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家的味道
借來的驢子也拴在後院的空地上，兩隻胖乎乎的小狗在驢子周圍嬉鬧，整個後院都顯得生氣勃勃。
賀英朗頓了一下，好像理解了薑家福喜歡季林氏這裏的原因。
這裏有煙火氣，有娘親的味道，有家的味道。
對於賀英朗來說，季林氏的家還有著另外一層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季巧巧。
不過，他絕不承認自己是看上季巧巧了，隻認為自己是在幫忙。
畢竟，季巧巧這個女孩子孤苦無依，太可憐了。
冬山莊的冬天比較寒冷，在家裏用木盆洗澡很容易傷風著涼。
所以，他們這一大片地區是用澡鍋洗澡的，像高家那樣的城裏也用澡鍋，隻不過他們的更加豪華漂亮。
澡鍋，顧名思義，就是洗澡用的大鍋。
澡鍋跟燒飯的大灶台其實差不多，區別是澡鍋更大更深，足足四尺寬的生鐵鍋，高度也比灶台建的矮一些，方便人踩著小台階走上去。
季林氏家的浴房建在屋後，是挨著正屋的後牆直接建的。
浴房麵積很小，卻用木門分成了兩間。
外頭一間是灶門口燒火和放雜物的地方，角落裏還放了兩個糞桶。
反正家裏人少，她跟季巧巧平時小解就在這裏，大號才去茅廁。
裏麵一間就是砌了好幾年的澡鍋，一口很大的鐵鍋坐在那裏，鐵鍋周圍是一圈四方形的一尺寬的灶台，砌的平平整整。
鐵鍋的周圍三麵都是磚砌的牆，一直豎起到房頂，看上去就是一間小房子，因為麵積小，再冷的冬天洗澡也不冷。
其中一麵牆的牆角開了一個洞，用竹筒做成了排水口，用過的洗澡水就用水瓢舀出來，從排水孔排出去，下麵接著糞桶，村民們都拿這個水去澆地，一點也不會浪費。
澡鍋用起來比較方便，隻要拎幾桶水過來裝個大半滿，在灶下燒幾把柴火，等水熱了就可以進去洗澡了。
因為是鐵鍋的關係，所以鍋底會很燙，澡鍋裏通常會準備一塊厚實的大木板，人坐在木板上，這樣就能夠隔絕鍋底的滾燙了。
季巧巧剛來的時候有點不適應這種洗澡方式，雖然她在一些日劇裏麵看過類似的澡鍋，可是剛用它洗澡的時候，還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隨著天氣越發寒冷，澡鍋的優勢就凸顯出來了。
忙了一天，把半個身子泡在熱乎乎的水裏，周圍全是蒸騰的水汽，一身的疲憊仿佛都被熱水泡走了，實在是舒服極了。
不過，冬山莊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澡鍋的。
澡鍋用的大鐵鍋是專門定做的，價格可不便宜。
不少村民都是好幾戶人家一起建一個澡鍋浴房，誰需要洗澡，就自己挑了水帶了柴火過去燒。
季巧巧的親爹季大勇就跟季家的好幾個叔伯兄弟一起建了一個澡鍋，不過黃大花心疼柴火，以前他們一家人隔好久才去澡鍋洗一次熱水澡，不像其他人家幾乎天天燒水洗澡。
季巧巧跟季林氏愛幹淨，加上院子裏有自己的水井，所以她們不會共用一鍋洗澡水，而是洗完一個就換上幹淨水再燒一次。
其他人家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燒好熱水後，通常都是全家上下共用一鍋洗澡水，而且是從當家的男人開始洗，接著是孩子，最後才能輪到女人。
季巧巧萬幸自己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住到季林氏家裏了，不然光是洗澡這件事，就能讓她愁死。
賀英朗把澡鍋灌到大半滿，順手又燒了幾把柴火，把洗澡水給燒好了。
季林氏剛剛忙好，正熱的滿頭是汗，聽說賀英朗把洗澡水燒好了，立刻高興道：“英朗真是好孩子！那嬸子就先去洗個澡。等我出來了，給你們做晚飯吃！”
賀英朗趕緊道：“不了，我跟薑家福還有事兒要去辦，改天再來吃晚飯。”
季林氏不知真假，隻好笑著送兩個年輕人出門。
趁著季林氏洗澡的功夫，季巧巧已經麻溜的在灶屋做起了晚飯。
雖說季林氏的家庭條件還不錯，不過她們也不可能頓頓吃肉。
季巧巧煮了一大鍋米糙米飯，紅燒了一碗白蘿卜，炒了一把烏塌菜，跟季林氏兩個人飽餐一頓。
天黑前，臘根叔趕著驢車到了季林氏的門前，把她們托他買的豬骨頭送了過來。
“明天還是老樣子，還要一根豬骨頭。”季林氏笑著把預付的銅錢數給臘根叔。
“好嘞！不過，你們天天買豬骨頭，吃得完嗎？”臘根叔隨口一問。
“放心吧，吃得完的。”季林氏道。
接下來的幾天，季林氏跟季巧巧都過著非常規律的生活。
她們早早起床開始燉湯洗菜，太陽升高的時候就趕著驢車出門，賣完了再趕車回來吃午飯，十分忙碌。
雖然辛苦，不過收益也是很可觀的，每天都能進賬差不多兩百文錢。
要知道，一千文銅錢就是一吊錢，可以換一兩銀子。
扣掉成本開銷，她們差不多六七天就可以淨賺一兩銀子，等河道修好，怎麽也能攢個五兩銀子了。
這對普通村民來說，算是很大的一筆收入了，足夠節省的村民全家用上一年。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季林氏還會懷疑季巧巧想為季香香贖身的雄心壯誌。
可隨著熱湯生意的繼續，季林氏對季巧巧已經充滿了信心。
不過，她們賣熱湯的消息也傳到了村民們的耳朵裏，不少人都在背後說閑話。
這些說三道四的人以看不慣季林氏的菊嫂子為首，不過也有那種頭腦靈活的村民，他們立刻就置辦了器具，也去修河道的地方開始賣吃食了。
有人去賣熱饅頭，有人去賣油烙餅，都是些熱乎乎的食物。
這一天上午，季林氏她們趕著驢車到了地方，四處一看，就發現五六個賣吃食的攤子。
而且其中三個都跟季巧巧她們一樣，也是賣熱湯的。
季林氏皺著眉頭說：“你之前果然沒說錯，真的有人學咱們。”
季巧巧笑著說：“賣熱湯這事兒又不複雜，家家戶戶都能做出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