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庭院深深
“甘北離京城至少十日的路程，晉王可真是煞費苦心了，若真的是有礦區，讓我們的人喬裝一下混進去探一探”
“是。”長昀離開書房。
翌日，天空陰沉，被風呼嘯。
陸寶兮去了榮老夫人身邊，陪著聊了一會就回了風硯堂。
翠芽端來了新做的軟酪，“夫人，您最愛吃的。”
陸寶兮瞥了一眼軟酪，“沒胃口。”
翠芽欣喜道，“那多浪費呀。”
“你吃吧。”
話落，翠芽拿起一個放進嘴裏，一臉滿足吃完一個，又端起盤子道，“這次的味道真是不錯呢，我讓春扇嚐一嚐。”
門外，春扇和翠芽站在長廊裏，春扇小聲問道，“給夫人做的軟酪都被我們吃了，這樣好嗎？”
“沒事，她不會生氣的，她瞧著不開心，應該吃不下，不吃就浪費了。”
春扇道，“夫人不開心呢，你倒是吃得歡呀。”
翠芽含糊的說道，“我不開心的時候，也沒影響過吃東西，沒事，一會再想辦法哄夫人開心就是了，不過前提是，我們自己得開心起來。”
不多時，陸寶兮聽到房外的翠芽呼喊，“下雪了，下雪了。”
陸寶兮打開窗戶，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外麵的確飄起了零星的雪花，洋洋灑灑。
即便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陸寶兮也是意興闌珊。
翠芽把金玉嫻送來的桃花醉去溫了，溫好了酒後來到房內，“夫人，這麽冷的天，喝一點熱酒可以暖暖身子。”
陸寶兮回頭問，“什麽酒？”
“自然是姑娘最喜歡的桃花醉了，我都給藏起來了。”
陸寶兮瞪了一眼翠芽，“好呀，我說怎麽就找不到，你藏的可真夠嚴實的。”
“這不是等您心情不佳的時候，拿來調節心情的，您全都偷喝了怎麽哄您開心。”
“小心我扣你銀錢。”
翠芽給陸寶兮到了一杯，陸寶兮品了一口，“熱的桃花醉也不錯。”
“少喝一些，一會姑爺就來了。”
想到榮漓，陸寶兮有些心煩意亂，這桃花醉是個好東西，可以排解憂愁，“不管他，快給我滿上。”
“哦。”翠芽又到了一杯。
喝了酒，陸寶兮臉上浮現一層紅暈，手撐著臉頰，眼睛看著窗子外麵的落雪紛飛。
一株紅梅花上落了雪，寒風中，她搖晃著花枝，陸寶兮忽然明白，為何都說梅花有錚錚傲骨，在這冰天雪中，還有幾種花兒像它這般呢。
“翠芽……”陸寶兮喚了一聲。
翠芽匆匆過來，“怎麽了，夫人？”
“筆墨紙硯伺候。”
“是。”
翠芽出了房門，不一會，拿了文房四寶過來，將紙張在案幾上鋪平，開始幫著磨墨。
陸寶兮撩起衣袖，執筆寫了四行行草，又題上了自己的號。
寫完小詩，陸寶兮抱著半瓶子的桃花醉來到外麵看雪。
春扇忙給陸寶兮披上披風，“夫人，當心著涼了。”
陸寶兮仰臉喝了桃花醉，把酒瓶子扔到了雪地裏，此時，桃花醉開始發揮功力，陸寶兮坐在長廊內，仰臉看著天空，又伸出纖纖玉手，接了幾片雪花。
一大片雪花低落到手上，陸寶兮看了半晌，“哪裏是六片花瓣，分明是無數花瓣。”
“夫人，回房吧？”
陸寶兮氣衝衝的說道，“不回，我要等夫君回來，問一問他為何花天酒地？”
翠芽無奈到，“您還不知道姑爺是什麽人呀，那麽潔身自好，就跟著雪花一樣，冰清玉潔，您多想了。”
“是嗎？”
“是呀，不信您問一問春扇。”
春扇跑過來說道，“夫人，公子除了老夫人，還真沒有和那個女子有過牽扯，您就放心好了。”
陸寶兮揉了揉麵頰，眼神也有些渙散，“我問你，她從來沒有去過煙花之地嗎？”
“奴婢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
她喝了酒後，榮漓的臉在她的腦海裏更是揮之不去了，竟然越發的想他了。
若是榮漓回來聞到她一身酒氣，就不好了，“翠芽……”
“怎麽了，夫人。”
“我想沐浴，不能被夫君知道我喝桃花醉了。”
翠芽拒絕道，“夫人，喝酒後是不能沐浴的，對身子不好。”
“可是……我不想讓夫君知道我喝酒。”
“您洗漱一下，我再給你換一件衣物就好了呀。”
陸寶兮點頭答應，“你來扶我。”
“是。”翠芽扶著陸寶兮走了幾步，看著還算穩當。
榮漓今日來的很早，剛進門就聞一股子的酒味，“夫人呢？”
“夫人歇下了。”
“她喝酒了？”
“是的。”
榮漓嘴角微揚，來到內室，看到陸寶兮趴在床上，如瀑般的青絲披在身上，柳腰花態，嬌媚動人。
她半眯著眼睛，一個翻身，踢著身上的被子，很不安分樣子。
替陸寶兮蓋上被子，榮漓走出內室，春扇問，“公子，要傳晚膳嗎”
“不傳了，我要沐浴。”
“奴婢讓人去備水。”
鵝毛大雪已經將京城染成了白色，夜色來臨，家家戶戶掛起了燈籠。
榮漓沐浴後來到床邊，親吻了寶兮的額頭，陸寶兮睜開了眼睛，眼神依舊渙散。“夫君。”
“你喝酒了？”
“嗯，我心裏難受。”
“難受什麽？”
“袁夫人說，男子時常……早出晚歸，就是去……花天酒地了，說什麽皇宮全都是騙人的，我也真不知道為何，就擔心的緊，我不喜歡你這樣。”
“不要聽外人胡說，為夫真的是忙於公務，來，讓為夫抱一抱你。”
陸寶兮踢了一腳榮漓，“不行，保持……距離。”
榮漓愣住，“我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陸寶兮背過身去，“我再也不要想你了。”
榮漓有些生氣，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餘光中瞥見案桌上的紙張，上麵寫著四行字，榮漓放下茶盞，仔細默念了一遍：
庭院深深瓊英絳，
搖落漫漫玉塵裝。
遙遙期望不見君，
寒燈孤眠又何妨。
小詩的落筆是銀素，以往字跡娟秀，而今日字跡龍飛鳳舞，神韻超逸。
榮漓仔細揣摩了一下，這小詩裏出了寫了梅花和雪，還有對他的埋怨，這些日子，因為晉王一事，他忙的很，放在陸寶兮的身上的時間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