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搬救兵
說完這句話,宮以沫就轉身離開了,但是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層層遞進,讓人生不出一點點反抗的念頭!最後竟是大軍目送她離開。
地上是一地殘屍,腥氣逼人,卻沒有人敢找她討個說法,直到她的身影被夜幕吞噬,那殺氣才漸漸消失,不少人大汗淋漓,好似死裡逃生。
真的有那麼厲害的人么?不少人心顫,仍然鴉雀無聲不敢說話。
真的有那麼輕鬆?
宮以沫嘴角不停的流血,她越擦,血流越多……
方才那氣勢,至少是功力第七重才能有的威壓,可是她為了震懾眾人,在受傷力竭之下,還催發內力製造出威懾眾人的假象,讓她內傷加劇了……
此時離開人群,她整個人都萎靡下來,眉宇之間都是疲憊的顏色,但是她不能停,因為那個柳勁很聰明,一旦讓他回過神來,一定會大肆追捕自己,她必須要走遠一點,躲起來!
而那邊,白啟攸已經心急如焚!
他對這一代還算熟悉,找了一個樹叢暫避,但這麼久過去了,宮以沫一直都沒出來。
那隻猴子在他腳邊睡覺,顯然已經睡著了,白啟攸走不開,只有拜託它了。
「你去找找她吧……」
白啟攸對小猴子還算溫柔,但是小猴子見有人打擾它睡覺,反手就是一爪子,白啟攸手上三道血痕,又疼又麻!
白啟攸生氣了,「你不找她,她就要死,你忍心看著她死?」
小猴子這才動了動,她不能死啊……
於是它憤憤起身出去找了,覺得養一個人好難啊,什麼都要它操心!
它是順著血跡找到宮以沫的,此時宮以沫扶著一棵樹好像昏迷了,但是猴子不知道,它嚇了一跳,連忙去叫白啟攸過來幫忙,這一來一回,真是累死猴了!
而那邊,所有人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時,柳勁第一個發現不對。
如果宮以沫真的這麼厲害,一開始帶著白啟攸他們撤退就不會這麼費力!而且宮以沫真那麼厲害的話,怎麼會受傷?這細細一想,疑點很多!
突然,柳勁腦中閃過一個可能,會不會,宮以沫根本就沒那麼厲害,只是服用了什麼秘葯,暫時性的提高了功力?
他越想越有可能,不然那麼好殺了他以絕後患的機會,她不可能放手!
他被耍了!
柳勁再也坐不住,派兵去搜查宮以沫下落了,物極必反,如今宮以沫肯定非常虛弱!而他已經和宮以沫鬧到了這個地步,他只有殺了她了!
那些士兵還有些不願意,但是聽柳勁一分析也覺得有道理,紛紛去了,心裡對宮以沫這個嚇唬人的女人也有幾分惱怒!非要抓到她不可!
白啟攸看到宮以沫一副生不知死的模樣,嚇得魂飛天外!
他過去一探鼻息,發現只是昏迷才鬆了口氣。
然後他帶著宮以沫去了他父親那裡,這些好了,一下兩個傷患,他如何是好?
白啟攸皺著眉,而那邊小猴子很乾脆,直接給了宮以沫一爪子,宮以沫反手一拍,把小猴子按在地上動都動不得,雖然臉上是爪子印,但是人醒了。
她幽幽的看了小猴子一眼,小樣,想撓她這爪子已經想了很久了吧?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跟一隻猴子計較,眼下還是要想想怎麼逃出生天才好。
白啟攸道,「你說一些忠於父親的人被派去巡邊了,若是我們能找到他們,我們就安全了!」
宮以沫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自己晃晃顫顫的站了起來,對白啟攸道,「你帶著你父親就行,我可以自己走!」
白啟攸收回虛扶的手,點了點頭,然後朝前帶路,小猴子雖然被宮以沫打了一下,但還是躥到了她的肩膀上,一起走。
借著樹林遮掩,他們繼續向北,但是很快,追兵就到了!
宮以沫聽到聲音,來的人還不少,顯然對他們是勢在必得!
而白啟攸帶著他們兩個傷患,根本走不遠!
宮以沫當機立斷,將金牌塞到了白啟攸手裡!
「拿著金牌,你去找那些人來相助!我和你父親留下,放心,我有辦法拖延時間!」
白啟攸當然不願意,「不行,我留下,你去!」
宮以沫瞪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那些人肯定認識你吧?他們又不認識我,我去只會耽誤時間!」
白啟攸覺得,將兩個傷員留在這分明就是死路一條!要知道他們已經和柳勁對上了,如今柳勁為了活命,遇到宮以沫是肯定會殺了她的!
他不能這麼做!
「這是命令!」
宮以沫突然正色道,月色下,她小臉蒼白,眉宇間傲氣依舊,她的決定,是不容更改的!
白啟攸突然鼻子一酸,宮以沫與他白家無親無故,但是現在,叛變的是父親的義子,救他們的,卻是一個外人,還是女子!
白啟攸突然跪下,「公主大恩,白家沒齒難忘,這一次,就讓我留下吧,公主身嬌玉貴,本就不該參與其中!」
夜風將她的衣衫吹鼓,她站在那,滿身血跡,但是神色淡漠,容顏傾世,就好像要羽化登仙的仙人一般。
她嘆息搖頭,「你去吧,我可以保證我能活下來,你能么?」
「我……」他不能……
宮以沫將白啟攸扶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輕輕說道。
「誰說女子不如男?你……且看好了!」
說著,手中內力一送,將他推出好遠!白啟攸看著她染成血紅色的衣袖一揮,毅然轉身,帶著他父親往叢林深處去了,那一刻,她的背影高大而清晰,是他腦海中唯一女子的記憶。
白啟攸終於走了,而宮以沫費力的將白季藏在了樹叢中,讓小猴子放哨,而自己,則埋下了一些暗器,最後坐在了一顆大樹下。
裙擺層疊鋪開,她吃了一點葯,然後將草草捆在腰間的布條扯開,開始給自己上藥。
追兵追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景,一女跪坐,墨發披散,衣服是紅艷的色澤,小臉在月光下白皙清透,她神色安寧,身上 的傷口卻在流血,這慘烈又冷靜的色彩拼撞在一起,是天地間最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