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口紅
隨著喻緋的呼喊,哭聲開始發生轉變,聲音越來越大,一時間竟聽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周圍本就陰寒的溫度,在瞬間就陡然降低,冷得人直冒雞皮疙瘩。
“出現了嗎?”喻緋叫完之後就後悔了,她剛剛是擔心幾人有可能搶奪喻嵐的口紅,再加上心裏一直被和西裝男的交易壓著,所以她滿腦子的想法都是盡快離開這裏。
“上麵。”喻嵐指著上方的樓梯轉角顫聲道。
在那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正抱著膝蓋坐在樓梯上,聽哭聲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可是她整個人卻像是一具屍體一般,即使哭得如此劇烈,身上連一點起伏都沒有。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隻是觀望著,沒有人敢上前詢問。
“我……我的口紅不見了。”女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夾雜在哭聲中聽得不是很清楚。
“姐,要不你把口紅拿給她吧?”喻嵐從兜裏掏出從熊娃娃討要來的口紅,沒有猶豫就將它遞給了喻緋。
這傻子。
喻緋哪裏會不明白喻嵐的想法,無非就是看到牆上的刻字之後,想要將口紅交給自己,讓自己先逃出去。
“你去吧,是你找到的口紅。”喻緋沒有接過口紅,故作輕鬆道:“說不定將口紅還給她之後,我們都能離開這裏,畢竟之前進來的人手上可都沒有口紅。”
喻嵐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就被一把推了出去,她見自家姐姐如此堅持,剛打算走上前去查看,就有一道身影越過了她,一把搶走了她手中的口紅。
“江俊!你做什麽?”
喻嵐還沒有反應過來,喻緋就第一時間拉扯住江俊的衣服,不讓他上前將口紅還給那個女人,這極有可能是自家妹妹逃出生天的依靠。
“放手!”江俊此刻麵目猙獰,想要掰開喻緋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但是這個女人的手勁出乎意料的大,即使用盡全力掰開還是會有另外一隻手抓上來。
他不想再被困在這裏,陪房東玩什麽耐心遊戲了,隻要有一點逃出生天的機會都不能放棄。
其他人都反應了過來,喻嵐也一同加入到了拉扯江俊的行列中,緊緊拽住他的手臂。
“江俊,把口紅還給喻嵐吧。”白瀚文擋住了樓梯口淡淡道。
這麽多人除了秦安外,他是最不著急出去的一個,畢竟還要留在這裏把房東逼出來,而江俊和秦安之中必有一個是房東,他自然不會讓江俊離開。
“滾開!別逼我!”江俊的麵目都因為過度用力扭曲了,可兩姐妹的手就像是長在他身上的一樣怎麽甩都甩不開,更別提麵前還擋著個白瀚文了。
眼見自己逃脫無望,他居然將手伸進褲子裏摸出了一把尖刀,毫不猶豫就朝喻緋手上劃過去,幸好她反應夠快,及時將手縮回才逃過一劫,但整個人也因為一下子收回力道的原因跌坐在地上。
“你沒事吧?”喻嵐也顧不得再拉扯江俊,急忙轉身將喻緋扶起。
“你果然就是房東!?”喻緋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冷冷地盯著手握尖刀的江俊,另外一隻手已經摸進了兜裏。
“房東是他!”江俊用尖刀直指白瀚文,臉上充滿了瘋狂,“我知道你們都被這個家夥洗腦了,全都認為我就是房東,等我把花燈用完之後就會將我拋棄,因為我是唯一看穿真相的人。”
“既然如此,我不如想辦法自己活下來,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讓開!”江俊緊緊貼著牆壁,手中的尖刀時而指向堵在樓梯口的白瀚文,時而又轉向想要偷偷靠近的喻緋。
女人的哭聲不知何時也停止了,從臂彎裏露出一隻充滿血絲的眼睛打量正在吵鬧的眾人。
“姐,口紅給他吧。”喻嵐拉住還要上前的喻緋,不想讓她受傷,製止道:“我們兩姐妹呆在一起挺好的。”
白瀚文在江俊掏出刀子的時候就謔地一下將目光鎖定在一直站在最後麵似笑非笑的秦安身上,但不知出於什麽目的還是將道路讓開。
“這就是你遺失的口紅嗎?”江俊迫不及待將手中的口紅遞到了女人麵前,自己很快就能逃離這個無限循環的樓梯間了,什麽見鬼的房東?讓他們自己去玩吧。
女人聽到問話之後,過了十幾秒,才緩緩抬起頭,呆滯的眼神在看到口紅之後終於靈動了起來,一把就搶了過來,癡癡笑道:“我的口紅,我的口紅終於找回來了。”
“是我幫你找回來的。”江俊立馬討好地邀功道:“你現在可以把我放出去了嗎?”
“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害你變成這樣的房東!”喻緋眼見情況不對,急忙把江俊的身份喊出來,無論怎麽樣也要製止他離開這裏。
“閉嘴!”江俊怒道,轉頭看到女人依舊癡癡地望著口紅傻笑才略微安下心來。
女人仿佛沒有聽到幾人的話語,將口紅旋鈕出來,看到整根口紅已經褪成白色了,臉上的表情霎時一變,笑容消失了,不斷嘟囔道:“褪色了,變成白色的就不好看了。”
“什麽?”江俊聽不清楚,隻能將耳朵靠近一點,他一直都在想著將口紅交給女人之後就能逃出去,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頭上的花燈已經搖搖欲滅。
“你能幫我把口紅染紅嗎?”女人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被怨恨和瘋狂占據。
隻要能逃出去什麽都好說。
“沒問題,要怎麽染紅?”江俊毫不遲疑道。
話音剛落,頭上的花燈剛好熄滅,在光亮消失的瞬間,女人的臉似乎變了個樣子,慘白的皮膚下浮現出黑色的,宛如蟲子一般蠕動的血管,猙獰可怖。
接下來便什麽也看不到了,耳邊傳來的隻有江俊淒厲的慘叫聲。
白瀚文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花燈點燃,居然會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女人和江俊身上,導致忘了點燃花燈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亮光重新燃起,女人癡癡的笑臉已經貼近在眼前,饒是以白瀚文的膽子和經曆都不可抑製的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