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夜晚的金都酒店,愈來愈熱鬧,黃海川習慣到金都酒店吃飯,個人應酬和宴請也都固定在金都酒店,這在南州市官場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無疑,市長的經常到來,不僅是為金都酒店增加了不少名氣,同時帶來的,還有可觀的營業收入,因為沖著市長的名頭來酒店吃飯的工商界人士不在少數,這為酒店帶來了大量高端客源。
金都酒店早已完成了五星級酒店的申報工作,也通過了評定,這些日子,盧小菁和段明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夜幕降臨時,黃海川也來到了金都酒店,今晚是朱子情宴請他,還特地放在了金都酒店,黃海川並沒有拂對方的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黃海川就當是給已經離開的譚正的面子,當然,不能否認的是,和美女吃飯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
黃海川來得比較早,在酒店高層的一間私密會客室里坐著,這是平常盧小菁和段明為招待他專門騰出來的地方,隱秘性很高,也不會有人來打擾,黃海川有時候吃完飯談事情也都放在這裡。
「海川,我和小菁前幾天回寧城考察了一趟,我們打算在寧城投資一家四星級酒店。」段明翹著二郎腿,神采飛揚。
「行呀,回老家投資,看來你是打算回家去光宗耀祖了。」黃海川說笑著。
「不是,主要是我對寧城的市場比較熟悉不是,再說寧城也有你留下的一些官面上的資源,我們也可以用到不是。」段明笑眯眯的說著,「我們這酒店集團,可算是踏出了結結實實的一步了。」
「是你們的,和我沒關係,段明,以後說辭要注意了。」黃海川笑了笑,雖然酒店的隱秘投資里有他一份,但黃海川已經將自己跟段明所存在的一切可能的哪怕是間接的投資關係都處理得一乾二淨,即便是他父親手上也沒有再持有任何股份,黃海川現在並不想任何有可能影響他仕途的因素存在。
「好好,反正你那份股權,我就當成是幫你管理。」段明笑道。
盧小菁坐在一旁笑著沒說話,不時的幫丈夫和黃海川倒茶,盧家的事業穩步上升,並且進入了快速擴張期,這看似跟黃海川沒有關係,但盧小菁心裡清楚,這跟黃海川所帶來的那種看不見的無形支持是分不開的,儘管現在盧家的股份已經分了一部分出去,但持有在外人手中的,段明是佔大頭,眼下她和段明又是夫妻,可以說盧家的利益不僅沒有半分受損,反而攀上了黃海川這條關係,盧小菁現在很是佩服父親當初的決定,當時讓段明入股,盧家看似是吃了虧,但實際上,真正的獲益在長遠。
「海川,那張一萍聽說要成為省委常委了呀。」段明突然道。
「聽說了,不過這事都傳兩三個月了,你這消息有點落伍了。」黃海川笑道。
「最近忙酒店評五星級的事,整天都是迎來送往,我都有一段時間沒回寧城了,哪裡會知道家鄉的事。」段明搖了搖頭,心裡想這事,段明臉上有些不可思議道,「海川,你說張一萍這人這麼刻薄,又是一個勢利小人,怎麼她的官運就那麼好,瞧她那個什麼組織部副部長的親家因為違紀不僅丟了官帽還進了看守所,聽說還會判刑呢,她咋就還過得順風順水呢,我還真一直納悶了,這張一萍感覺像是有如神助啊。」
「她的確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不過話說回來,當官當到她這個程度,也不可能全是運氣,這人終歸還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黃海川笑道。
「海川,你現在說起她平靜得很吶。」段明賊笑道。
「滾,不然你覺得我該是什麼反應。」黃海川笑罵了一句,抬手看了下時間,他和朱子情約的時間也快到了,也許朱子情已經在定的包廂里等他。
黃海川看時間的片刻,門從外邊打開,譚芳端了一盤甜點送了進來,黃海川看到對方時,神色一怔,他並不知道譚芳已經從監獄出來了。
「路局幫的忙,辦了保外就醫,昨天才剛出來,譚姐閑不住,要來酒店幫幫忙,我也就讓她來了。」盧小菁見到黃海川的神色,解釋了一句,又道,「譚姐在酒店也就只在辦公室里,並沒有到處拋頭露面。」
「哦。」黃海川微微點了點頭,看了譚芳一眼,也沒再說什麼,這裡頭有貓膩是肯定的,但路鳴既然幫忙辦了也就辦了,盧小菁和段明為這事找過他幾次,如今這個結果,或許算是皆大歡喜吧。
「黃市長,您好,謝謝您和路局對我的幫助。」譚芳恭敬道,神色感激。
黃海川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注意到譚芳說起路鳴時,眼神有些不太一樣,他根本不會費心去注意這些。
「我該下去了,估計對方已經在等我了。」黃海川站起來道。
「海川,晚上是哪位貴客。」段明笑道。
「算是一個朋友吧,別人介紹的。」黃海川隨口說著。
「那你去赴約吧,我們就不去打擾你了,要是個女的,說不定我們還壞你好事呢。」段明一臉壞笑。
「段明,我看你這嘴還真是越來越貧了。」黃海川搖頭笑道。
從樓下下來,朱子情已經在定好的包廂等著,黃海川進門時,朱子情立刻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朱小姐久等了。」黃海川普一進門便笑道,朱子情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打扮,一身黑色的深V裝讓人十分驚艷。
「我也是剛來。」朱子情微微一笑,「黃市長,其實我不大喜歡聽人叫我朱小姐,聽著有點那個……黃市長你懂的。」
黃海川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朱跟豬諧音,這朱子情大概是這個意思了。
「那不知道要怎麼稱呼?」黃海川笑道。
「黃市長可以叫我子情。」朱子情一雙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黃海川。
「行,那我就叫子情小姐了。」黃海川笑著點頭。
朱子情笑意盈盈的看著黃海川,黃海川有意無意的保持著一定距離,朱子情並非看不出來,也不以為意,笑著邀請黃海川坐下,她是個喜歡挑戰的人,越是有個性的人,她越喜歡征服,毫無疑問,黃海川是屬於她喜歡征服的那種人。
黃海川和朱子情分別入座,身旁飄來的淡淡清香讓人心曠神怡,黃海川很是驚訝,他發現朱子情跟何麗用的是同一款香水,起碼他聞到那味道時,感覺幾乎是一模一樣,因為何麗的關係,這款香水他再熟悉不過,他依稀記得何麗曾對他說過,香水如女人,一個女人選用什麼樣的香水,也能從一定程度看出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
難道朱子情跟何麗是屬於同一類型的女人?黃海川腦海中突然興起了這種想法,何麗表面上高貴美艷,骨子裡卻是個有著瘋狂基因的女人。
黃海川分神時,只聽一旁的朱子情笑道,「黃市長,喝什麼酒?洋酒還是葡萄酒?」
「葡萄酒吧。」黃海川隨口說道,他並不喜歡洋酒的烈性,不動聲色的看了朱子情一眼,黃海川笑道,「子情小姐今晚特意邀請,不知道有什麼事?」
「瞧黃市長這話說的,難道我沒事就不能請黃市長吃飯嗎?黃市長這話可真是讓我有點傷心了。」朱子情微微一笑,其笑容有著自己的獨特魅力,眉眼處的那顆美人痣,不僅沒破壞她臉上的美感,反而有著別樣的魅力。
「子情小姐真會說笑。」黃海川神色淡然,上一次和朱子情的接觸,朱子情看起來很是端莊,講話中規中矩,今晚朱子情一開場就有點親近的態度,讓黃海川著實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想,上次也許是有鄧毅在場的緣故吧。
酒店的飯菜上得很快,讓服務員開了一瓶葡萄酒,朱子情起身給黃海川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點,這才又坐下,美眸打量著黃海川,朱子情笑意盈盈,「黃市長,這你我兩人獨處,桌上美酒佳肴,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麼?」
黃海川有些疑惑的看了朱子情一眼,微微搖頭,「沒想到什麼。」
「黃市長,知道我想到什麼嗎?我想到了燭光晚餐,可惜了,這燈光太亮了,我看可以讓服務員點兩根蠟燭上來,咱們把燈光關了。」朱子情臉上有著詭魅的笑容。
「咳,子情小姐,我看蠟燭就不必了。」黃海川搖頭笑笑,眼神從朱子情臉上掃過,黃海川心裡疑惑,這朱子情一來就說非常話,行非常事,對方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咯咯,黃市長說不用,那就不用了,其實我是十分期待和黃市長來一頓燭光晚餐呢。」朱子情眼珠子轉著,「黃市長,聽說那主題體育公園正式立項了,很快就要動工建設了吧。」
「那是肯定的,項目已經啟動,肯定是要開始建設了,你們那石材廠應該也接到搬遷通知了。」黃海川淡然道。
「接到了,為了配合市裡的工作,我爸現在還在廠子里加班加點的忙著搬遷呢。」
「是嘛,那真要好好感謝你父親,多些像你父親那樣支持政府工作的人,那我們的工作就會輕鬆許多。」黃海川笑了笑,朱運來前段時間在後續處理那名員工斷掌員工的補救工作中,表現還算可以,黃海川對其的印象也才稍稍改觀。
「其實配合政府工作都是應該的。」朱子情也笑了起來,感覺到黃海川從一開始進來后就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除了剛進來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會,如今都是目不轉睛的直視著,沒多看她一眼,朱子情眼裡閃過一絲饒有趣味的神色,在她看來,黃海川這無疑是欲蓋彌彰。
朱子情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黃海川的舉動讓她那顆爭強好勝的心愈來愈有興趣,征服一個沒本事的男人不算本事,征服一個成功的男人,那才叫本事。
很多男人在看到她后都喜歡錶現得一本正經,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私下裡卻是沒少用那夾雜著慾望的眼神在看著她,朱子情早已見怪不怪,黃海川越是表現得正經,朱子情就越是認為要掩蓋什麼。
「黃市長,我和鄧二明一起成立了一家工程公司,過些日子要舉行揭牌儀式,黃市長不知道到時有沒有空去賞臉出席一下開業慶典?」朱子情笑道。
「過些日子怕是沒空,我很快要去京城,可能要呆不少天,怕是沒時間。」黃海川轉頭看著朱子情,朱子情和鄧二明合夥做生意?這兩個跟譚正都有密切關係的人倒是有意思,他上次的直覺,朱子情和鄧二明關係緊密是顯而易見的,但兩人似乎又好像各懷戒心。
「黃市長要去京城?那還真是不巧了。」朱子情眉頭微不可覺的一皺。
朱子情還在尋思時,只聽黃海川又道,「子情小姐可能不知道,我老婆快生了,我這當丈夫的常年在外工作,他分娩的時候,我是無論如何都得趕回去的,要不然我這當丈夫的就太不稱職了。」
「啊?」朱子情張著小嘴,愣愣的看著黃海川。
「子情小姐,怎麼了?」黃海川笑著看了朱子情一眼。
「沒,沒有,我有點意外,沒想到黃市長您媳婦要生了,看來我該恭喜黃市長,祝賀黃市長家要添丁了。」朱子情回過神來,笑道,「不過還真沒看出黃市長您是一個這麼稱職的丈夫呢,我想您妻子一定很幸福,有個事業成功又體貼的丈夫。」
此時此刻,朱子情儘管還是面帶笑容,但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和之前大為迥異,不動聲色的看著黃海川,朱子情心裡疑惑,黃海川這麼說是要暗示著什麼?難道是讓她知難而退,不要對他有什麼心思?
端起酒杯,朱子情出聲邀請著黃海川乾杯,看著黃海川那在紅酒映襯下也隱隱約約有著朦朧神色的臉龐,朱子情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心有些動搖,這是一個讓她琢磨不透的男人,起碼現在是這樣的,朱子情暗自尋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