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金湖
“我說你真的就這麽放著獸界的事不管了嗎？”陸維凡擔憂道。
“你覺得我會這樣？”
陸維凡挑眉道：“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的確不會這麽做，但你常常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所以我還是問清楚比較保險，免得跟錯了人。”
齊因眉眼上揚：“跟錯了人？”
“嗯……對於我來說，找到一個輔佐的對象絕對會令他如虎添翼。但是如果那個人是隻顧著私人情感而放棄承諾誓言的人，我是絕對不幫的。所以……”
“所以你開始懷疑我到底值不值得你的付出？”齊因眯縫著眼道。
“呃，也不能那麽說，畢竟我們是朋友。我隻是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有什麽具體的部署，或者為何要冒這麽大的險親自去找玞雅聖女等等……首先聲明，這些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對你的幫手什麽都不說的話，那要怎麽樣幫你才不會出錯？”陸維凡一口氣說出來，等著齊因的回答。
後者緊繃的臉終於見鬆了，“這些部署我會慢慢跟你說，我離開也是暫時的，你還記得我上次去散布消息麽？我方藏匿的敵軍探子不可能探清我們具體的計劃，而且哥哥的到來和我們的離開都是秘密進行的。所以此時的假消息自然就生效了，還有，這是我跟哥哥的工作，到我們重新回去，才叫圓滿完成。”
頓了頓，繼續說：“去找玞雅其實……其實是有私人因素的，自從公開了身份，她的身邊便多了許多暗藏的危險，我不知道把她留在這裏是不是錯了。”
“你擔心她？”
“也許吧！畢竟當初帶她來也是有目的的，雖然如今戰事一起，不再有人會去注意靈石了。但想到唐魯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就……總之我不能放任不管。”
“你是怕唐魯同時也去害她？這倒是有可能，畢竟當初唐魯是行暴未遂，除了恨種候那小子，還會對聖女誌在必得吧！”陸維凡盡量說得輕鬆，瞟眼見齊因隻是盯著天空發呆，心道：這小子果然思春了！隻不過連想女人的方式也跟別人不同倒是奇怪得很。
也許是經曆了那麽多才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感情，齊因感慨，哪有像他這樣的人？內心的死角始終黏著一塊屬於另一個人的空間，甩不出去的淨是宋筱妮既清晰又模糊的影像。到現在，都難以分辨自己對她到底是愛還是恨。可是另一個人已然住了進來，這恐怕是自己從沒有想到過的吧。
“對了，那個孟路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陸維凡轉移話題。
齊因想了想，狐疑道：“嗯……第一次見他就覺得有些怪怪的，明明有機會抓了我去邀功，卻一次又一次地放了我，還給我指明方向……”
“那是他想嚐嚐替人指點迷津的感覺！”
“你認得他對吧！不用告訴我他是誰，老人他並不願意暴露身份。”
陸維凡故作驚奇道：“這你都看出來了！其實老人的確沒有惡意，要不然也不會救你那麽多次了，不過他的功夫怎麽樣你看清楚沒有？”
齊因回想了一瞬，囈語般的道：“不可估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強大的法術，力道掌握得也剛剛好，隻一招便將狂妄不可一世的唐魯趕走了。”
“啊？真那麽厲害！可惜可惜，我沒看到……要是讓他教你幾招，那還愁打不過那小子，可惜呀！”
齊因淡淡道：“因緣際會，強求不來。前麵有綠洲了……”
陸維凡搖著頭跟在後麵：“這真不象你說的話！”
雲霧朦朧的冬季，連風也有些寒意。
當齊因和陸維凡再次踏入這片奇異的金色土地，心中充斥著久違的舒心與快意。壓抑了許多天的悶鬱終於在這一刻盡數釋放，仿佛天地間原本就隻有寧靜和安逸。
遠遠泛起的金鱗鱗的波光晃花了人眼，齊因極目眺望，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將沙漠中帶來的塵俗和汙濁都驅逐出體外。
“過去看看吧！那兒聚了好多人。”陸維凡碰碰他胳膊。
齊因循聲望去，果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剛要走過去，陸維凡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森林裏見到的那棵樹？”
“什麽？”
“就是那棵最粗的樹，每年的這個時候它都會枯的，那天去看卻是茂盛得更勝從前。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奇怪的事情多了，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齊因不太理會，往人群中望去，企圖找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我也隻是突然想到而已，哎！這老頭兒在幹嗎？”陸維凡指著人群中一個哭天搶地的老頭疑惑道。
“老漢丟了傳家寶，愣說是我們鎮上的人拿的，在這兒哭了一天了……”
“我看啊，八成是瘋症犯了……”
左右的人不悅地嘀咕，有的看得乏味也就走了。齊因沒看到想要找的人，也轉身準備離去，胳膊被拉住：“等等！”
“幹什麽？想管閑事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麽熱心啊！”
“不不！我隻是覺得這老頭有點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陸維凡走近了，剛一湊上去，那老頭猛的彈起來，抓住陸維凡的衣領子哭道：“哇……一定是你拿了我的傳家寶對不對？快還給我！還給我……”
齊因皺眉退開幾步，看著陸維凡自己招惹麻煩有些啼笑皆非。
“你還笑！快幫我……哎喲！快幫我拉開他！”陸維凡不敢用內力，怕震傷了他，隻得用一雙手使勁掰開老頭，無奈對方貌似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怎麽都無法弄開，隻得向齊因求助。
看到他狼狽的模樣，齊因心裏偷著樂，臉上卻表現出厭惡和愛莫能助，轉身就走，惹得陸維凡在後麵發瘋似的叫囂。
“喂！你給我站住——”
僅僅走了十步，齊因就站住了腳步。不是因為陸維凡的求救，而是很久以前遇到危險時的感覺，詭譎的音波似乎能占據人的大腦，不停地攪動，連心髒也會跟著顫動。
然而這種感覺隻維持了幾秒就消失掉了，危機感沒有了，齊因卻不那麽輕鬆，整張臉反而凝重起來。
陸維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擺脫了老頭的糾纏，跑過來剛好看到齊因臉上閃現的前所未有的認真。
“怎麽了？發現了什麽嗎？”
齊因閉目：“她有危險！”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