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試牛刀
“喲嗬！太棒了，我洛離終於有一展拳腳的機會了。如今齊因大人將重要任務交給我們，婭玞姑娘的安全就有我全權負責，啊不，是我們兄弟倆，你說是不是？”洛離粗魯地一拍何刀莫的肩，後者一時大意未加提防，冷不丁竄出好幾步。見洛離高興，自己便也被感染，憨憨的笑著點頭。
“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跟著我爹走遍了六部洲。不是我吹牛，除了陵北冰島侖姆峰的穹焰之巔、獸界的彌誘之界和尊貴的月坤湖，這天下，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婭玞姑娘據說沒出過門，有什麽不知道的盡管問我。”洛離湊到玞雅旁邊。
“我叫玞雅。”
“嗯……兄弟，我們走了多久了？嗯？你剛剛說什麽？你說你叫玞……玞雅？不是婭玞？”洛離傻乎乎的張大嘴，逗得玞雅“撲哧”一聲笑出來：“那天陌生人太多，初次相識，雪兒不讓我說。”
“哦……”洛離若有所悟。
“表哥，再走一天就可以穿過森林了。那個大人給我們的石頭真有用，雖然這裏瘴氣重，我們卻好好的，沒有中毒。隻是奇怪這裏為什麽連毒蟲也沒一隻啊？嗯，玞雅姑娘，你餓了嗎？”真不簡單，何刀莫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
“嗬嗬，還不餓呢，再多趕趕路吧，這裏雖然沒什麽危險，但一到晚上還是很可怕，早點出去的好！”玞雅有些瑟縮，她可不想白白被嚇死啊，這鬼地方，說是抵禦外敵的屏障一點都不假，天然的瘴壁的確要比活生生的生力軍要省事的多。
“嘎——”一道淒厲的怪叫劃破長空，夜幕已然降臨。
玞雅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抓了抓衣袖，表情肅穆。洛離見狀，忙湊過來：“姑娘別怕！有我在！”玞雅翻翻白眼，一看到他就覺得不可靠，再加上柔雪說的他進入‘彌誘之界’，除了保全自身，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不需思忖，已下意識的往何刀莫身邊靠去。
何刀莫和玞雅同為法師，雖然未曾見過他的真功夫，但他既然敢來此，加上此地對法師有益的特殊環境，必然比洛離要強一點點。
“咦？前麵有光！”洛離喜道。
“呀！那就是不用一直在這黑乎乎的地方了。”玞雅懼意大減。
“有光？這裏雖是‘彌誘之界’的邊界，卻是一片森林，而且才剛剛到傍晚，怎麽那光源處竟像是從山洞口透進來似的？”何刀莫皺眉疑道。
“我們循著那光源，一定可以早出森林。”玞雅興奮至極。洛離惟玞雅之命是從，立刻點頭答應，隨後而去。何刀莫越想越不對，腦中閃現出一絲線索，卻難以抓住，驟然大叫：“不可！”
抬眼時哪有他二人的影子，就連那團奇異的光也消失不見。糟糕！那是什麽陣法？竟將他二人迷惑了去，‘彌誘之界’詭異不同於其他地方，處處透著危險，進來兩日有餘一直沒發生任何事，竟疏忽大意了，沒想到此時終於躲不過。洛離和玞雅到底被怎麽樣了？如何才能救出他們？何刀莫恨自己到了關鍵時刻竟不能發揮任何作用。
巨大的洞，盤旋徊折，深褐色浸著水漬的洞壁散發著惑人又陰森的氣息，滴答滴答的落水聲在空曠的洞中顯得異常清晰。玞雅抓了抓袖子，顫聲說：“這裏……真的是洞，我們……怎麽進來的？咦？何……刀莫呢？”
“阿莫不見了！”洛離猛然反應過來，大叫，“洞裏黑沉沉的，還有那光源也不見了，怎麽回事？”
玞雅大呼倒黴，怎麽怕什麽來什麽？連自己剛剛挑選好的護身者也玩消失，是不是老天在開玩笑？
“刀莫……你在哪兒？”
“阿莫……”
“何刀莫……”
“阿莫！臭小子！你跑哪去了？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可要揍人了啊……”洛裏合泄氣了，連尾音都帶上了哭腔。看來這回真的得靠自己了，雖然每次遇險都好像是那法師表弟解決的，但自己未必便輸給了他。整整雄風，清清嗓子，壯了壯膽拍胸脯道：“玞雅姑娘放心，這地方雖然黑，但應該隻是用來迷惑人的，我們一定能出去！”
其實洛離猜得不錯，他們無意間踏入的這個洞穴，其中一切皆為幻象，隻要找到突破口，要出去不難。可是二人中一個從未經曆過這種異事，一個又毫無法力，想順利找到破解點談何容易！
“眼下最重要的是探明虛實，然後再從長計議！”玞雅畢竟看多不少玄幻小說，隻思忖了片刻就已明白其中關竅，前一刻還是碧海森林，隻一踏足間就莫名其妙進了一個山洞。之前偵察過附近並無此洞，若非如此就隻有一個可能，入了迷魂陣。
奇門陣法聽說過不少，但從來未有親身體驗過，眼下這一種應該破壞性不大，卻不知是何人設在此處的。
“嗯，不錯！這洞和真的一樣，那我們就一起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東西，興許就能找到出口呢。”
突然玞雅頓住身形，直直盯著前方，驚恐道：“快看！這是什麽？”
洛離抬起頭來，瞄了一眼，沒多在意：“這個陣法裏麵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姑娘不必驚慌。”
“不……不是啊！你快看，好像是蝙……蝙蝠！”玞雅拽住洛離的衣角，很沒骨氣地躲到他身後。
“蝙蝠？”洛離皺皺眉，疑惑道：“怎麽看起來那麽真實啊？”
“什麽看起來啊，分明就是！這些鬼東西是會吸血的，你……你有沒有辦法？”玞雅的聲音都在發顫。
“哇——它們過來了！”關鍵時刻，玞雅完全忘記了自己身為法師的職責，一心隻想著如何保命了。
洛離看清來勢凶猛的那群吸血怪物，拍拍臉頰，“噌”的一聲拔出許久沒用過的佩劍，看準時機，下手倒是快準狠，隻是這鋪天蓋地的蝙蝠哪是那麽容易消滅的？左右環跳之際，玞雅尖叫連連，也不知有沒有受傷。
夜色漸漸彌漫，偌大的森林裏居然寂靜無聲，可怕的沉默，腳底踩碎枯枝的聲響竟顯得異常明晰。遠處傳來頻率極高的撲騰之聲，頭頂一片黑影急速掠過，朝著同一個方向進發。
何刀莫心裏一驚，蝙蝠！這裏沒有洞穴，為何這群生物拚命的往那個地方衝擊？尖銳的叫聲夾雜著朦朧的血霧在一片空地上盤旋，顯然這血腥引起了蝙蝠群更猛烈的攻勢。
等等！血霧？
蝙蝠群中間有人？還是其他生物？為何自己看不見？莫不是……
“表哥！玞雅姑娘！是不是你們？”何刀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發足狂奔，等到了事發地，越發濃鬱的血腥味使他直欲作嘔。見那些蝙蝠並不攻擊他，站定之後立馬念訣攻出一招，將蝙蝠群驅散。
尖叫聲中，醜惡的生物退散開去，何刀莫定睛一看，卻哪裏見得二人身影？他懊惱地捶著自己的頭，又四下尋找起來。
“表哥，玞雅……你們在哪？”
在他身後，一團迷霧漸漸聚攏，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淡褐色絨毛紅眼睛的翅翼小獸，正睜著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小獸周身散發著白色的淡芒，給它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照得半尺空間通透明亮，而它身上原本的血汙和傷痕竟自然愈合，神奇之至。
小獸看了他半晌，眨了眨眼，轉身飛走了。
何刀莫感覺到微光，轉過頭卻什麽也沒看見，無暇他顧，又接著找尋起失蹤的二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