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嚇壞人家的小心心了
君令儀咳嗽了半天,總算把自己的氣兒順了過來。
她的眼眸抬起,又撞上了秦止的死魚眼。
秦止的眸子垂著,又道:「姑娘如此,怎麼做風塵佳人?」
君令儀磨磨牙,臉上卻還要帶著媚態的笑意,道:「我初入這行,還是走清純派的,公子這樣狂躁,真是嚇壞了人家的小心心了。」
說著,君令儀還故作嬌羞地在秦止的胸口錘了一下。
秦止面色不變,兀自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君令儀有了上次的經驗,秦止倒酒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的嘴巴捂住了。
她的身子也離的遠些。
秦止的目光稍稍流轉,將她的動作悉數收入眸中。
這一次他沒有像上一次一般以唇渡酒,只自己將美酒咽了下去。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眸子總算恢復了有了幾分神,微微眯起看著君令儀。
他道:「如此說來,剛才是姑娘的初吻?」
君令儀點頭,不帶任何遲疑。
秦止頷首,「在下如是。」
「……」
君令儀已經覺得自己很不要臉了,現在看著秦止,她才發現她的臉皮和秦止之間可能隔了一個珠穆朗瑪峰的厚度。
就他倆都已經親了多少回兒了,秦止說起這話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君令儀嚴重懷疑,之前他說的初吻也是匡她的!
心裡莫名有一種虧大了的感覺……
她還在努力觀察秦止撒謊后的面部肌肉變化,卻見秦止的唇角微彎起一道弧度,面具遮不住他的俊美,單是一個笑容便可讓君令儀的心裡泛起花痴的泡泡。
秦止未給她太多花痴的時間,他的唇角張開,道:「既然如此,在下願為姑娘負責。」
「什麼?」
君令儀有些懵,問題剛問出口,就見秦止站起身將她攔腰扛在肩頭。
君令儀的頭向下,驚呼道:「公子,鬆手!我是賣藝不賣身的!」
秦止似是沒有聽見君令儀的話,只扛著她向外走去。
君令儀的小腿晃悠了兩下,手掌也撲騰著。
秦止的話又響在耳畔,「地上沒有毯子,再掙扎會摔了。」
聞言,君令儀咬緊唇瓣,雖在心中罵著,卻還是停止了掙扎。
秦止又向前走了兩步,白如深擋在他的面前,目光落在他肩上的君令儀身上,道:「公子此為,是不是有些不顧桑紅院的面子?」
話音落,秦止眯眸看著白如深,君令儀雖「倒掛」在秦止的身上,此刻也趕忙搖晃了兩下腦袋,道:「是呀是呀。」
「過來。」
秦止的目光落在桑媽媽的臉上,冷聲開口道。
桑媽媽在旁邊看了許久的戲,此刻看著秦止叫她,馬上屁顛屁顛地迎上前去。
「公子有什麼需要?」
諂媚的音調讓君令儀聽到了絕望的聲音。
秦止側眸看了一眼君令儀,道:「這樣不行?」
桑媽媽舔了舔嘴角,笑意仍在,卻有些為難,道:「這著實有些為難,子華是賣藝不賣身的……」
君令儀動腦袋,「對對對!」
還算這個老鴇有點良心!
秦止的目光移過,從懷中掏出三錠金子放在桌上。
長腿再次邁開,肩上還掛著君令儀,道:「知道了。」
桑媽媽看著桌上的三錠金子,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趕忙將金子收入懷裡,順便向著秦止的背影搖搖手絹,道:「客官,今夜和子華過得開心!」
「……」老鴇的良心都被秦止吃的。
白如深還想上前,卻是桑媽媽拉住了白如深的袖子,笑道:「白公子,我們桑紅院多的是美女,不光子華一個,你也瞧瞧別的,若是看上了哪個,今晚我給你便宜。」
白如深拂袖,掃去桑媽媽的手。
他的眼眸抬起,看著秦止和君令儀離開的方向,手掌在長袖之下不自覺攥成拳。
就連這樣無助的感覺,都這般似曾相識嗎?
不行,這一次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了!
他的眉頭緊鎖,猛地追了出去。
桑媽媽正在一邊咬金子,沒有看住白如深。
此刻見白如深走了,忙焦急喚道:「白公子!白公子!」
白如深兩步就已跑的沒了影子,桑媽媽搖搖頭,又開始咬自己的金子。
好一個子華,沒想到還真是一棵搖錢樹!
白如深追出去的時候,秦止已經將君令儀塞進了馬車裡,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卻只能看見馬車的尾巴。
馬車跑的極快,不似一般的馬,就是白如深想追都追不到了。
他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久久失神,心裡似是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得緊。
後背倚在牆上,明明不是一個人,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又一次失去她了。
眼眸合上,身側的衚衕里卻響起兩個女人的爭吵。
一人道:「不是說子華那個小賤人已經準備自生自滅了嗎?怎麼又逃出來了!」
另一個人聲音抽噎著,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把她關起來了,要不紫蘭姑娘隨我去看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哭泣的小姑娘被打的摔在地上。
被稱為紫蘭的人冷嗤一聲,怒道:「看什麼看?早就不知道巴結客人到哪裡去了!下次你再辦事不利,我直接砍掉你妹妹的十根手指頭。」
聞言,小姑娘更加害怕,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跪著地上磕頭道:「小葉子年幼,求紫蘭姑娘高抬貴手,放了她一馬,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她的手掌抬起,拽著紫蘭的衣擺。
紫蘭嫌棄地一腳將她踹到地上,冷哼道:「別髒了我的衣服。」
說罷,紫蘭邁開步子,再也不管地上的小姑娘,只留小姑娘一人跪在原地哭著。
冬日的風很冷,向刀子一樣割在小姑娘的臉頰上。
忽是一人的腳步停在她面前。
那人蹲下,遞上一方素帕,溫柔道:「別哭了。」
小姑娘驚住,抬起頭便看見白如深一身藍衣站在她的面前,君子如玉,面容溫潤。
許是因為驚嚇,許是因為驚艷,小姑娘忘了抽噎,只怔怔看著白如深的臉龐。
白如深將素帕放在她的手中,溫柔開口道:「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關著子華姑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