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把兒子都搬走了
君令儀看著君止遙甚是真誠的目光,心中有些猶疑。
好自然是好的,可是她的眉目側過,看著君止遙身後還在忙活的老君頭。
「二哥,今日是父親五十的壽誕。」
「嗯,但二哥閑下來的日子太少,若今日不說,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了。」
君止遙的語調甚是傷感,眼瞅著就要風吹飛雪,凄凄慘慘,君令儀趕忙點頭,「好。」
她讓杜宇和桃兒把東西先帶回去,自己和君止遙出去喝茶了。
臨走前,君令儀對杜宇道:「桃兒的臉上有傷,回去敷一下。」
杜宇沒說話,也不知聽沒聽見,帶著桃兒一起走了。
五輛馬車駛出君府,場面甚是壯觀。
一場主角是老君頭的宴席,就這樣本末倒置了。
倒是王爺寵妻的話題,怕又要在市井之中傳播開來。
老君頭招待客人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自己被君令儀搬走的那些東西,心肝脾都疼……
待到宴席快要開場的時候,君景晨站在他的身側,老君頭左右瞧著,道:「止遙呢?」
君景晨垂首,「回父親,和儀兒喝茶去了。」
「她!」老君頭的手掌抬起,看著周圍的賓客,只能強將自己的怒火壓下來,怒道:「兒子都給搬走了?!」
……
茶館。
君令儀和君止遙相對而坐,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君止遙算是個愛喝酒的,今日帶君令儀來喝茶,就有些不太正常。
君令儀看他遲遲沒有說話,自己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開口道:「二哥今天……」
君止遙抬眸,眼眸死死盯著君令儀。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嚇得君令儀身子向後退了些,眨眨眼道:「二哥,我今天確實是故意的,可是父親也確實沒有給我嫁妝……」
君止遙又看了她半晌,方開口道:「我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君令儀狐疑,不太能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能點點頭道:「應該……是吧……」
「所以,母親一直瞧不上我們,她的心裡只有慧兒和大哥。」
他說著,手掌攥緊茶杯,似是要生生捏碎一般。
聞言,君令儀的心裡咯噔一聲,她的目光落在君止遙的身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君止遙一直活在一個自以為幸福的世界里,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若是把這個世界生生撕開一個口子,讓他看見外面的黑暗,君令儀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君止遙也沒有等她的回應,便又道:「所以,父親對你並不好,他只想有自己的權勢,他把你嫁給平西王,不是被逼無奈,是去巴結富貴。」
君令儀聽著他話音里的傷感,良久頷首,道:「嗯。」
既然看見了黑暗,口子是遮不住的。
君止遙不能一直是個孩子,正如他不能一直生活在那個世界里。
君止遙的喉間輕動,茶杯捏的更緊些,手掌抬起,喝了一大口不燙的茶,一點都不暖胃。
茶杯放下的時候,君止遙向著君令儀笑笑,道:「原來是這樣,二哥不在家的時候,沒有人欺負儀兒吧?」
君令儀搖搖頭,道:「二哥放心,我這個樣子,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
「那就好。」
君止遙笑著,嘴角的笑卻有些苦。
他以為的家和人睦,一時變得有些好笑。
他的喉結微動,眼眸抬起,目光又在君令儀的身上凝視了許久,開口道:「所以,小畜生……王爺對你也很好?」
君令儀猛點頭,一臉的如釋重負,過了這麼久,君止遙的腦袋總算是開竅了。
「你喜歡他嗎?」
君令儀剛鬆了口氣,卻聽見了君止遙的問話。
回答一時梗在喉嚨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若是之前的君止遙問,君令儀可以毫不猶疑的回答,喜歡,特別喜歡,她家王爺又帥又好,幹嘛不喜歡。
可現在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研究了太久的人心,感慨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
說假話的時候面不紅心不跳,說真話的時候卻如鯁在喉。
君止遙看著她的表情,笑道:「傻妹妹,不喜歡就好。」
君令儀看著他的眸子,聽著他開口道:「皇家的事情遠比君府的要複雜,他是皇族的人,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他註定三妻四妾,在責任里過完一生,你本該無憂無慮,二哥想要一直看著你笑。」
君止遙看著她,目光比每一次都要認真。
君令儀躲開他的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的味道好苦,從沒品過的難喝。
「咣當」一聲,茶杯放在桌上,君令儀抬起頭,定定看著君止遙道:「二哥其實不必擔心,哪怕他是皇族的人,哪怕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哪怕他註定三妻四妾,在責任中過完一生,哪怕他有再多的哪怕,他一心一意,把我排除在外,只讓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讓我過著只能笑的日子。」
哪怕……只有一年。
話音落,君止遙怔住。
良久開口,道:「妹妹長大了,有喜歡的男人了,只有二哥還傻傻地想要撮合你和白兄。」
君令儀裝傻地笑笑,道:「二哥還是專心給白神醫找個更好的吧。」
「你呀。」
君止遙挑起眉毛,似是想起什麼的開口道:「二哥昨天倒是真的看見白兄和一個帶面紗的女子走的很近,那女子身段看著特別像你,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走到一起了,都沒有上前去打招呼。」
君令儀擺擺手,「沒有,昨天我還和王爺在皇宮裡。」
「那便是看錯了。」
君止遙又回憶了一下,他還特意多看了兩眼,那女子的眼睛長得也特別像自己的妹妹。
可看著君令儀的態度也不像有假。
君止遙今天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一時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楚。
他道:「儀兒,我還有什麼想錯了的事情?」
君令儀見他如此認真的提問,挑挑眼眉道:「二哥真想知道?」
君止遙頷首,「嗯,自從想明白了這些問題之後,再想想之前父親和母親的態度,越想越覺得奇怪,這些年的事你用你的角度給二哥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