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血煨葯
宮抉看到她醒來,露出一個蒼白而溫柔的笑來,「我沒事……你醒了就好。」
宮以沫皺眉,這還算沒事?
她還想說話,突然內里一陣絞痛!是了,她中了劇毒,可是當時疲於奔命,她不敢讓宮抉知道,自己服了解毒丸,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這毒還是未解啊,也不知是什麼毒這麼厲害!
見她皺眉,宮以沫再次緊張起來!
「你沒事吧!我去叫大夫!」
宮以沫一下拉住了他,想說她沒事,可是她一碰到宮抉的手腕,他反射性的躲了一下,宮以沫覺得奇怪,手下意識的拉開他的袖子一看,竟然!全部都是刀痕!
「這是怎麼回事!」
宮以沫臉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之前殺出重圍時,她記得分明!宮抉是沒有受傷的,那這些傷痕是哪裡來的,為何看上去竟像是自己割的?足足有七條!
宮抉收回手,微微一笑,「我沒事,皇姐,你等著,我去叫那個給你治傷的人來。」
「等等!」
宮以沫低咳幾聲,神情冷峻的再一次問他。
「我問你,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因為你啦……」
一個頗為邪氣的聲音遠遠傳來,宮以沫抬頭,便被一身大紅色衣袍的司無顏晃花了眼,她瞳孔微縮,竟然是他!
宮以沫垂下眼瞼壓下內心的疑惑,不動聲色的問。
「你什麼意思?」
司無顏哈哈大笑著,「我跟他說,你失血過多傷了根本,只有用血親的血來熬藥才能救醒你,所以他身上這些……都是給你放血的時候割的!」
「什麼?!」
宮以沫勃然大怒!別人不清楚,她還不清楚么?她和宮抉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可此時她能醒來,證明這血不血緣,根本就是鬼扯!
但司無顏卻不知道,他見宮以沫神情憤怒,還嫌刺激不夠似得,說道,「你不僅失血過多,而且還入毒三分,我的方子是沒問題的,如今你毒還沒好,看來是你這個好弟弟貢獻的血還不夠啊……在這麼拖下去,毒入肺腑,我也無能為力……」
說著,他又皺了皺眉假意關心道,「可這位少年最近也失血過多不堪負重,在放血估計會死,可他不放血……你又會死,你說怎麼辦才好?」
「我沒有問題,我可以繼續。」
冷冷的對司無顏說完這句話,宮抉轉頭對宮以沫卻是一笑,他神態疲倦中透著滿足,「真好……你總算醒來了……」
宮以沫被他這個笑容看的心酸,惡狠狠道,「來人吶!」
連忙就有下人走進來,宮以沫道,「將我平日用的葯再煎一碗來,方才的我吐掉了。」
那下人聞言,徑直拿眼睛去看宮抉,他心裡清楚,這位小姐要用的葯,必須要摻加殿下的血才行。
宮抉卻習慣了般,撩起了衣袖,似乎又想給自己來一刀,宮以沫連忙拉住他,對下人道,「用雞血或者豬血都行,快去!」
司無顏噗嗤一笑,「那可不行,我配的葯,有一點點不同都會影響藥性。」
宮抉拍了拍宮以沫的手背,低聲乖巧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沒事才怪!宮以沫在心裡暗罵司無顏殺人不見血,直接對那下人道,「還不快去?」
那人聞言,連忙去了。
而宮抉卻覺得不妥,原本,他也不相信司無顏的話,但是他試了一次他的方子之後,宮以沫的臉色果然好了不少,所以他這才一而再的放血,給宮以沫配藥,可宮以沫卻死死的拉住他,正色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還不信我么?」
宮抉不由想到,宮以沫是真的不曾騙過他,所以雖然還是有些遲疑,卻不曾開口。
他太累了,失血過多加上睡眠太少,他只要一想事整個頭就鈍痛,此時宮以沫醒了,他也感覺到雙眼乾澀火辣起來,頭靠在她肩膀上,很想抱著她睡一覺。
葯很快就送過來了,因為時常煨著的,宮以沫一把接過,剛要喝下,這時,司無顏涼涼的聲音傳來,沒有看到姐弟自相殘殺的戲碼,他覺得很不開心,所以說話語氣也變得不悅起來。
「你可想清楚了,藥性猛烈,沒有他的血混入其中綜合藥性,你喝下去必死無疑!」
宮抉一聽,原本昏沉的頭腦登時一清!他看著葯碗,對宮以沫低聲道,「還是用我的血吧……我真的沒事。」
司無顏好笑的看著宮抉,這個小少年倒是全心全意,但這個女孩……面對自己生死,他倒要看看人家怎麼選,誰知,宮以沫根本就不用選,她一手攔住宮抉,一手直接將葯灌了下去……
宮抉突然緊張起來,瞪大了眼睛!
這葯真心難喝,又苦又澀,她都懷疑是不是司無顏故意加了鹽整她的!
見她真的就這樣的喝了,宮抉急急打量她的神情,而司無顏的笑容卻有點僵,他真的沒想到有人會這樣不顧性命,她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真的自信自己的判斷沒錯呢?
沒意思,真不好玩!
宮以沫苦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但是還是對宮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看吧,我沒事,這人太壞了,他是故意的!」
見宮以沫真的沒事,宮抉長鬆一口氣,他已經沒力氣去找司無顏的麻煩了,他實在太累了,所以他就這樣靠著宮以沫,一下就睡著了。
宮以沫嚇了一跳,見他只是睡了,不由心疼起來……不敢叫醒他,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司無顏,這人怎麼這麼壞?真是跟他母親一樣,整顆心都黑透了!
司無顏似乎看不到她兇狠的眼神般,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你可別想對我如何,你身上餘毒未清,還是婁燁最有名的蠍毒,沒了我,你必死無疑!」
宮以沫冷笑,「反正你也沒真心想救我,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鬼見愁司無顏,是出了名的冷血,你救人,不過是為了讓人換種死法而已,無非……是想玩弄一番,多弄死幾個人罷了……」或者,他還有別的目的。
說到這,她神情越來越冷,「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你傷了宮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