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陰險狡詐
深藍通道，牆壁上的都是蕩漾的重重水光。
感覺有點像參觀海底水族館，只是牆壁沒那麼透明，也看不到游魚。
通道很長，高玄在別人的法則領域內也不敢太囂張，他一步步走到了通道盡頭。
一顆拳頭大小藍色水晶擺在那裡，水晶內水光蕩漾流轉，放射出漂亮的流光。
高玄這才發現，通道牆壁上的水光居然是這顆水晶釋放出來的。
水晶蕩漾出的淳厚水系源力，高玄只是吸了口氣就差點醉過去。
源力太過淳厚，就會讓修者源力中毒，甚至被源力同化，身體神魂都變成個源力粒子。
就像最普通的白開水，喝多了還會水中毒。何況是源力。
任何事情都必須有一個限度。超過限度，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某位先生就說過，做事有度，不偏不倚，隨時而變。
這個道理雖然古老，卻非常有智慧。
高玄感應到不對，立即切斷了源力吸納。他再看這顆眼睛就開始冒光了。
這顆水晶應該是水源之精。
弘毅劍為什麼牛逼，就是因為裡面有一顆至精至純的水源之精。
水源之精是水系源力自發凝結成的精華，小小一顆水源之精就有無儘力量。更別說眼前這顆水源之精如此之大。
很明顯，眼前這塊水源之精比弘毅劍更強大。
如果說弘毅劍蘊含水源之精是1，那這塊水源之精就是5。
高玄現在主力武器就是弘毅劍，斬神劍他反而用的少。
斬神劍偷襲暗殺自然是好用。可真要說順手，還是弘毅劍。
也正是在弘毅劍上領悟了劍道，他才真正有資格稱之為武道宗師。
要是這塊水源之精融入弘毅劍，那弘毅劍就真的能蛻變成神器。
高玄在修者世界都沒找到水系寶物，沒想到回到星河，反而找到如此寶貴的水源之精。
驚喜來的太突然，高玄反而有點不踏實。而且，六翼天蟬也在提醒他有問題。
高玄並沒有拿水源之精，他站在水晶之源那深沉看著。
不論怎麼看，他都看不出問題來。
高玄也乾脆，看不出問題來就證明問題不簡單。
他舉起無極誅神槍猛然刺過去。
正常來說，拳頭大小的水晶絕擋不住無極誅神槍。
可長槍刺過去，水晶居然把長槍直接吞進去。
威猛之極的一槍，似乎刺進了無盡深淵。高玄就覺得空蕩蕩發不上力。
跟著，水晶就化作一灘水光順著無極誅神槍流淌。轉眼之間? 就把高玄和無極誅神槍完全包裹起來。
半透明的水光想要穿透機械戰體，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空隙。
高玄冷笑：「何方妖怪，還不現形。」
似乎聽懂了高玄的話? 水光慢慢化作一直巨大水色烏賊。
透明的烏賊? 就只有兩隻眼睛一片赤紅? 閃著靈性的光芒。
以高玄來看，這隻巨大水光烏賊雖有靈性，智慧卻不高。
並不是說水光烏賊本身蠢? 而是它沒有接觸過其他信息? 沒有學習的渠道。
就像一個二十歲人類，如果生活在完全封閉空間，無法獲取任何正常的信息? 那他再聰明也就只有本能。和普通人相比? 也會顯得其蠢無比。
高玄原本覺得水光烏賊是邪神? 但看對方的狀態? 更像是水源之精生出了本能的靈性? 所以能如意駕馭水系源力? 卻沒什麼變化。
正常來說，以對方渾厚強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強行破解機械戰體。至少，對方可以這樣嘗試。
可面對機械戰體，水光烏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無從下手。
高玄現在眼光見識何等高明? 一眼就看出水光烏賊深淺。
他催發出的一泓秋水般弘毅劍? 明澈劍光一轉? 包裹在他身上的水光就被絞個爛碎。
無數點水光在空中飄蕩，轉眼間有凝聚成一團。
水光烏賊赤紅雙眼盯著高玄的弘毅劍，它似乎對弘毅劍生出了濃厚興趣。
弘毅劍是水源之精鍛造? 在高玄催發下自然能剋制水源之精。
高玄不容對方多想，一振明澈劍鋒，一重重水光漣漪流轉。
剎那間，千萬水光漣漪層層疊疊，遍布八方。劍光蕩漾處，水光烏賊被絞碎成無數點流光。
細碎之極的光芒，就像一團團蕩漾的霧氣。
高玄這一式漣漪，經過九轉試煉后更見神妙。尤其是劍意若有若無，卻鋒銳無匹，專斬對方靈性。
對付天生的水源之精靈性，他這一劍直指對方靈性本質，可謂厲害。
讓高玄有點意外的，一團團霧狀水光居然迅速聚合，變成了他的模樣，手裡甚至多了一柄劍。
半透明的水人，外表形狀細節和機械戰體一模一樣。更奇妙的是，這個水源之精居然沒有模仿高玄右手的無極誅神槍。
它似乎覺得無極誅神槍沒用，到是它手中模仿的弘毅劍，水色劍光鋒銳明凈，看起來到要比弘毅劍更鋒銳幾分。
「學的到快。」
高玄冷笑一聲，他本來還有點擔心對方靈性太弱，不會學習。
對方學習能力非常出色，而且還有自己判斷，並不是完全照搬模仿，顯示出了不低的智力。
高玄揮劍再上，對方也學著高玄樣子揮劍迎上。
而且，水源之精催發的長劍居然轉化出一道道水光漣漪，蕩漾劍光流轉八方。
這一式漣漪比高玄少了幾分鋒銳劍意。但是，水系源力變化卻更為精妙，其綿柔靈動之意，甚至比高玄更強。
高玄也不禁讚歎，果然是水源之精。駕馭水系源力這種天賦，絕世無雙。
他只施展了兩次漣漪，對方就學會了。而且還能推陳出新，把水系源力轉化的劍光推升到更高的層次，賦予了更強的威力。
高玄也毫不遲疑揮劍迎上，這一次他沒施展漣漪，而是弘毅劍當頭疾斬。
任憑對方催發漣漪劍光如何巧妙，使用劍法方面對方還是太稚嫩了。
這一招劍法並沒名字，只是以無盡水系源力轉化為鋒銳凌厲劍光，以實破虛，以強盛弱。
水源之精催發劍光雖妙，終究是水系源力轉化。和弘毅劍這等劍器還是大為不同。
尤其是弘毅劍當前直斬，仗的就是劍鋒之銳。
機械戰體背後八支機械臂刃同時張開，八到白熾強光組成八面光牆，把高玄完全擋住。
元磁十方盾，八極神兵中秘術。
千百道漣漪劍光落在元磁盾上，頓時被元磁盾神光震碎。
高玄的弘毅劍卻自十方元磁盾中斬出，水源之精舉劍相迎。
雙劍交擊，水源之精化作的長劍居然轉為一道漣漪，弘毅劍鋒差點被蕩漾水光轉化出去。
高玄化斬為刺，一劍正中漣漪中心，弘毅劍也水源之精化作的人一劍刺穿。
弘毅劍上劍氣何等厲害，水人當即炸成無數點水光。
轉瞬之間，水人居然再次凝結成型。
不同的是，這一次半透明的水人居然呈現出細密的金屬質感。
也不知水源之精怎麼轉化力量，居然把水系源力凝鍊到了極致。
這種狀態的水源之精，居然流露出幾分堅不可摧的強硬穩固。
高玄點頭：「學的不錯，戰鬥就是以實破虛，以強欺弱。只有雙方在同一層次，技巧才有意義。」
高玄說的是人族語言，水源之精卻聽懂了。它是直接洞悉了高玄神識波動，明白了他表達的意思。
至於他發出的語音是什麼狀態，都不重要。
水源之精擺著手裡長劍，動靜間居然透出了幾分劍意。
高玄不禁笑了：「這樣戰鬥下去，不用多久你要比我厲害了。」
他頓了下又說：「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水源之精感覺到不妙，它揮劍正要動手，無形的靈魂鎖鏈已經和連接在它神魂上。
靈魂鎖鏈能和任何智慧靈性連接。就是化神強者薛鐵君都抵不住靈魂鎖鏈，直接中招。
更別說水源之精這種天生的靈性生命。
水源之精隱隱覺得不妙，但它有限的知識，卻不足以讓它做出防禦。
無形的靈魂鎖鏈，同樣也是一條信息通道。高玄開啟了共享模式，他眾多經歷等龐雜繁複的信息，一下都塞給了水源之精。
高玄的人生經歷何等豐富，他知道的信息又是何等龐大。更別說這些信息中還帶著強烈的個人精神烙印。
這就像最古老的黑客技術，通過傳遞龐雜信息直接讓對方電腦直接死機。
水源之精也直接死機了。龐雜的信息衝擊，讓它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高玄過去一劍斬落，直接把水源之精斬碎。其中的靈性，也被他一劍斬破。
高玄好歹在修者世界混過，又煉成了無極誅神槍。
雖然沒有煉過劍器，動起手卻毫不遲疑。
弘毅劍一轉，已經把散逸的水源之精盡數吸收。
按照高玄的經驗，煉器第一重要是在劍器能煉製出一重重禁制。
每多一重禁制，弘毅劍能駕馭的水系源力就增加一重。
高玄可是練過天一真經，融匯貫通五行法術。可以說擺弄水火五行的強者。
在星河宇宙中，只怕沒有幾個人比他更懂水系源力。
弘毅劍當初是邪神煉製。高玄那時候修為淺薄，也無力對弘毅劍的改動。
有了這次好機會，高玄當然要重新煉製弘毅劍。
水源之精滲透到弘毅劍深處，高玄駕馭神識，用水源之精為墨，在弘毅劍內部寫下重重禁制。
弘毅劍是劍器，追求的不是法術威力，而是對於力量的掌控，要完全契合高玄的需要。
高玄選擇的禁制是玄冥咒。
玄冥，一指駕馭水的神祇，二高深無盡之道。
天一真經中，玄冥變是比較基礎的秘法，就是能駕馭水系源力，並轉化水系源力特質。
譬如玄冥寒冰針，就是以玄冥咒為根基。
這一次有著充盈無盡的水源之精，高玄深入弘毅劍核心，把原本邪神留下的力量印記全部抹掉重來。
高玄自忖時間充裕，他精神力量又異常強大。
也許是因為宇宙法則的緣故，同樣的神魂層次，高玄在星河裡的精神力量遠勝修者世界的神識。
這種差距，甚至能達到幾百倍。
如此龐大精神力量煉製玄冥咒，自然是異常容易。因為玄冥咒也是一種基礎法咒，如果只是施展玄冥咒，幾乎沒有威力。
玄冥咒就是用來聚集水系源力的。
高玄以水源之精鐫刻玄冥咒，基礎法咒可以用神識直接複製，通過水源之精和弘毅劍本身材質進行粒子層面結合，同時鐫刻法咒。
高玄只要鐫刻出一個完美的玄冥咒，就可以用水源之精強大學習能力完美複製玄冥咒。
這就體現出了幾何倍數增長的魅力。
如此不斷翻倍，高玄翻了十個小時。按照他的計算，他大概鐫刻了十二億八千萬兆的玄冥咒。
為此，高玄中間不得不休息數次。龐大的精神力量幾乎消耗殆盡。
當然，能做到這一點主要是水源之精自身的特性神妙。高玄只是制定了計劃，其他全靠水源之精來自動執行。
沒有水源之精的特性，高玄精神力量再強大十倍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十二億八千萬兆個玄冥咒，大概也超越了修者世界所有神器的禁制層次。
當然，高玄也沒那個能力盡數啟動玄冥咒。他精神力量全數爆發，最多也就能催發一小部分玄冥咒。
這個一小部分，大概十億分之一。
可能等他虛擬封神，也難以把弘毅劍上玄冥咒全書催發運轉。
高玄也覺得這麼做似乎意義不大。可有這麼一個機會，把弘毅劍徹底改造成古往今來第一神劍，這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再說，弘毅劍煉成這樣，也並不影響他使用。只要他力量提升，弘毅劍就威力就能提升。
通過這次祭煉，高玄還把他的劍意都化入玄冥咒。
弘毅劍不能說是無敵神劍，卻足夠獨特。力量上限也異常高。而且，和高玄異常的契合。
古往今來，無盡的多元宇宙，都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契合弘毅劍。
相比於拼湊成的無極誅神槍，高玄其實更喜歡弘毅劍。只是威力上還比不上無極誅神槍。
這也不奇怪。玄冥咒疊加層數再多，無法催發也是惘然。
何況，無極誅神槍本身擁有的神器特性極其強大。現在弘毅劍比起無極誅神槍還要差上一個層次。
弘毅劍從本質上改變了，再叫弘毅劍也不太妥當。
「你以後就叫毅冥劍吧……」
高玄撫劍自語，一泓秋水的劍鋒突然微微顫動，劍身上水波流轉，似乎在抗議這個難聽的名字。
高玄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沒死！」
弘毅劍內部嗡然震顫，水波狀劍光如怒潮般洶湧流轉。
蕩漾的重重水波中，隱隱能看到剛才水源之精的樣子。
通過祭煉玄冥咒，水源之精居然附劍重生了。
高玄伸手一拂湛然明凈的劍身，他手上一片漆黑，如同鬼爪一般。
就是這伸手一拂，藏在弘毅劍中的水源之精影子居然被他硬生生抓出來。
水源之精靈性所化一縷水色煙氣，在高玄黑色手掌中扭動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擺脫高玄的手。
高玄又是大笑：「寶貝，教你個乖，這是滅神漩渦。共享給你得信息里沒有。專門用來毀滅神魂靈性的，寶貝你好好嘗嘗這滋味吧。」
水源之精瘋狂扭曲了一下，還是在黑色手掌中慢慢化作了一縷黑煙四方飄散。至此，所有靈性消散。和高玄的靈魂鎖鏈聯繫也徹底中斷。
高玄有些感慨的說：「這世界太殘酷了，不合適你這種傻乎乎的小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