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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男人,真麻煩

  刻骨銘心地愛過,才知道何為瘋狂。


  天下,江山。


  所有的一切,曾經下定決心要守護的一切,曾經拼盡全力想要得到的一切,其實到最後都不及他想要守護的人。


  他想將那個人擁入懷中,再也不鬆開。


  曾經的甜蜜歷歷在目。


  不管外面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沒有糾結。


  這樣的秦止,是讓陸維琛佩服的,也是讓陸維琛羨慕的。


  他曾經錯失了良機,也失去了他的全世界。


  秦止已經走了很久,陸維琛依舊站在原地。


  可惜,他不管再瘋癲,在愛情的路上終究輸給了秦止。


  他是個懦夫,曾經是,現在也是。


  陸維琛喚了一聲,「來人。」


  小廝應聲出來,陸維琛道:「將大堂的人看住,把剛才同我一起進來的那個姑娘帶過來。」


  小廝一怔,道:「大人,大堂已經被封鎖了,可是我們只看住了……那位大人讓看住的人,另一位姑娘已經走了。」


  「走了?」


  陸維琛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小廝的頭不自覺垂的更低了些。


  陸維琛看著小廝的表情,頷首道:「我知道了。」


  小廝離開,陸維琛的目光垂下。


  夏日的風吹過,淡淡的幽香之中,吹落一地花瓣。


  陸維琛驟然勾了勾唇。


  嘴角的笑容不知是什麼意思。


  果然,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世上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


  ……


  白翹翹出了陸府。


  她的白馬乖巧,哪怕陸維琛用馬車將她帶了過來,卻依舊一路跟隨。


  白翹翹到了陸府門前的時候剛好可以翻身上馬。


  陸府門口的燈籠還亮著。


  白翹翹轉頭看了一眼陸府的大門,也看著那雕刻精美的牌匾,牌匾之下,是蓮花的雕刻。


  腦袋裡不自覺會想起那些傻傻的話。


  「總有一天,我會在京城裡建一座大大的宅院,宅院的牌匾呢,就刻著」陸府「兩個字,下面雕刻著好看的蓮花,到時候我就是宅子里的陸老爺,你就是陸夫人。」


  「呵,就你這傻樣,就算是真的進了陸宅也是別人家的陸宅吧。」


  談笑的聲音漸漸遠去,就像是丟失的時光終究一去不復返。


  白翹翹收回目光,從懷中拿出了剛才君令儀交給她的小盒子。


  盒子打開,陸府的燈籠照耀下,白翹翹看清楚了半塊玉佩上面的紋路。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可是白翹翹好像知道他們收到那個奇怪的任務的原因了。


  看起來,等到時機成熟,她要去和燕寧交換一下情報。


  不過,現在最重要是,是幫君令儀好好解救那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人。


  白翹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君令儀畫好的圖紙還在她的懷裡放著。


  白翹翹冷嗤一聲,道:「男人,真是麻煩。」


  ……


  夜深。


  皇宮門前,黑色袍子的人站在溪水旁邊。


  他的頭垂著,不知在看些什麼。


  黑色的逐影從身後徐徐前來,馬背上坐著身著玄衣的秦止。


  在黑夜之中,他們都好像是不存在的人。


  秦止拉了韁繩,停在溪水旁邊,他從馬背上下來,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站在地上的人聽著這聲響,開口道:「你來了。」


  說著,黑袍男人轉過身來,將頭上的黑帽子摘掉,露出他的容貌。


  是皇上。


  風兒拂過,吹散了遮擋月亮的烏雲。


  月光灑下,落在兩個男人的身上。


  他們的年紀差了十歲,容顏卻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只是秦止的表情嚴肅,皇上卻面帶笑容。


  皇上道:「五弟,你回到京城還特意跑來通知朕,朕是不是應該讓京城的百姓都出來好好地迎接你?迎接你這身披無數戰功的戰神。」


  秦止道:「皇兄來了。」


  「是呀,我來了,你回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晚了,通知朕的子民出來,朕心疼。」


  皇上的每個字都咬的很緊。


  他看著秦止,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只剩下一雙帶著凶光的眼眸。


  他道:「五弟,你是瘋了嗎?」


  秦止看著皇上,道:「這句話在皇兄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和臣弟說過了。」


  其實就連他自己聽到京城的消息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瘋了。


  他的人生如果沒有君令儀,就只剩下行屍走肉而已。


  有些東西你沒有她的時候日子過得正正常常,可是一旦品嘗了她的滋味,便再也離不開了。


  它比癮葯還要可怕一萬倍。


  因為當你突然發現你也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你會開始用你所擁有的一切來做一場豪賭。


  皇上看著秦止淡然的表情,喉間又發出一聲輕哼。


  那一天和君令儀之間的對峙讓皇上看出了許多東西。


  是君令儀想要離開的。


  皇上想要贏秦止,也想要除掉秦止。


  可他想的是細水長流,是一點點削弱秦止的力量。


  他從沒有想過,秦止會真的作死,會真的用所有的一切去賭一個女人。


  皇上的目光輕轉,哪怕他答應了秦止在皇宮外想會,他卻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秦止也看著他。


  秦止道:「與其說是我瘋了,不如說皇兄為這天下也瘋了。」


  皇上眸中的情緒更濃了。


  秦止依舊看著他,冷聲開口道:「這次隨臣弟出征的將士全部都是曾經陳家的人,臣弟對於他們來說是掛著一個名號,卻毫無作用,浩浩蕩蕩的大軍,都對臣弟心有餘悸,甚至因為太后的事情對臣弟懷有恨意。


  臣弟知道北疆的任務很重,皇兄也清楚明白。


  可皇兄就這麼希望臣弟再打一次敗仗嗎?


  再一次用皚皚白骨向天下人證明臣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戰神了。


  再一次用堆積的屍體讓臣弟明白誰才是齊國的皇上。


  幾年前你用這樣的方式守住了你自己的皇位,現在你想用這樣的方式守住大皇子的皇位嗎?」


  秦止一邊說一邊向著皇上的方向走。


  他的聲音很輕,眼神卻很冷,也很失望。


  皇上道:「五弟,這件事不怪朕,也不怪你,只怪這世上有一個詞語叫功高過主,只是五弟好像並沒有給朕機會,就自己開始了作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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