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往事
064、往事
「這樣也好，以後那邊就不會再有人打你們姐弟三的主意了，過段時間，等爹好了，更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沈老三看著姐弟三個笑道。
「爹，你是不是有些難過？」沈月兒看著沈老三開口問道。
她沒有忽視沈老三聽到沈富貴跟沈王氏打在一起后，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忍的表情。
「爹……只是在想著，如果你們的爺爺早點管束你們的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發生了。爹不難過，有因就有果，要不是你們爺爺不管事，你們奶太偏心，我也不至於跟他們斷絕關係。」
「爹，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爹是真的因為爺奶不讓娘進門，爹用十兩銀子買斷這份親情的嗎？」沈月兒滿臉好奇地問道。
沈老三臉上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看到面前三張兒女的臉全都期盼地看著自己，不由地嘆了口氣：「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因為沈老三出生那年正逢乾旱，大半年沒有下過一滴雨，讓原本就苦哈哈人口眾多的沈家更加的雪上加霜。再加上沈老三出生后，沈王氏沒有奶水，沒日沒夜的哭鬧，讓沈老爺厭惡至極。要不是那邊已經通知了親家，沈老爺都想把整日鬧得他休息不好的沈老三丟棄到荒山老林，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自然，這樣的沈老三，哪怕最後沈家日子慢慢好過起來了，也得不到沈氏倆夫妻正眼的看待，更不用說有個大名了。
沈老三懂事後也知道自己得不到父母的疼愛，自小就很爭氣，悶頭幹活，不聲不響。在十歲那年，跟著來村裡的貨郎連夜偷偷走了。
為此，沈王氏沒少咒罵。
八年後，沈老三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回到了村裡。在里正村長等人的見證下，簡單地拜了堂。
沈王氏一直不出面，自然這場婚禮沒有兩家大人坐鎮，少了幾分的熱鬧。
成親后，沈白氏白皙的皮膚，姣好的臉蛋，卻成為了村裡眾多漢子愛慕的對象，更成為了村裡女人妒忌仇恨的目標……
所有的這些，因為沈老三天天被沈王氏催著進黑山打獵貼補家用，早出晚歸，沒日沒夜，並不知曉。
直到那日他打到了一頭袍子，興奮地提早回家，看到沈白氏被沈王氏罰跪在地上，那個時候，沈白氏的肚子已經很大，離生產也只有三個月了。
卻被跪在地上已經兩個時辰，原本就白嫩的臉更加的蒼白，身子也瑟瑟發抖不已。
當時沈老三怒火中燒，一把抱起了沈白氏，護在了身後。
也從沈王氏的咒罵中知道，孫家老幺孫勇，那個跟他稱兄道弟的孫勇，覬覦沈白氏，趁著她去河邊洗衣服，悄悄尾隨，企圖不軌。
也幸好周文家的周嫂子看到了這一幕，在後面大喊，叫來了幾個婦人相幫，這才把蘇勇趕走，免於沈白氏被蘇勇猥瑣。
但這事傳到了沈王氏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她的想法里，是沈白氏不守婦道，勾引男人，才會鬧出這事。
沈王氏早就看沈白氏不順眼，生的狐媚樣，一雙手細皮白嫩的，勾引沈老三跟她離了心。
所以趁著這事，沈王氏就狠狠地處罰沈白氏跪著。
沈王氏卻沒有想到，這一日沈老三會提早回來，更沒有想到會被他看到自己處罰沈白氏。
當下，她不管不顧地把沈白氏臭罵了一頓，打算先發制人。
可這個時候，一直堅強忍著的沈白氏看到沈老三回來的那刻，再也堅持不住地昏迷在沈老三的懷裡。
當時沈老三什麼都顧不了，抱著沈白氏就去找曹大夫。
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性命頑強，依舊好好的。
但沈白氏的身子本來就弱，如果再不好好調理休養，孩子就會早產。
沈老三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帶沈白氏回來，卻讓她遭受這麼大的罪。
當下他把沈白氏托給周嫂子照顧，自己去找了里正和村長，提出了分家。
在沈王氏撒潑打滾了老半天后，沈老三拿出了十兩銀子，買斷了跟沈家的關係。
用僅剩的最後一兩在村尾買了塊荒地搭了兩間屋子，三個月後，沈月兒出生了。
得到銀子的沈氏一家，自然眉開眼笑。
要知道，一文錢能買一個雞蛋，一千文一兩銀子，十兩雪花銀，夠普通的農家好幾年的開銷了。
之後，沈老三找到孫勇，狠狠地教訓了他一段。
蘇勇自知理虧，灰溜溜地離村出去討生活，偶爾回村看看家中的老父老母。
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姐弟三一直沉默著，滿臉悲傷沉重誰也沒有開口。
「月兒，星兒，陽兒……」沈老三說起這段往事，早已眼眶濕潤。
他看著三個懂事的兒女，滿臉的激動：「你們不要傷心，更不要聽外人怎麼說。你們的娘……是不會狠心丟下你們不管的。」
這還是沈老三第一次在他們面前說起這話，沈月兒看向沈老三，卻看到了他眼裡的矛盾。
明顯是安慰他們的話，可沈白氏跟沈老三成為夫妻多年，為什麼沈老三也不確定沈白氏會不會回來？
難道沈老三知道沈白氏的真實身份？
肯定的了，畢竟生活在一起多年，沈白氏很多的習慣跟那些村姑婦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雖然吃著粗茶淡飯，但沈白氏就是有本事把日子過的很精細。
還有她那綉工，哪怕是走出硯山縣，她的綉工都是獨一無二的。
但這個時候，沈月兒不會傻到盤根問底，關於沈白氏的問題，她早晚會找個機會問問沈老三的。沈月兒有個感覺，沈老三知道的也不多。
因為昨晚一家都沒睡好，沈月兒和沈星兒簡單地做好了午飯，吃飽后，一家人開始補眠。
「姐，爹說奶他們不會再來欺負我們，是真的嗎？」沈星兒躺在床上，雙眼發亮地問道。
「爹說不會肯定不會。」沈月兒笑道。
她明白沈星兒心裡的開心，這大半年來，實在是這對姐妹被老宅那邊的人磋磨的狠了，對他們心裡本能就產生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