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桑紅院之戰(上)
深夜,白翹翹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她閉上眼睛,眼前卻總是浮現出陸維琛的那張臉。
白翹翹特別想那一個棍子,把陸維琛打成豬頭來消氣。
可她抓不到陸維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在皇上睡不著覺總躺著還不如好好地出去浪一波。
白翹翹浪過的地方不少,可因為白如深的原因,在京城裡這麼大規模地轉悠還是第一次。
京城不必外面,雖然熱鬧非凡,卻也終歸是在城裡,不能像是在戈壁灘上一樣醉起來就放聲高歌。
此刻夜深,整個京城一片寧靜。
白翹翹在界街道上閑逛了許久,總算聽到了一點動靜。
她抬起頭,看見不遠處有一樓閣燈火通明。
樓閣外胭脂飄香,樓閣內是姑娘們嬌滴滴額聲音。
不許多說,白翹翹也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她的腳步走得快了些,抬頭看著案上的牌匾。
「桑紅院?」
白翹翹將牌匾上的字念了一遍,手掌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著什麼。
桑媽媽也瞧見了白翹翹。
她扭著身子走到白翹翹身邊,頗有些嫌棄道:「姑娘,我們這兒……」
「有小倌和好酒嗎?」
桑媽媽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白翹翹打斷了。
聞言,桑媽媽的眼睛一亮,又上上下下將白翹翹打量了幾遍。
這麼看,白翹翹還是個老手?
桑媽媽變了臉,笑盈盈將白翹翹向著裡面請,道:「有有有,姑娘快快進來,不是我吹牛,我桑紅院的小倌要是排第二,整個齊國怕是沒有人敢排第一!」
看著桑媽媽滿臉驕傲的表情,白翹翹笑道:「這可不能光靠嘴上說著,還是要看一看才比較有可信度。」
「好嘞,姑娘就坐在這裡,等一等就好。」
說罷,桑媽媽去為白翹翹挑選小倌了。
小廝給白翹翹上了一壺酒,白翹翹小酌一杯,看著桑紅院里的其他人。
在黑夜的時候,桑紅院就是京城裡的天宮。
姑娘和小倌伺候著,多少人在這裡嬉笑玩樂,忘乎白天和黑夜。
桑紅院的小倌長得確實都不錯。
只是一個個唇紅齒白,缺了幾分男子旗杆,看的白翹翹稍有些惡寒。
相比起來,還是桑紅院的酒對她比較有繫心理。
美酒擺了一桌,白翹翹微微側頭,便看見一個小官向著她的方向徐徐走來。
她看著那小倌,剛喝進去的酒差點沒吐了出來。
倒是小倌挪著步子走到白翹翹身側,垂首道:「姑娘好,奴家阿青,是來伺候您的。」
娘里娘氣的聲音讓白翹翹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是說來奇怪,這阿青的眉眼中和陸維琛竟有些許的相似,走近了能看出有很大的不同,但剛才隔得有些遠,再加上白翹翹喝了兩杯酒,險些將走過來的阿青認作陸維琛。
她搖了搖頭,說好了是出來肆意快活地,一定是因為陸維琛那廝今天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小孩子氣,才會讓白翹翹看到阿青的時候都產生了幻覺。
阿青坐在白翹翹身側,白翹翹向著旁邊挪動了一下,還是不太習慣和男人靠的近。
好在阿青也不是那種動手動腳的小倌,他只是坐著,偶爾給白翹翹做了一些添茶的工作,溫馴得像是一隻被調教了許久的小奶狗。
再加上頂著陸維琛的眉眼……白翹翹適應起來稍微有點困難。
不過身邊有個人倒酒總是好的。
白翹翹拿起酒杯,不多時就喝了小半壺。
她的頭抬起,看著不遠處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人,手中的動作微微一僵。
什麼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什麼叫倒了血霉……
今日的白翹翹體會的十分徹底。
她的目光就在這種情況下和剛進來的陸維琛撞在了一起。
兩人同時愣住,又幾乎同時偏過頭,怒罵了一聲,「靠!」
白翹翹咬咬牙,她就應該一輩子都別進京城,找什麼燕寧,問什麼話!
花銀子找罪受!
不對,錯的人又不是她,她幹嘛要害怕!
真正找罪受的人,應該是陸維琛!
白翹翹心裡想著,不自覺將頭樣的高了一些,目光和陸維琛的撞在一起,絲毫不肯落了下風。
陸維琛同樣是個倔強的。
他也看著白翹翹,一步步走到白翹翹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兩人目光波及之處,皆帶著冰火兩重天的效果。
本準備在桑紅院里好好地快活一下的人,愣是被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激的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瞧了瞧陸維琛和白翹翹,不知這兩人到底在搞些什麼花樣。
「啪!」
陸維琛一拍桌子,在自備地伴奏聲里緩緩坐了下來。
氣勢,很足。
陸維琛和白翹翹之間的距離縮短,被「冰火兩重天」波及的人也減少了。
只是目光的距離縮短,火花和冰塊的碰撞更加嚇人。
甚至能看到隱隱的火花已經在兩人之間崩裂開來。
眾人自覺離著白翹翹和陸維琛遠了一些。
桑紅院是大家快活的場所,自然少不了什麼家庭內戰和上門捉姦的場景。
面對這些景象,大家的選擇都是保護生命,減少看戲。
唯有桑媽媽笑盈盈上前道:「陸公子,好久沒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今天心情不好,來坐坐。」
陸維琛轉過頭,看著桑媽媽開口道。
他的嘴角帶了一抹笑容,笑容還算和煦,很符合「第一紈絝」的名號。
白翹翹喝了一口酒,道:「是不是被之前的戀人甩了,心情不好?」
陸維琛的手掌按在桌子上,斜眼看著白翹翹,道:「今天見到一個醜女,心情極差。」
白翹翹倒是不生氣,反而將頭轉向另外一邊,「阿青,你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
這意思,剛才的話不是對陸維琛說的,完全是陸維琛的自作多情。
陸維琛的手掌攥得緊了些,卻轉過頭笑眯眯看著桑媽媽,又開口道:「桑媽媽,幫我拿一壺她的酒,順便加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桑媽媽看著陸維琛和白翹翹,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此刻聽見陸維琛點酒,桑媽媽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她道:「好嘞。」
她轉身想走,卻是白翹翹又開口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