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他的心尖輕輕地抽了一下

  除了定點診療，BOSS大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陳漾。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女孩扇形的睫毛輕輕地抖動了兩下。


  莫黎風正在揉著鼻尖，猛得停了下來，靠了過去。


  當陳漾睜開眼睛，對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瞳仁，沒有了昔日的冰封三尺，而是一片暖陽。


  男人的大手，覆上女孩飽滿的額頭。


  「不燙了，喝點水。」莫黎風端起了床頭的一杯溫水，用勺子，遞到了嘴邊。


  陳漾的腦子還沒有醒過來，整個人木木的，水從嘴角躺了下來。


  男人直接用溫暖的手指，輕輕擦去了女孩嘴邊的水漬。


  「小軍，是不是死了？」


  女孩的聲音有些顫抖，死字只是微微了發了一點音。


  清亮的眼眸中蒙著一層水霧，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男人的心尖輕輕地抽了一下，用異常溫柔的嗓音低語。


  「他只是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他解脫了。」


  「他的父母呢？」


  「都已經安頓好了，有心裡醫生做疏導，生活上也都安頓好了。」


  陳漾沒有問，是因為她知道從那裡跳下去，小軍肯定是沒了。


  除了難過，她有深深的自責。


  答應了他的父母要保護他，刻意封鎖了一切消息，可怎麼還是走漏了風聲了呢。


  一個花季少年，就這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說沒就沒了。


  那天晚上一直在研究怎麼做治療方案，才能希望最大，傷痛最少，甚至都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也發給了諾伯特教授。


  卻再也沒有機會實施了，陳漾嘴角動了動，說不出來話。


  莫黎風眼裡已經是無法掩藏的心疼，女孩在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是平靜的。


  但眼睛里的傷痛，甚至面部不自覺的微微抽搐，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此刻的她悲傷欲絕。


  陳漾撐著坐了起來，像猛然想起了什麼，在床上翻找。


  「去哪兒了？在哪兒呢？」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像是剛好找到了一個可以可以發泄的借口，一邊不停的翻找，一邊流淚。


  「到底去哪兒了呢……嗚嗚嗚.……」


  莫黎風伸出手嵌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臂，將她往面前帶了一些。


  攤開了手掌，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上，正躺著一快微微泛青的白玉。


  「是在找這個嗎？」


  陳漾一把抓了過來，捧在懷中，低著頭抽泣。


  莫黎風伸出手臂，將人圈入懷中，女孩的頭埋在男人寬厚的臂彎里，哽咽和抽泣。


  因為發燒嘴唇乾裂，此時沁出了血珠，落到口腔中一絲咸腥味瀰漫開來。


  「它保護了我那麼多次，為什麼不能保護小軍一次。」


  陳漾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緩緩地平靜下來。


  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剛才藏在男人的懷中，已經將男人身上名貴的西服哭得一沓糊塗。


  臉上是淚水留下的痕迹，頭髮有些亂，眼睛又紅又腫。


  莫黎風細細地打量著女孩的臉，此刻的她像是雨打后的梨花，幾分萎靡，卻更加楚楚動人。


  修長的手指插入女孩的髮絲里，輕輕搓揉著。


  又將女孩帶入了懷裡：「這件事情不怪你，他只是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他的父母也會明白的。」


  這聲音不僅在陳漾耳朵里是陌生的，就連莫黎風自己都覺得很陌生。


  回想一下，應該有十年沒有這樣說過話，也有十年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


  冰冷的聲線里，透露著絲絲溫柔。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心底里有一個角落變得溫暖了起來。


  陳漾掙扎著從男人的懷裡出來：「對不起，又給你惹事了，還弄髒了你的衣服。」


  莫黎風沒有說話，卻一直盯著陳漾的右手，正緊緊地攥著那枚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