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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本王不會憐香惜玉

  戰神的屠刀舉起之時,就只會有血腥的戰場和數不清的冤魂。


  刀劍落下,到處都是鮮血。


  空氣中瀰漫著那種讓人噁心的味道。


  慕煙站在南疆的城樓之上,雖沒有參與這種血腥的場面,卻將所有的一切看在眼中。


  他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可看著這樣的場面,卻面無表情。


  殺紅了眼的秦止眸中只剩下屍體和勝利。


  齊國的軍隊在鄭國的大門前殺出了一條血海卻遲遲沒有進入鄭國,似是用刀劍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和鄭國當年選擇的愚昧。


  鄭國的城樓上舉起了白旗。


  秦止的軍隊卻好像看不見一樣依舊沒有放下劍。


  冷兵器之間的碰撞到最後都會變成無盡的殺戮。


  忽是一方軟鞭捲住了秦止的蝕血劍。


  軟鞭用力,蝕血劍險些從秦止的手中脫落。


  秦止的眉頭皺緊,目光微凝,從軟鞭上移,漸漸看向那個握著軟鞭的人。


  那人帶著一張猙獰的面具,只有一雙眼眸露在外面,讓人看不見她面具后的容顏。


  秦止的眉頭蹙起,眸中的血腥褪去了一些。


  軟鞭人接著機會借力,手腕用力,蝕血劍徹底脫離了秦止的手掌。


  好在秦止的反應很快,迅速從旁邊的侍衛腰間抽出了寶劍,向著軟鞭人而去。


  軟鞭人將蝕血劍丟出,和秦止的劍撞在了一起。


  秦止仰頭看著她,冷道:「你是誰?」


  軟鞭人的喉間發出一聲清脆的笑聲。


  果然是個女人。


  她輕蔑地看著秦止,目光和之前看到的又有些不同,卻是一樣的熟悉。


  她冷嗤道:「來阻止你的人。」


  秦止的手掌抬起,劍光閃過,直直向著軟鞭人而去。


  他的聲音很冷,道:「你不配!」


  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配上沒有任何溫度的劍。


  秦止的劍已出鞘,必須見血才能歸還。


  軟鞭人的身形向後,手中的軟鞭也向著秦止而去。


  只是此刻的秦止不再像是剛才一樣是被突襲的。


  這次有幾成的勝算連軟鞭人自己都不知道。


  秦止的劍砍斷了軟鞭人的軟鞭。


  軟鞭人一怔,拉起韁繩轉頭離開,再也沒有停留。


  打不過的時候不能死扛,要跑。


  秦止豈能輕易地放過她。


  他也拉動韁繩,催促逐影追逐軟鞭人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追擊著,倒是和沙場上的將士離得有些遠了。


  軟鞭人向前,秦止便緊追不捨。


  他追了一段,忽是一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秦止的眉頭緊皺,手中的劍又抬了起來。


  他最討厭擋住他路的人,凡是擋路之人,必殺之!

  只是劍抬起一半便停了下來。


  秦止看著眼前的人,眼眸中的血色散去幾分,卻又多了幾點嫌棄。


  擋在他面前的人,是慕煙。


  秦止冷道:「不是讓你站在城牆上面不要下來?!」


  慕煙擋在秦止面前,頓了頓,道:「父王,我剛才在城牆上看見了,那個人是個女人,你別追了,不能殺了她,那個……」


  吞吞吐吐的聲音只會引起秦止更多的不悅。


  秦止的目光早已越過慕煙,看向慕煙身後那個跑的稍微有些遠的人。


  秦止冷聲打斷了慕煙的話,他道:「在本王的心中,從來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父王!」


  慕煙的話音落下,秦止的身體卻已經離開了逐影。


  他的身形微動,在慕煙的馬背上稍稍停留了一下,便向著軟鞭人的方向而去。


  軟鞭人本是逃脫了一段距離,以為自己已經安全。


  可此刻她聽見了身後的聲響,不禁抬眸看了一眼。


  這一眼,她的瞳孔微縮,趕忙將身體向後仰了些。


  秦止的劍便順著她的面具劃了下去。


  如果軟鞭人再晚倒下一點點,這一劍就會貫穿她的心臟。


  秦止的劍尖挑過軟鞭人的髮絲,剛好將她束髮的帶子割斷了。


  軟鞭人的馬受了驚嚇,嘶叫一聲揚起馬蹄就要跑。


  軟鞭人的身形不穩,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在地上連連滾了兩圈。


  秦止的身體穩穩落在了地上,慕煙也趕忙策馬前往,從馬上跳下來去扶起軟鞭人。


  軟鞭人長吸了兩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髮絲因為剛才的翻滾已經有些凌亂,面具也從臉上脫落了下來。


  她抬起頭,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只一眼,秦止和慕煙都怔住了。


  「母妃!」


  慕煙忍不住脫口而出,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這一次,他確定自己不是身在夢裡。


  眼前的人雖身著異服,髮絲散亂,可他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人,就是他的母妃!

  秦止攥著手中的劍,像一塊石像一般立在原地。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軟鞭人看著父子倆的態度,眼眸輕動,火速跑到了慕煙的馬旁邊,直接上馬飛速逃跑。


  父子倆還站在原地,剛好給了她逃跑的機會。


  馬鞭子抽在馬背上,隨著那一聲「駕!」,軟鞭人漸漸遠去,背影縮小直到消失不見,只留下面具和髮帶的殘片。


  秦止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瞪了慕煙一眼,道:「麻煩!」


  慕煙卻完全沒有理會秦止的眼神和他冰冷的話。


  更沒有注意他的馬已經不見了。


  他跑到秦止身側,欣喜道:「父王,你剛才也看見了對不對,那個人就是母妃,母妃沒有死!她沒有死!」


  「她死了!」


  秦止的話像是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慕煙的表情微怔,他看著秦止,眸中帶了幾分難以置信。


  他搖搖頭,道:「父王,你剛剛明明是和我一起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母妃!我永遠都不會看錯母妃的!」


  「你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她,出現幻覺了,剛才那個人是鄭國的人,雖然是個女人,但在南疆也做過壞事,這次還企圖破壞我們的計劃,下次見面,不可以婦人之仁,也不可以留著她。」


  秦止說著,拿著劍轉身離開。


  他的聲音沒有溫度,動作也很機械。


  慕煙的眼圈有些紅。


  他看著秦止,卻沒有跟著秦止一起走。


  他頓了頓,道:「父王,你明明知道她是母妃,否則你也不會拋下大軍和她過來,可你為什麼不敢承認呢?是因為母妃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你害死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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