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多麽完美的理由
那大姐拿著自己手中的鞋麵,對那夫人一陣好言好語,夫人卻不肯理會,非得讓她賠錢不可。
陸春禾拿了自己攤位上的一點東西,給了那夫人,說:“夫人,我們也是才來,還沒有賺到錢,你看再加上這些,可以嗎?”
那夫人看著陸春禾手中的一些首飾,看起來應該比她剛才錢袋裏的銅板要值錢,她終於不哭了,拿著首飾瞪了一眼大姐,轉身走了。
大姐立刻向陸春禾作揖:“多謝這位姑娘,這些鞋麵,你要的話,全都拿去吧。”
陸春禾覺得這個大姐很奇怪,窮的隻能賠給那夫人鞋麵,但是繡鞋麵的布哪裏來的呢?
她麵上卻不顯,想著別人應該有自己的方式,她便回到自己的攤位上去接著賣東西了。
陸春禾時不時地觀察那位大姐,發現當真沒有人來找她買鞋麵,既然沒有,為何要在這集市上擺攤呢?
她總覺得這個大姐有些不對勁,便讓桃瑞跟暗處的馮岸說一聲,讓他一直注意著,說不上來是為什麽,可能是一種直覺。
傍晚時分,她們收攤回到小院時,馮岸跟著那個大姐回到她的家,也探聽清楚了一切。
馮岸探聽清楚了,從那對夫妻的言語中,他聽出來,城中有一家布行,前幾日老板帶著家眷連夜走了,很多布都拿不走便留下了,她男人搶了一些回來,她才能做一些鞋麵。
陸春禾微微頷首,問道:“你可打聽到,那布行的老板與鎮北王府有關係嗎?”
馮岸眼前一亮:“殿下真的神算,屬下打聽了一下,那布行的老板,是鎮北王一個小妾的父親,估摸著是得到了要大帳的消息,才逃了。”
“逃去了何處?”陸春禾問,“可有探聽清楚?”
馮岸:“據說是逃去了廣城的西邊,具體是哪裏,並無人知曉。”
陸春禾微微頷首:“看來西邊是安全的,那麽南沙國的軍隊若是要助鎮北王,應該是從東邊來的,你們去查查。”
馮岸立刻拱手離開,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探子,讓他們去查。
夜色沉下來時,顧景明與沈之珩一起回來,得知她們兩人出去賣東西,他們十分擔心,但看著她們相安無事,又放下了心。
顧景明對喬嶽說:“今晚隨時關注外麵的動靜,千萬莫要被人發現了殿下的身份。”
喬嶽得令,帶著自己手下的人,直接去這座院子的四周去守著了,以免有人晚上前來,他們卻不知道。
晚膳結束之後,陸春禾將自己今天的發現與顧景明說了一遍,他驚喜地握住她的手:“你可真是厲害,這麽快就找到了南沙國大軍的方向。”
“我也隻是猜測。”陸春禾說,“南沙國大軍從南到北,我估摸著,人數不會太多,而且非常疲勞,我們以少數的軍隊守在他們必經之地,以逸待勞,一定可以減少很多傷亡。”
顧景明將她拉入懷中,猛地親了一口:“小禾,你怎麽有這麽多的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陸春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一世我不是喜歡,喜歡你嘛,為了與你靠近一些,我也看了不少兵書,隻有看到它們的時候,才覺得自己與你離得很近。”
這一切居然是為了他!
顧景明眼眶瞬間就紅了,他將陸春禾攬入懷中,聲音發澀:“小禾,我……”
“什麽都別說了,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陸春禾捂住了他的唇,“你不用覺得愧疚,一切都不需要,這一世好好愛我就是。”
顧景明用力地點頭:“這一世,我會與你好好白頭偕老。”
陸春禾微微頷首:“好,我們白頭偕老。”
遠離華京城,他們兩人可以暫時將那裏的一切矛盾都拋諸腦後,隻好好在意他們的感情就好。
次日清晨,顧景明吩咐徐莘帶著城防部的兩萬人馬,直接去了東邊,準備堵截南沙國派來的援軍。
調查完這一切,顧景明讓人帶著陸春禾她們離開了廣城,而他則與喬嶽幾人留下來,準備與楓城的兵馬裏應外合,將鎮北王府快速拿下。
陸春禾一開始是萬般不願離開的,她又擔心會拖後腿,隻好與柳敏汐、沈之珩一起離開了廣城。
此刻,鎮北王府。
正殿內,一個身形高大,容顏英俊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個酷似皇上寶座的座位上,目光陰鷙地看著麵前跪著的那些黑衣人。
“華京城的暗樁,都被人拔了?”那中年男子正是陸玨,他似乎是不可置信,“誰有這樣的本事?”
“是顧景明。”一名黑衣人顫抖著身子說,“他如今將皇上都軟禁了,在華京城說一不二,將所有城中所有藩王的暗樁全都連根拔起。”
陸玨微眯著眼,他沒有覺察到這是衝他來的,冷聲說:“他竟然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據華京城內暗樁最後傳出的消息,是這樣。”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尊上,我們接下來如何?”
陸玨不喜歡別人稱他“王爺”,這聽著怎麽都像是一個低皇帝一等,他便讓手下稱呼他為“尊上”,與“皇上”齊平。
陸玨陰森森地笑了,聲音尖利地繞梁三日:“既然顧景明要做一個佞臣,這不是正好給了我們起兵的理由,清君側,多麽完美!”
黑衣人眼前一亮,他立刻說道:“尊上說得沒錯,正是這個道理。”
陸玨撫掌笑了起來:“這真是天助我也,去,吩咐大軍,三日之後,我們攻下楓城,清君側!”
陸玨說完,那群黑衣人如蒙大赦,起身輕輕抖了抖自己被冷汗浸濕的衣衫,轉身走了。
這時,陸宇飛從外麵進來,對著陸玨微微拱手道:“皇叔,侄兒離開華京城時,那裏已經是基本是顧景明掌控,這件事,侄兒也已經跟皇叔說過了。”
陸玨自然知道陸宇飛一來就告訴他了,隻是他對這個看起來聽話,實則內心執拗的皇侄並不是十分信任,便將他的話當了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