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投資洽談
曾子墨打開房門，請劉明輝進去。
劉明輝走進門，站在房間中央。
房間裏，一張寬大的寫字台後麵，坐著一位40來歲的中年男子，身穿藏青色的西裝，頭發打理的整齊油亮，正對著電腦處理工作，沒有看進來的人。
曾子墨走到那個男人身邊，低聲說道：“徐總，約好的申請人，已經來了。”
那個男人，這才合上筆記本電腦，抬頭上下打量劉明輝。
曾子墨介紹說：“這是我們公司的投資部總監，高級合夥人，徐佑成，徐總。”
劉明輝上前伸出手：“徐總，您好。我是劉明輝。”
徐佑成欠身握了握手，說道：“請坐。”
“謝謝。”劉明輝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曾子墨把一個文件夾打開，放在徐佑成麵前，裏麵夾著一份厚厚的文件，隨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掏出筆和本，準備記錄。
徐佑成把麵前的文件隨便翻了翻，低聲說道：“《熱血三國》？”
劉明輝答道：“對。”
徐佑成隨手把文件丟在桌上，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雙手疊放在腹部，麵無表情地看著劉明輝，沒有再說話。
這種在談判中占據優勢的一方，用身體語言向對方施加壓力的做法，劉明輝很熟悉，這其中暗含著考驗，如果你心浮氣躁，坐立不安，你就輸了。於是他端正的坐好，麵帶微笑，目光放在對方鼻子以下的區域，安靜地等待。
片刻，徐佑成意識到，劉明輝擁有基本的商務素養，對曾子墨點頭示意。
曾子墨對劉明輝說：“劉先生，首先請介紹一下您自己。”
“好的。”劉明輝說道，“徐總，曾小姐。我叫劉明輝，是理工大學計算機係大四的學生，學的是計算機工程與技術專業。一直以來，我對網絡遊戲比較感興趣，也玩過很多遊戲。基於對網遊的理解，我設計了一款網頁遊戲，這是一種以瀏覽器為載體的多人交互式網絡遊戲。我認為它具有良好的市場前景，希望能夠得到貴公司的投資。”
曾子墨又說：“那麽，請介紹一下您的這個遊戲項目。”
“好的。網頁遊戲是基於WEB瀏覽器運行的，多人在線互動遊戲。它以人們都熟悉的瀏覽器為載體，通過加載FLASH插件來運行，實現讓眾多玩家在同一個服務器進行聯機對戰的效果……”
劉明輝先向他們解釋，網頁遊戲是什麽，與其他種類的遊戲有什麽不同，有什麽獨特的優勢。
然後，又向他們介紹，自己這款遊戲的內容、玩法，有哪些吸引玩家的“賣點”，遊戲怎麽製作，怎麽運營，怎麽收費，等等等等。
說完這些，曾子墨又問：“如果我們投資您的這個項目，我們能獲得什麽？”
“豐厚的投資回報。”劉明輝信心十足的說，“剛才我說到了，網頁遊戲具有其獨特的市場定位，它和客戶端網遊之間是一種差異化競爭，擁有很廣闊的市場空間。”
接下來，劉明輝詳細地講解了自己這款遊戲的目標受眾，市場空間和發展前景。
最後，他說道：“我申請的創業資金是50萬，對於貴公司來說，這隻是很小的一筆投資。但它帶來的收益，很可能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這是一筆非常劃算的投資，我想您能看到這一點。”
劉明輝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說得口幹舌燥的，但對麵的徐佑成始終麵無表情的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談判中就怕遇到這樣的對手。
你這邊說的激情四射，他那裏始終毫無反應。你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根本沒辦法應對。
劉明輝看向曾子墨。
曾子墨傾身低聲問徐佑成：“徐總，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徐佑成抬手點了點麵前的文件：“你剛才說的，這裏麵都有寫。我想聽一些，這裏沒有的。”
隻要他肯開口就好，劉明輝打起精神，問道：“您想了解哪些方麵呢？”
“比如，你的履曆。”
“我隻是個學生，還沒有什麽太多的履曆。”劉明輝笑著攤開手說。
“這正是問題所在。你說，我為什麽要把一大筆錢，交給一個沒有經驗的學生呢？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這正是劉明輝的軟肋，他知道自己能行，但是卻很難向別人解釋。
他說道：“其實，我並不是沒有經驗。我做過軟件開發方麵的項目管理工作，是整個項目的統籌管理這些方麵的工作。網頁遊戲本身也是一個軟件，它們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哦？”徐佑成疑問道，“你做過什麽項目？為什麽在你的申請書裏沒有體現？”
“呃……”劉明輝欲言又止。
這是個難題。他做過多年的軟件開發工作，從程序員，到開發工程師，到項目經理，可以說經驗很豐富。可是，這些事情卻沒辦法說。
徐佑成又提醒說：“你參加過什麽項目，承擔過什麽樣的職責，發揮了什麽樣的作用？這些問題比你的策劃書更重要。如果有，就說有。如果沒有，你最好實話實說，不要虛構，不要誇大，我們會調查核實的。”
劉明輝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參加過學校的項目。在導師的指導下，我們開發過一些實驗性的軟件，我參與了整個開發過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從立項，到研發，到測試，整個軟件開發的流程都是一樣的。”
聽他說完，徐佑成麵無表情的對曾子墨說：“就到這裏吧。”
“啊？”曾子墨明顯愣了一下，“哦，好的。”
然後她對劉明輝說：“劉先生，感謝您的到來。您所說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我們會在研究之後，給您答複。”
說完，她站起身送客。
就這樣結束了？
劉明輝感覺很不妙，他猶豫不決地起身，走到門口，終於忍不住轉身問道：“徐總，就這樣結束了？我還有些東西沒有談到。”
“不用了。”徐佑成說。
劉明輝又問：“您是不是已經有決定了？我是不是拿不到投資了？”
“嗬嗬。”徐佑成輕聲笑了一下說道，“你不但沒有經驗，還缺乏足夠的耐心。最終的結果如何，曾小姐會通知你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劉明輝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麽。徐佑成對這個項目的具體內容，運作方式，資金的使用和監管，收益的分配等等這些問題，都沒有問。說明他對這個項目一點都不感興趣，根本沒打算投資。
劉明輝知道，一旦離開這個房間，就再也沒有機會說服對方。他不甘心地說道：“徐總，我能不能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