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你長得安全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君令儀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這次的護花使者依舊是陸維琛。
陸維琛鬱悶了很久,在等待君令儀一起離開的空檔里,他忍不住湊近秦止,問道:「老五,為什麼每次護送你娘子的人都是我?」
秦止抬眸,目光望向遠處,道:「杜宇。」
短的不能再短的兩個字,很符合秦止一貫的說話風格。
陸維琛在他身邊待得久了,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說這次明明是杜宇相護,陸維琛就是個打醬油的。
可是……一個打醬油的也是會有尊嚴的!
陸維琛停止了腰板,道:「從雲悅城到雲城這一路,也是我護送的!」
那次杜宇可是不在的。
而且當初他明明是有小翠姑娘的,要不是秦止一直看著他,他才不來做護送這檔子事呢。
從風花雪月的雲悅城到地動山搖的雲城,他作為京城第一紈絝,犧牲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的心裡清楚。
聽著陸維琛傲嬌的話語,秦止的眼眸抬起,目光總算落在了陸維琛的身上。
察覺到秦止的目光,陸維琛趕忙將自己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些,認真接受秦止的審查。
他明明是一個特別讓人信得過的護送員!
秦止的唇啟,陸維琛滿心期待著秦止的答案,秦止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半晌之後,秦止總算開口道:「你長得安全。」
「……」
「……」
「……」
這一瞬間,陸維琛聽見了無數只烏鴉從頭頂飛過的聲音。
早知道實話是這樣……陸維琛還是很喜歡聽秦止說杜宇名字的。
都怪他作,非要一個結果!
陸維琛的嘴角扯了扯,面部肌肉完全不會分配了。
他的心中滿是糾結……他長得……安全嗎?!
他明明長了一張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男女通吃美男臉!
陸維琛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難以自拔,秦止的目光卻已經移開,看向門前的方向。
門吱呀一聲開了,君令儀面帶輕紗,從屋內走了出來。
這一次她的出行依舊是秘密的。
眾人只知道陸大人準備回京述職,卻不知馬車上還跟著君令儀。
君令儀這般做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防著白如深。
等白如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很遠,或許此生都不會再度相見了。
曾經的白如深對君令儀很是照顧,對她的病更是盡心儘力。
如今君令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悄無聲息的離開,讓白如深漸漸明白他們之間的不可能,也漸漸將她這個人從心裡抹去。
她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沒有提白如深的名字。
可秦止考慮了一下君令儀的安全問題,乾脆的答應了君令儀的話。
秦止將君令儀送上馬車,陸維琛依舊是氣鼓鼓的模樣。
君令儀瞧著,不禁狐疑道:「陸大人,怎麼了?」
陸維琛的臉色很差,目光偏向一邊,道:「沒事。」
雖然陸維琛的嘴上說著沒事,可表情卻一點也不像,頭轉向另外一邊,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君令儀眨眨眼,瞧著眼前的陸維琛,只覺得一時語塞,不知能說些什麼……
她的目光微轉,看著坐在另一邊的杜宇。
面無表情,自帶一切語言反彈功能……
這一路,註定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君令儀的身子倚著搖搖晃晃的馬車。
罷了,她還是好好地睡覺吧。
等到了京城,就能看見她的小慕煙。
出來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麼,只是這一眨眼,幾個月都要過去,自新年過去不久君令儀就離開了京城,此時已快要入夏,也不知慕煙長高了沒有,這陣子她和秦止都不在,是不是又犯了傲嬌霸道的小毛病。
心中想著,君令儀斜倚馬車,沉沉睡去。
夢中,慕煙打開平西王府的門,高高興興的撲到了君令儀的懷裡。
大大的葡萄眼閃爍著盈盈笑意,嘴角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道:「母妃,你回來了。」
睡夢中的君令儀,嘴角牽起了母愛泛濫的笑容。
……
彼時,君止遙還在為雲城的重建忙碌著,連送送君令儀的時間都沒有。
秦止還站在門前,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直到馬車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他也沒有離開。
「她走了。」
一個聲音響起。
聞聲,秦止的目光中驟然多了幾分寒冷。
他轉身,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白如深。
今日的白如深已經恢復了正常,眼白不再泛紅,不管面對誰,眼眸中都是化不開的溫柔。
他站在那兒,就像是一縷和煦的春風,總能讓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紅了臉頰。
可秦止的眼神卻是極冷的。
兩人對站在一起,彷彿是春暖和冬寒的交錯。
白如深道:「王爺怎沒告訴我,她的身子弱,雲城很多藥材都沒有,如果知道她要回京城,我還可以開一張全面的藥方給她,我的醫術不濟,可對於她的病症看過不少醫書,藥方或許會比太醫院的人開的有用許多。」
「嘩啦」
劍光晃過白如深的眼眸。
他本低頭說話,此刻話音卻驟然停了下來。
他的喉間輕動,眼眸抬起,便看見秦止手中拿著已經出鞘的蝕血劍。
秦止看著他,目光太冷。
哪怕艷陽高照,白如深也能感受到後背瑟瑟的冷風。
秦止的眼眸微低,冷道:「她是我的女人。」
在這樣冰冷的注視之下,白如深的嘴角輕扯了一下,問道:「是嗎?」
溫柔的聲線是最直接的挑釁。
話音落,蝕血劍的寒光晃過白如深的眼,劍光在空中劃開一道痕迹。
隨著白如深的一聲呻吟,蝕血劍回鞘,白如深的胸口多了一道劍傷。
血在胸口暈開,染紅了白如深湖藍的衣裳。
若是秦止的劍再偏一點,刺中的就是白如深的心臟。
秦止沒有再多說什麼,收回劍轉身離開。
只剩下白如深一人站在原地。
白如深捂住胸口,似是察覺不到掌心的血。
嘴角溫柔的笑容從未散去,身子踉蹌倒地,眸中的笑卻更濃了。
秦止啊秦止……
你終究還是不敢將我的整顆心都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