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操縱一切的人
張大人看著三個人的動作,表情略顯尷尬。
倒是白如深燙完了碗筷之後開口道:「大人,我做郎中多年,有些潔癖,還望大人見諒。」
張大人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又看不出剛才尷尬的痕迹,道:「雲城現在是瘟疫區,擅自給王妃和陸大人用碗筷也是下官的失職,白神醫如此,還算是救了下官一命。」
他說著,又清了清嗓子,讓人將君令儀杯中的酒換成了茶,笑道:「王妃難得來雲城一趟,下官沒有親自迎接,實在心存歉意,這杯酒,是下官賠罪的。」
說罷,張大人一飲而盡,倒是爽快得很。
君令儀也抿了一口茶水,道:「張大人不必客氣。」
眾人放下酒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君令儀和陸維琛是真的餓了,桌上的飯菜也還算可口,便多吃了些。
張大人又敬了幾杯酒,雙腮微微泛起紅暈,嘴邊的話也變多了,可態度一直是好的。
他瞧著君令儀,問道:「王妃此番遠行,王爺怎如此放心得下,只讓陸大人陪同,沒有親自來訪,也為讓杜宇大人過來。」
君令儀的指尖摩挲著筷子,道:「本妃這次來雲城,主要是為了能看看二哥,王爺政務繁忙走不開,又不放心本妃一個人過來,便讓陸大人陪同,本妃還沒有到雲城,便聽說了許多奇怪的消息,無奈之下,本妃只能隱藏身份前來,沒想到還是被雲城的百姓發現了。」
「哎……那件事……」
張大人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
君令儀的眼眸輕動,目光也落在張大人的身上,問道:「張大人,本妃現在可以見到二哥嗎?」
「王妃……您這便是為難下官了……」
君令儀的話音落下,張大人面上的難色又多了幾分。
「真的不行?」
「這……」
張大人的話永遠只說一半,君令儀卻知其中的意思。
張大人道:「現在的止遙,怕是只有進入牢獄的人能夠看到他……」
「大膽!」
陸維琛厲聲打斷了張大人的話。
君令儀抬手制止,道:「本妃懂了,二哥是因為殺人的罪行被抓起來的吧?」
按照齊國的律法,凡是有殺人嫌疑之人,一旦被關於牢獄,便只有被審判之日才有重見光明的機會。
聽著君令儀的話,張大人頗感驚異,卻還是抬眸瞧著君令儀,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白如深瞧著這一系列的變故,眸中也染了幾分驚嘆。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到最後君令儀是吃飽了,至於其他的人是否吃飽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白如深居住的房子算是雲城之中最好的房子了。
張大人將君令儀和陸維琛也安置在其中,飯剛剛吃完便準備派侍衛送他們回去。
君令儀起身,張大人忽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王妃,雲城和您之前的關係詭異莫測,下官一定儘早找到解決的辦法,等到下官有了想法,便派人第一時間告訴你。」
君令儀瞧了瞧張大人的神情,挑眉道:「好呀。」
表情不像是王妃,更像是個孩子。
回去之後,君令儀和陸維琛的房間還沒有收拾妥當,三人又聚集在白如深的屋內。
侍衛一走,白如深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止遙兄為何會因殺人的罪行被抓起來?」
君令儀抿了一口茶水,道:「因為他殺了那個卜卦師。」
「君止遙殺了卜卦師?」
陸維琛也甚是狐疑。
君令儀搖搖頭,道:「二哥那種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怎麼可能會殺了一個人。」
「可是……」
「可是他們認定二哥殺了人,不對,是他們設計讓所有人都覺得二哥為了袒護我殺了人。」
白如深聽著君令儀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也亂成了一團。
白如深道:「我來雲城的時間也不算久,止遙的事情一直是大家的忌諱,我以為,他被關起來是因為袒護你,不讓眾人前往是為了避嫌,卻沒有想到……那……你說的他們又是誰?」
「他們……」
君令儀的嘴角勾起,劃開一抹淺淺的弧度。
她笑道,「自然是張大人和在背後操控著他的……」
「陳仲英。」
君令儀的話音未落,陸維琛驟然開口,接過了她的話茬。
「陳仲英?丞相之子?」
屋內迷糊的人,只剩下白如深一個了。
君令儀抬眸,看著陸維琛站在一邊沉思的模樣,忍不住頷首道:「對,就是陳仲英。」
陸大人平時看起來總是紈絝瘋癲,可想事情的時候,思路好像卻異常地清晰。
君令儀還未開口,陸維琛冷哼一聲,道:「這件事我總說手法熟悉,後來一想,也就只有那個天殺的龜孫子能想出這種陰狠至極的招數。」
君令儀又點點頭,是呀,步步為營,心思縝密,不給對手留一點的機會,不給自己留一點的馬腳,但做事的時候又帶了幾分急躁和追趕。
這種手法,是陳仲英最喜歡用的。
上次君令儀已經警告過他了,現在看起來,那份警告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讓他越發瘋狂,變本加厲,只要能找到機會就要把君令儀踹的永遠不得翻身。
白如深狐疑道:「他為何如此布局,我從未聽止遙兄提起過他。」
君令儀搖搖頭,道:「陳仲英的目標不是二哥,是我,他以為只要我不在了,他的妹妹就可以如願嫁給王爺。」
陸維琛哼了一聲,道:「陳仲英為人精明陰險,唯有面對陳錦凝的時候,是個瞎子。」
兩人一唱一和,已將此事分析了七七八八。
雖還不敢確定,可八成是陳仲英所為。
白如深坐在一邊,聽著君令儀和陸維琛的話,唇不自覺抿成了一條線。
……
另一邊,張大人總算吃完了和君令儀的午飯。
用笑容堆砌的面具並不能持續太久,卸去的時候,臉上只會是更多的嚴肅。
「吱呀。」
是門開的聲音。
「噠噠……」
是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
張大人起身,臉上又重新堆滿了笑容,道:「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