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隻求名分
“我沒覺得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娘，你既然說我做得不對，那你幫我出個主意吧。”季巧巧說：“你說這事兒應該怎麽解決？”
“這……我就不清楚了。”季林氏說：“你一向聰明，你肯定能想到辦法的。我就是覺得，不管是不是下人，到底是一個女兒家的清白，這事兒處理不好，你跟英朗也會沒有顏麵的。”
季巧巧又看向自己身旁坐著的賀英朗，道：“朗哥，你覺得呢？”
“我聽你的，你怎麽處置都行。”賀英朗好像已經明白季巧巧的意圖了，他有意順著季巧巧的意思道：“一個下人做出這種事情，以後就很容易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時候，莊園就會很難管了。向梨花反正是死契買回來的，花了四十兩銀子不說，咱們還給她治了病、養了身子，什麽活兒也沒讓她幹。依我看，要想不虧錢，隻能賣去花樓了。”
聽了這話，向梨花登時麵色一變，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起來了。
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後槽牙，不斷對自己說：“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季巧巧這對夫婦不是一向最善良嗎？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季林氏年紀有些大了，她看著向梨花瑟瑟發抖的樣子微微有些不忍心，便道：“我知道買這個向梨花回來你們花了不少銀子，不過，她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你們就要把她賣去花樓，是不是……不太好？”
對著季巧巧，她可以說語氣很重的話，但是對著賀英朗，她就不能那麽說話了。
季巧巧還沒說話，季香香就說：“如何處置死契的丫鬟，本來就是主人家的自由。娘，巧巧他們對這個梨花還不夠好嗎？要不是巧巧幫她家裏還了賬，她現在早就在花樓裏麵了！來了莊園以後，看她身子不好，巧巧也沒有勉強讓她幹活，還讓丁叔給她治病。這麽好的主人家，你說去哪裏找？娘，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向梨花對範管事有想法。說真的，遇到這麽好的主人家，向梨花不好好幹活，卻隻想著怎麽去接近一個有錢有地的管事，娘，你說，這種丫鬟怎麽還能留下來？妹夫也沒說錯，這種人留下來隻會敗壞門風！”
向梨花又繼續哭了起來，“我是喜歡範管事！可我沒有做過什麽不要臉的事情！我是個死契的丫鬟，所以我就不能喜歡範管事了嗎？我是個死契的丫鬟，我的清白沒有了，就隻能這樣了嗎？”
季巧巧笑了一下，道：“不然呢？你還想怎麽樣？不如你自己來說一說，你想怎麽辦？你想讓範管事怎麽做？”
向梨花一愣，她吸了吸鼻子，咬牙道：“我說了又有什麽用，你才是主人家，我說了，你們會聽嗎？”
“先別管聽不聽，你可以先說出來讓大家知道你的想法啊。”季巧巧還是笑眯眯的。
不知道為什麽，向梨花總覺得這個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怕。
可這到底是一個機會，所以向梨花還是說話了，她說：“我從小讀過書，知道禮義廉恥。昨夜，我被人玷汙了清白，我不求一個公道，隻求毀我清白的人能給我一個名分。”
“你這話的意思是，希望範恩華娶你？”季巧巧說：“這不可能，範大哥已經定過親了。再說了，你一個死契的丫鬟，憑什麽嫁給他做正妻？你既然讀過書，就知道你們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向梨花抬起頭來，淚眼模糊，“我知道地位不一樣，我不求正室之位，隻求一個名分！本來，遭受了這種事情，我是應該一頭撞死來證明我心裏的清白的。可是我向家隻有我一個人了，我不敢做這樣的事情！而且，萬一……萬一我的肚子裏麵已經有了孩子……那我……”
這話一出，別說季林氏了，連範恩華的呼吸都停住了。
張泰更是一臉難看，他低聲道：“老範，你說怎麽辦？”
毀人清白是一回事，萬一有了孩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範恩華說：“向梨花是嫂子買回來的丫鬟，如果嫂子要我納了她，我就納了她。”
“範大哥的意思是，全都聽我的？”季巧巧問道。
“是的，都聽你的。”範恩華木訥的點點頭。
向梨花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快被熄滅了，如果交給季巧巧負責，那她可能真的會被賣去花樓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是賜我一根白綾，讓我離開吧。”向梨花說：“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也隻能對不起他了。”
“巧巧！”季林氏說：“孩子的事情比較重要，你得考慮清楚。”
季巧巧笑了笑，道：“你們是不是都認為孩子的事情比較關鍵？”
在場的眾人都點了頭，連季香香都說：“如果真的懷了孩子，那就必須從長計議了。”
向梨花心中一喜，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仍舊一味的抹眼淚，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
季巧巧說：“為了鄭重起見，也為了對向梨花跟範大哥負責，我決定，先看看向梨花到底有沒有懷上孩子。”
“啊？這怎麽看？”季林氏有些傻眼了。
連丁叔都不懂季巧巧在說什麽，他說：“巧巧啊，就算要驗孕，至少也要等一個月以後啊。”
季巧巧說：“事情呢是這樣的，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成過親的，我們都知道，這一男一女得發生點兒什麽，才有可能懷上孩子。”
季香香比較聰明，她立刻道：“巧巧，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先幫向梨花驗個身吧。”季巧巧說：“江媽、沈媽，你們二位都是成過親的人，應該知道怎麽幫人驗身吧？”
“這……明白倒是明白的。”江媽說：“真的要驗身嗎？”
“事關重大，就讓我娘陪著你們一起，帶向梨花下去驗個身吧。”季巧巧嚴肅的說道。
向梨花渾身一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季巧巧怕不是成精了吧？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