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不是那種人
在燈光閃爍之間可以看到整條走廊在交替變化,上一次亮燈時還是正常的,下一次就變成了破敗昏暗的模樣。
“靠攏!”程月容馬上做出指揮,死人背對背圍靠成一個圈,明滅不定的走廊中寂靜無比,靜得能夠聽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嘻嘻。”三個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手牽著手在走廊盡頭出現,一片漆黑的眸子裏湧動著怨恨,“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程月容直接就是一發手炮過去,可是在話音剛落時,燈光便啪地一聲徹底熄滅,整條走廊完全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就連窗外的路燈與月光都透不進來。
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那發子彈有沒有命中,不過張敬富不再像幾個月前剛加入靈管局時那般不知所措,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筒。
他的秘武本身就是有著查探能力的,對於這種幻覺類型的靈體有很強的克製作用,但平常照射範圍很廣的手電筒在這片黑暗中卻僅僅形成了一條光柱,提供有限的視野。
那三個小男孩已經不在原地,倒是牆體崩裂了一塊,想來程月容剛剛的攻擊應該沒有命中。
明明兒童的嬉笑玩鬧聲就不停在黑暗中響起,可是當手電筒的燈光照射過去時卻總捕捉不到他們的身影。
“幹什麽?別碰我!”徐蕾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誰碰了她的腦袋一下。
“誰碰你了?我們的手都拿著秘武,哪裏有那閑功夫?”鄭千鈞疑惑道。
……
所有人頓時僵住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自己頭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並且感覺到有東西在上麵晃動。
張敬富硬著頭皮往上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吊在天花板上的女人,仿佛已經死去,四肢無力地垂落在緩慢晃動著,但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卻始終盯在他身上。
本來還緊緊靠在一起的四人像是觸了電般彈開,張敬富更是跌坐在地上,蹬著腳不停後退。
手電筒晃過,剛好照射到徐蕾因為驚嚇而變得蒼白的麵容,兩人僅僅對視了不到一秒鍾,徐蕾就發出一聲尖叫,趴倒在地上,然後被什麽東西拖著快速往後移動。
“徐蕾!”白色火焰燃起,程月容剛打算前去救援,長刀上的火焰就猶如浸入了水中發出滋滋聲響,緊接著便是一具冰冷而且濕漉漉的身體在背後貼了上來。
“我好冷。”
耳邊響起了模糊不清的嗚咽聲,程月容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掉入了一個冰湖中,四肢被凍得僵硬不說,身體也變得非常沉重,口腔和鼻腔裏好像都填滿了水汽,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微微眯起眼睛,手上一用力,本來快要熄滅的白色火焰重新熊熊燃燒起來,並且操控著火焰覆蓋全身,可還沒等她做完這個動作,眼前又突然貼上了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右手傳來劇痛,再也握不住那柄長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衛文婷!
程月容瞳孔巨震,她的手腕被指甲深深嵌入,現在根本抬不起來,然後整個人便被黑暗漸漸覆蓋。
“程靈士?”張敬富用手電筒照射剛剛程月容所在的位置,燈光莫名其妙閃爍了一下,那裏就已經空無一人,程月容仿佛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鄭千鈞?”“徐蕾?”
幾秒鍾前還是四人背靠著背,現在一轉眼間,整條走廊就隻剩下了他獨自一人,無論怎麽呼喚都沒有得到回應。
張敬富完全慌了神,掙紮站起來,拿著手電四處亂照,現在三個主要戰力都出了事,就剩下他一個戰鬥力為5的探查類。
終於,他看到了鄭千鈞和徐蕾的身影,但反而讓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因為那兩人此刻被麻繩吊在了天花板上,雙瞳睜得渾圓,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那閉不上的眼睛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仿佛在責備他為什麽不盡早將進入墟的方式說出來。
“秦大哥!我沒有把進入墟的真正方式告訴她們,你放過我吧!”張敬富帶著哭腔哀求道,他想明白了,秦安肯定是以為自己會將鑰匙說出去,所以才痛下殺手。
這話一出來,那吞沒一切的黑暗好像被驅散了,燈光再次閃爍,他看到程月容正倒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胸口處開了一個大洞,但還沒有死去。
“你明明知道進入墟的方式為什麽不說?讓我們白白來送死!”程月容艱難地舉起自己的手炮對準他,中間黑色的圓球快速旋轉,“叛徒!”
“秦……秦安救過我!我不能出賣他!”張敬富用手遮住自己的麵孔,不敢看渾身鮮血的程月容。
“他現在已經是禍亂源頭了,你答應我,將消息告訴靈管局,我就放過你。”
張敬富抱著頭,緊緊縮在角落裏,哭道:“我不能那麽做,我覺得他不像是會禍害整個世界的人,這裏麵肯定是有許多我們還不了解的事情,如果一開始我們就好好談談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蠢貨,那你就去死吧。”
程月容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張敬富發出連連慘叫,但等了許久疼痛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倒是有一道冰涼的水柱。
怎麽回事?
他在疑惑中抬頭,看到坐在不遠處的程月容此刻變成了秦安的模樣,手裏正攥著一把滋水槍,在不停朝自己滋水。
“恭喜你,撿回了一條命。”秦安齜著大白牙笑道。
“秦大哥……”張敬富瞪著汪汪淚眼,還沒有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程靈士她們呢?”
秦安朝旁邊房間指了指,笑道:“在裏麵睡得好好的,沒事。”
“剛剛是?”
“幻覺。”秦安趕忙將他扶了起來,他們分散之後,張敬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創造出來的幻覺罷了,目的就是為試探一下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將墟的事情透露出去。
但在那種情況下,他都能死咬著不鬆嘴,已經足夠秦安為他付出一份信任了。
“剛剛我要是答應了,是不是就會死?”
“沒有的事,我不是那種人,趕緊把麻繩從人家脖子上摘了。”秦安停頓了幾秒鍾後嗬嗬笑道。
張敬富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正勒著一根麻繩,另一頭則吊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