地，和北亞區接壤的京安區，被幾個黑惡勢力盤踞。
如非必要，靈瓊並不想來這邊。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京安區反而更安全一些。
這裡沒有過多的監控設備，巡邏的官方人員，一到晚上也都不見人影。
在京安區有不成文的規矩，白天官方管，晚上則歸那些黑惡勢力。
比起北亞區的貧窮和疾病，京安區的夜晚就是暴力和違禁品的天堂。
靈瓊從懸浮車上下來，眼前被五光十色的色彩填滿。
半空跳著舞的美貌歌姬，路邊招牌上誇張的宣傳廣告，緩緩滑過造型滑稽的宣傳機器人……
有看上去要打起來的團伙，嘈雜的聲音引得不少人圍觀。
也有勾肩搭背兄弟，說著哪裡的酒好妞美。
更有三兩成群的美貌姑娘，穿著清涼，打扮時尚，如走T台一般，張揚而過。
路上的男男女女，像地獄里的神神鬼鬼。
「小帥哥，玩兒嗎？」
靈瓊扭頭就見有個金髮女子沖顧雪裡拋媚眼。
靈瓊想看看顧雪裡什麼反應，沒有出聲。
顧雪裡沒什麼特別反應，那金髮女子膽子很大地靠上前，想要伸手去拉顧雪裡。
顧雪裡突然往靈瓊身後一退，摸出他那張怪異的卡片，投了幾個字給靈瓊。
[請保護你的財產。]
靈瓊：「……」
金髮女子視線掃過靈瓊，顯然沒有放在心上，繼續沖顧雪裡道：「小帥哥怎麼還害羞，姐姐不收你的錢。」
顧雪裡重複給靈瓊投那幾個字，字體越來越大，且越來越亮。
這些字似乎只有她能看見，金髮女子完全沒有反應。
靈瓊吸口氣，在那幾個字快要懟到她臉上的時候，總算開口。
「他不行，你想和他玩姐妹好？」
金髮女子表情詫異，大概覺得靈瓊在胡說八道，下意識看向顧雪裡。
哪個能行的男人能聽人這麼說。
然而站在靈瓊身後的人，沒有任何反駁，默認她說的話。
金髮女子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金髮女子也沒立即走，反而跟靈瓊搭話：「他不行，你怎麼還和他一塊？」
靈瓊幽幽嘆氣，「我聽說這裡有人治病很厲害，過來看看，說不定還有救呢。」
金髮女子：「……」
金髮女子一臉感嘆地走了，現在這個世道，居然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
靈瓊拉著顧雪裡往人少的地方走，「你還會別的句子嗎？」
顧雪裡歪頭，冰藍色的眸子里略帶困惑，冷冰冰的模樣，竟添了幾分呆萌。
靈瓊微微抽口氣，心癢地撓了撓手心：「你剛才投的字，你還會說別的嗎？」
上次他投過那句話后，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再也沒有投屏過任何字。
直到剛才……
那是第二句。
顧雪裡眸子閃了下，很快就給靈瓊展示了他所有會『說』的句子。
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你喜歡，我就喜歡]
[你說了算]
[請勿損壞]
[請勿違法違規操作]
[……]
這些句子從靈瓊麻木的眼底不斷閃過，像是在無情嘲笑。
敢情這踏馬是出廠設置！
還以為變聰明了，會使用文字交流了，結果還是個傻的。
靈瓊拉下兜帽，低著頭往前走。
顧雪裡亦步亦趨跟上。
兩人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短短一段路，他們就遭遇一波喝醉打群架的，兩起情侶吵架演變成雙方鬥毆的，三起因路上多看對方一眼就開始當場罵街的……
靈瓊最後停在一家門庭冷清的店門口。
店名叫『藍瑟』。
裝修陳舊，招牌也不亮，坐落在黑乎乎的巷子深處。
店裡沒兩個客人，顯得異常冷清。
但進到店裡，就會發現這家店佔地面積不小，且有二樓。
她一進去就有人上前，還沒來得及說話，靈瓊在旁邊的屏幕上輸入一串數字，屏幕跳轉成一個黑色的麥穗標誌。
對方個人終端接收到信息，識趣閉嘴，躬身作請。
七大區都存在黑市，即便是京安區這個犯罪天堂也不例外。
這家店只是其中一個入口。
黑市建立在地下，比起上面，這裡還要熱鬧一些。
但是這裡比上面更和平，無人敢在這裡放肆。
領路的侍者在她下到地下后就換了一個，恭敬將她帶到一個房間門口，「您的客人已經到了，需要現在幫您接過來嗎？」
「嗯。」
「您稍等。」
侍者轉身去帶客人，靈瓊自己推門進去。
習慣一個人行動的靈瓊，差點把顧雪裡關在門外。
「……」忘了。
靈瓊尷尬撓下頭，讓顧雪裡進來。
「坐那兒。」靈瓊指著房間靠牆的單人椅：「別亂看。」
顧雪裡很聽話，坐下后一動不動，目不斜視。
要不是知道他還活著，靈瓊都要懷疑他會不會喘氣。
-
叩叩——
「進。」
房門推開，侍者先進來，隨後請外面的人進來。
靈瓊轉過身，看向門口。
門外的人匆匆而入，剛取下頭上的帽子，就對上靈瓊的視線。
他瞳孔一縮，震驚得像看見世界奇迹，「是你！」
靈瓊挑眉，認出來人，「小積分是你呀。」
良圖已經許久沒有聽見過這個稱呼。
準確地來說，是那件事後，他就再也沒聽過。
因為只有她會這麼叫……
他這一路都在想，會是誰，拿著死亡島上的徽章來找他，有什麼目的。
當年死亡島那些人，幾乎死得差不多。
他想了一路，誰都想到了，就是沒想過……
會是她。
這個早就應該死去的……
她還活著！
靈瓊示意侍者出去，房門一關，整個房間陷入詭異的死寂中。
良圖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在生死邊緣走過一圈的人。
可是此時依舊冷汗遍生，手腳冰涼。
站在原地都覺得頭皮發麻，無數被塵封的記憶奔涌而出。
靈瓊做個請的手勢，微笑道：「既然是熟人，介紹的話就省了。請坐吧。」
良圖下意識跟著她的話動起來。
直到坐下，他才回過神。
「你……」
「放心，沒對你使用能力。」靈瓊坐到對面，笑眯眯道：「沒必要。」
良圖覺得應該也是。
剛才她只是很平常地跟自己說話。
不過……
就算她用了，自己也未必能察覺到。
也許，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只是他已經不記得了。
她這個能力實在是讓人忌憚。
然而這只是她其中一個能力罷了。
他在踏進這個房間前，所有設想和應對方式，此時全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