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眼瞎
宮抉說這話的時候,瞥了那彷彿魂飛天外的蘇妙蘭一眼,此時她一臉慌張,被宮抉這麼一看,更是渾身一縮,毫無膽色可言。
這樣的女人,真的沒有哪一點,比得上那個彷彿朝陽的女子。
蘇妙蘭被這一眼驚醒,她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拚命掙脫了禁軍的手,一下撲了過來,禁軍想阻止,宮抉卻好整以暇的制止了,他很想看看,這個女人最後會給他帶來什麼樂趣。
「王爺!」
蘇妙蘭心裡慌亂不已,她總覺得事情突然之間就不受控制了!那種未知的恐懼讓她戰慄!
上一刻,她還敢信誓旦旦的說宮抉對她是不同的,天下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喜歡她!但是這一刻,她突然不確定了,但是她心裡還不死心,對事態還抱有僥倖。
宮抉垂眸瞥了她一眼。
她原本想抱著宮抉的腿,可是在他那冰冷的視線下,手伸出去了又不敢,最後只敢拉著他的衣角。
「王爺,您這樣……妾身……妾身害怕……」
她此時因為心中恐懼,也不敢再亂說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真讓人心動。
宮抉突然含笑的問,「你怕什麼?」
他眨了眨眼,不等蘇妙蘭回答,又道。
「蘇姐姐,若不是你,本王還不會這麼順利,半年內就攻克皇宮防守,還得到了宮以沫留下的所有軍機圖,若不是你,宮以沫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說起來,你還是有功之人呢!為什麼害怕?」
軍機圖,並不是真的和軍事有關,而是戰亂期間,宮以沫花了無數的時間,對江山平定后,滿懷希翼留下的設想,部署非常細緻,包括了立法,立署,利民,立業四個方面的建設,是宮以沫的心血。
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她就是靠對未來的幻想支撐下去的,她留下的這些東西,宮抉只在偶然之下,見過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卻敏銳的感覺到了其重要價值!
偏偏宮澈將宮以沫最後留下來的這些東西藏得極好,所以他才借蘇妙蘭之手,得到了他想要的。
宮抉對宮以沫的才華高度認可,可笑宮澈將軍機圖當做宮以沫的遺物,蘇妙蘭將軍機圖當做可有可無的廢紙,大臣們以為宮以沫只是有軍事天賦,並不看重她留下的文書,最後真正懂她的,竟然還是她這一世的敵人。
宮以沫像旁觀者一般看著一切,突然間,她覺得她好像沒有那麼害怕宮抉了,不為別的,只為……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理解她心中所想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對手,也是知己!
誠然,宮抉將她當做至高目標來步步經營,寸寸攻克,可是她再回來時的那副模樣,也讓他覺得寡淡無味了吧?
難怪她回來之後,宮抉幾次刺激她,莫非是想喚醒她的鬥志好好廝殺一局?最後發現她毫無生氣,所以才惱羞成怒速戰速決了?
不得不說,這還真的很有可能是宮抉的想法。
這一世,他就是一個好鬥的人!
說他貪戀權勢,他手握利器,也並沒有擴大版圖,稱霸天下的慾望,說他弒殺殘忍,可他若是戰敗了死了,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內在早已在十三歲之前完全扭曲,生死根本不會看在眼裡,他活著,只想無拘無束,或許正是因為童年的陰影,他才想站在至高點,站在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的位置。
然後找一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比如……看著別人在他腳邊搖尾乞憐。
蘇妙蘭越聽宮抉的意思越發覺得不妙,她低聲問。
「我……我是有功之人?」
她喃喃自語,全不顧在場人聽到宮抉的話之後,看她那厭惡的眼神。
不分立場的話,眾人對宮以沫都還是心生折服的!可是這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卻趁宮以沫心神哀倦之時,利用宮澈的猜忌,和宮抉的權勢,踩著她上位,真是讓人不齒!
宮抉點頭,俊美的五官就好像神祇。
「對啊……本王對有功之人一向慷慨!」
說完,宮抉伸手抬起蘇妙蘭的臉……蘇妙蘭突然驚覺,這一次接觸,竟然是宮抉第一次碰觸她!曾經,她以為宮抉喜歡她,以為她是特殊的,這半年來,更是借著宮抉的名頭狐假虎威!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宮抉連碰她都不願意,她真的在宮抉心裡是不同的么?!
是不同的,至少宮抉討厭所有人,格外厭惡她!
宮抉眯著眼,不知為何,卻突然想起當年比武的場景,他那時不如宮以沫,她打敗他后,那張揚得意的模樣。
「說吧,你想怎麼死?」宮抉收回思緒,笑著問,「本王地牢中有許多死法,出於獎賞,本王允許你選一種。」
蘇妙蘭雙眼瞪得老大!宮抉地牢中的死法?!
她打了個冷戰!當初,宮抉要軍機圖,她便藉機唆使著宮抉抓了宮以沫,並要他將那些可怕的刑罰一一施加在宮以沫身上!
當時,她在暗室看得興奮不已!可此時,宮抉卻說,要她在那些恐怖的刑罰中選一種死法?!
宮抉見她不說話,有些不滿,微微挑眉。
「怎麼……蘇姐姐你不選,是因為想全試一遍么?」
那邪惡上揚的尾音,配合著他宛若天神般的俊美,產生出一種讓人心顫的妖異。
可蘇妙蘭卻嚇得臉色蒼白!她顧不得那麼多了!一下抱緊了宮抉的腳!
宮抉皺了皺眉,沒有踢開,便聽著蘇妙蘭痛哭流淚!
「王爺!王爺不要殺我!王爺!您……您不是喜歡我么?」
蘇妙蘭是真的慌了,上午的時候她還高高在上,群臣朝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為何這個時候,她卻跌落塵埃,一無所有,要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搖尾乞憐?
「喜歡?」
宮抉笑了,他是真覺得這女人自信過頭了,他對她一直冷面相待,為了達到目的,是幫了她幾次,她便能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證明,執意告訴自己他是深愛她的。
也難怪她有這種幻覺,其他人也深信不疑,因為冷漠如攝政王,能得到他一而再的幫助,任由一個人用他的名號狐假虎威,這怎麼都是出於喜歡吧?至少宮以沫也這麼認為。
「怎麼辦?就算喜歡,本王也不要無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