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大道無涯
時至此刻，秦羽才終於放下心神，仔細打量起這古道兩旁的風景。
乍一看似虛空亂流，卻有一層無形光幕籠罩在古道兩側，不讓其侵蝕進來。
故而眾人可以十分悠閑地欣賞其中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光怪陸離的變化，那如同焰火般璀璨的不知名神光，於深邃的虛空中碰撞，交集……
時而如雲捲雲舒，時而似生命演變，時而似萬法終焉……令人嘆為觀止！
「大道無涯，也不知這無盡浩渺的虛空，究竟是如何形成？」江南忽然發出這樣的感嘆，引起眾人共鳴。
秦羽也不覺沉思起來，他精通空間奧義，對於虛空也有些觸類旁通的了解。
可這只是關於其中法則的了解，對於其形成和衍生的過程，卻從不知曉。
也許，只有等他自己創造了一方世界，才能回答這樣的問題！
便在此時，似乎是感應到了秦羽的念頭，混元大羅天之中那顆蒼天巨樹猛然顫動起來。
秦羽心生感應，凝聚神識看去。
只見那匯聚了三千道法則之力的蒼天巨樹之旁，另一顆新生的嫩芽正在破土而出。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秦羽有些怔然，隨後忽然想起什麼，猛然朝著那蒼天巨樹之上掃視而去，遲遲沒有看到記憶之中那朵聖潔無比的白花，心中有所猜測。
隱約間，大量隱晦不可查覺的氣息自古道兩旁的虛空之中灌注入秦羽的體內，最後化作養分，澆灌在新生的嫩芽之上。
緊接著，嫩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奇怪的是，其生長而出的根莖和枝葉與另一株巨樹並不相同，反而通體充斥著晶瑩剔透的琉璃之光，乍一看去，像極了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只是秦羽一眼看去，覺得這小樹雖然並不龐大，但每一道分支的存在，長短，方向……皆具備某種暗合大道的深意。
越看越覺得這新生的樹苗，擁有十分神妙的能力，只是如今的他，還不甚知曉。
不過也是，這樹苗是由遠古天庭留下的最後瑰寶，那朵白花所化……當年那尊貴至極的女子以人族氣運為其養分，孕養了不知多少年，才終於開花。
關於那女子的身份，秦羽雖得了燧皇的傳承，但是奇怪的是，在燧皇的記憶之中，有關那女子的信息模糊至極，莫說身份，甚至連容貌都不甚清晰！
至於曾經燧皇與她的過往，更是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完全捕捉不到半點蹤影。
嗡！
這晶瑩剔透的樹苗成長到一人高大，便不再變化。
枝葉輕顫，大量無形能量匯聚而來，於最高的樹梢上結成一朵雪白之花。
這次秦羽看得清楚，白花成型之後沒有多久，便再度自動脫落在土壤之中，消散於無形。
可他能夠感覺到，那片土壤之下，還有著越發磅礴的生機，隨時準備發芽開花！
秦羽心生好奇，以神識幻化虛影，立於此樹旁，輕輕撫摸其根莖。
隨著二者相互接觸，一股無比清冷的觸覺自靈台深處瀰漫而出，漸漸匯聚在秦羽眉心之中，化作圓月般的古老印記。
又似一道天眼，突兀綻放出令人心醉的神光。
嗡嗡嗡！
秦羽只覺眉心異動，頓時下意識甩了甩腦袋，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兩旁的虛空，頓時呆住。
此時此刻，在他眼中的無盡虛空，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那些不停變換的夢幻光點，是一個又一個深處在混沌虛空中的小世界……其中生存著無數的生靈，擁有他們自己的文明！
他們有生老病死，有新生和毀滅，秦羽每走出一步，似乎對於那些世界而言便是從開始到結束的漫長曆程！
前一刻輝煌至極，下一刻便極盡破敗，死氣瀰漫，一如腌臢場。
原來混沌虛空……是這樣龐大無邊的一個世界！
秦羽頓時來了興趣，行走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目光細細打量著周圍的點點滴滴，似乎試圖尋找到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世界。
隨行之人見他舉止有異，不禁面面相覷。
只是看他一幅津津有味的模樣，終究是沒有人來打擾他。
沒有……這個也不是……這裡也沒有！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傳來白茫茫的大亮，眾人皆面色振奮，他們知道自己這一群人總算是走到了出口！
這段時間的黑暗世界之行，是時候畫個句號了！
「神子，出口到了！」秦思瑤忽然來到他身邊，見他有些心神不寧，柔聲說道。
秦羽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不禁皺起眉來，難道天玄界還在更遙遠的地方？
來到天界這麼長的時間，這是第一次讓他有了再度接觸人界的希望，可事實似乎有點殘酷……
「走吧！」秦羽喟嘆一聲，混沌虛空之大，大千世界不計其數，又怎麼會這麼恰巧讓自己與天玄界擦肩而過呢！
突然間，便在他一隻腳踏出那白色出口之時，心底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
他猛地回頭，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混沌虛空之中，一個忽閃忽爍，幾乎快要消失的光點！
天玄，黑暗空間之中。
隨著穆離襲殺秦浩然的計劃失敗，其隨行而來的一眾聖人頓時驚慌失措，匆忙退卻，試圖從這空間中逃離出去！
只是他們轉來轉去，最終還是回到原來的位置，一時間氛圍十分凝固。
好在他們心底也有默契，沒有在這樣的時候繼續不要命的對天玄諸聖出手，如若不然等秦浩然醒來，豈有他們容身之地？
領頭之人都化作齏粉消失不見了，他們又哪來死磕的勇氣？
天玄諸聖見狀鬆了一口氣，誰又願真的魚死網破？
相互看了一眼，紛紛自覺盤坐在秦浩然周圍，既為其**，也好恢復之前戰鬥之時所受損傷。
時間就在這樣凝固的氛圍之中一點一滴流逝，所有人心中都繃緊了一根弦，生怕再度出了什麼變故。
這數月以來天玄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然讓他們成了驚弓之鳥。
即使現在大局已定，一時半會仍舊難掩緊張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