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是在為你殺人
「保護王妃!」
一陣驚叫聲后,王妃被人拉扯到保護圈內,而宮以沫步步緊逼,先前圍殺申十夜留下的血跡還在地上,在她手起刀落下,很快又添上了新的艷色!
一時間,女眷驚呼聲聲不斷!
宮以沫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做一旦被人緝拿,那就是死路一條么?難道申十夜那個孽子,竟然能讓宮以沫捨生忘死不成?王妃怎麼都想不通,就連申十夜自己都想不通,她為什麼要為他這樣做!
她無利不起早,這件事可以說對她毫無好處,她返回王府的舉動也極其冒險,一旦那些人早些回來將她活捉,擅闖王府殺人的罪名,足以讓宮以沫凌遲處死!
她不怕死么?
血色飛濺!宮以沫身姿靈活,像一隻蝴蝶一般穿梭其中!
而申十夜在假山內,一雙眼想看又不敢看!
噗——又是劃破動脈時,那飈飛的血柱,瞬間讓申十夜緊緊的閉上眼睛,十年前母妃身死的那一幕一遍遍重演!他噁心得想吐!那種昏厥的感覺再一次湧現,可宮以沫突然叫他的名字,讓他精神一震!
「申十夜!把眼睛睜開!」
宮以沫雖然沒有看他的方向,卻知道,他肯定是沒有睜眼的。
她白色的衣服上是大片大片暈染的血跡,整個人如魔魅般展現出了一種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風采!
申十夜強忍著噁心,死死的睜開了眼睛。
宮以沫一笑,月色下,她臉上是飛濺的血液,這一刻她竟然閉上眼來,好似在享受殺人一把。
「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在為你殺人!」
說完,她猛地一睜雙眼,橫手直接劃破了一人的喉嚨!那場景,簡直和十年前母妃自刎,一模一樣!
她!是在為我殺人!!
王妃聽到申十夜也在這,才宛如驚夢一般醒了過來,眼前的侍衛倒了一地,「快……快叫我王爺!快去啊!」
但是她說完,侍女卻動都不動,原來宮以沫已經殺光了所有的侍衛,那袖劍滴著血,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王妃?」
宮以沫笑著開口,卻不想她一開口,王妃便撲通一下跪在了她面前,臉色煞白,如見了惡鬼一般!
沒想到她竟然厲害如斯!
是了……這可是十歲就在冷宮大開殺戒的人啊……時間過得太久,以至於世人都忘了宮以沫還有這樣一面。
「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王爺!是王爺要殺那孽……不世子!與我無關啊……」
說著,她身子一顫,竟然被嚇得失禁起來。
宮以沫指著她突然扭頭笑道,「申十夜,你平時在外面不是挺橫的么?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家,左顧右怕的,在那裡矛盾了那麼久?」
其實宮以沫心裡清楚,申十夜從小沒了母親,父親不疼,又日日受後母刁難,小的時候,這個女人肯定是在申十夜心裡留下了抹去的陰影,以至於長大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就好像野獸,小時候打得很了,長大了,他敢到處咬人,也不敢對那個傷害他的人露出獠牙。
又或者是對這個家,對他那父親,他還有一絲期望吧。
可是這一絲期望,如今卻被宮以沫狠狠擊碎踩在腳下!
他扶著假山站了起來。
王妃看到申十夜,眼中一下迸出一絲怨毒來!早知道,她早就該毒死他!
申十夜看著她,就連自己都很奇怪。
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個尖酸刻薄又無用的女人,禍害了他的母親,還有他……小時候,他時常受到她的虐待,最後卻拿她沒有辦法,每次還會被父王責罵,弄得他自己委屈又氣苦。
而長大了,他也不敢對她出手,小時候的恐懼好像已經根深蒂固了一般,所以他一直以來在外面橫行霸道,給家裡添麻煩,不過是心有怨氣不得發罷了,因為他心裡恨她,又總覺得扳不倒她,她是被父王保護,是無堅不摧的,同時又厭惡這樣的自己,如此惡性循環著。
可是現在,這個他意識里無堅不摧的女人就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宮以沫腳下,申十夜兀的覺得心頭髮酸,為他,和他母妃不值。
一柄染血的劍遞到他面前,女孩的聲音明明帶笑,卻透出無盡冷意。
「殺了她。」
她說。
不必考慮後果,只有願不願意這麼做。
鬼使神差的,申十夜一把接過。
而王妃見他這麼做,一把上前抱住申十夜的腿!痛哭哀求!「十夜……孩子!你不能這麼做,我是姨母啊,我是你娘的親妹妹啊!」
申十夜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正因為是姨母,才該死啊……」
他一嘆,又笑,這笑容在那染血的臉上浮現,竟美得觸目驚心!
「母妃寂寞,你下去陪她吧……記得,好好認錯。」
說完,他一劍刺下!
血液飛濺,但不知為何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噁心的感覺,他第一次殺人,但方才那一瞬間的冷酷,他覺得自己好像殺了無數人一般。
心裡好像有什麼破碎了,他似乎一瞬間什麼都不怕了。
宮以沫看到他手微微發顫,不由苦笑。
上一世她第一次殺人,是從背後抹了一個人的脖子,後來她做夢,整夜整夜都是在重複抹脖子這個動作,刀鋒劃開筋肉的阻塞感,也一遍遍回放,過程並不美妙。
她不想殺人,也不願殺人,可是在這古代,有時候以權壓暴,以財壓暴,卻都不如以暴制暴!這是她殺了無數人之後豁然明悟的一件事。
所以自那以後,她不再害怕殺人,而是只要動手,便招招死穴!這樣,至少那些人能少痛一點。
其餘的女眷見申十夜突然抬頭看向她們,紛紛驚叫,有的,甚至昏死了過去。
他慢慢走了過去,竟然一一將她們都殺了!這一點,倒是讓宮以沫十分意外。
「她們既然看到了你,就不能留了。」
申十夜看著宮以沫,如此解釋道。
宮以沫一笑,此時她滿臉是血突然往申十夜方向湊過去,「你不是暈血么?怎麼?好了?」
她故意將自己滿是鮮血的臉湊近,本以為申十夜會躲避,誰知,他深深的看著宮以沫,似乎要將這個人,看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