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我叫君令儀,你信嗎
夜,繁星滿天。
摘星樓外,層層守衛。
秦止就住在摘星樓的對面。
他一打開窗戶就能瞧見摘星樓之內的景象。
他的手中捧了一本捲軸。
捲軸上的字並不多,可秦止來來回回就只看了那麼一頁。
他的眼睛盯在捲軸之上,卻不知是在看著捲軸上的字,還是在想著捲軸外的事情。
燭光微微搖晃,秦止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打開窗戶看著對面的摘星樓。
依舊是層層守衛,依舊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秦止的目光凝聚在摘星樓上。
他看了半晌,起身拿起衣裳走出了屋子。
摘星樓的侍衛恰逢換班,瞧見秦止來了都頗為詫異。
可秦止站在那兒,他們還是趕忙為秦止打開了門。
秦止獨自一人走上了摘星樓,不讓任何人跟著,只讓侍衛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看著摘星樓的附近。
秦止嚇了命令,侍衛自然不能違抗。
他們瞧了秦止一眼,便趕忙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工作。
摘星樓外層層防守,摘星樓內倒顯得格外安靜。
黑暗之中,唯有癮葯的味道稍稍有些嗆鼻。
鄭國雖小,癮葯的數量卻也是驚人的。
侍衛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將癮葯全部集中在摘星樓之內。
摘星樓很高,足足十二層,竟然在一天之內被填滿了。
秦止的腳步踏在摘星樓的樓梯上。
靴子和樓梯的碰撞,響聲在摘星樓之中顯得有些突兀。
秦止一層層地走著,一層層向著裡面看著。
摘星樓內太安靜了,安靜得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秦止走到了第十層的時候,他的腳步驟然頓住。
他站在樓梯口躊躇了半晌,終是邁開腳步向著摘星樓之內走去。
黑暗,安靜。
這是對現在的摘星樓來說唯一的形容詞。
秦止的眉頭皺緊,從懷中拿出一方手提燈,點燃了向著前面走去。
他左右瞧著,每個角落都不想放棄。
他走了一半,忽是燈光晃到了角落裡的一個影子。
影子也察覺到了秦止已經發現她。
她的身形一動,飛快地向著摘星樓外跑去。
影子的動作很快,可惜秦止的動作卻更快。
秦止丟下了手中的燈,上前一把抓住了影子的腳踝。
影子的腳動了一下,想要擺脫秦止。
可秦止卻不是那麼好擺脫的。
秦止的手掌用力,向下一拽,便將影子從窗戶邊拽了下來。
兩人一起跌倒在摘星樓的地上。
因為影子的掙扎,而又不得不在摘星樓的地上滾了兩圈。
縱然影子用盡了全身的解數,卻依舊不是秦止的對手。
滾動幾圈之後,秦止就已經將影子五花大綁了起來。
他牽著繩子的一頭,伸手去把地上的燈撿了起來,又將摘星樓之中所有的蠟燭都點亮了。
點亮的過程中,他一直拽著身後的人,卻沒有回頭看一眼,像是在牽著一個寵物。
他的眼眸微轉,看向了那人剛才藏身的地方。
是摘星的一個小角落,角落之中擺了幾個酒壺,大晚上的,跑到這裡來喝酒了?
秦止的眸中帶了幾分輕蔑和不屑。
他轉過頭,冷冷看著來人。
目光相撞,又是一瞬的怔忪。
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眼前的人。
已經是第三次相遇了。
橘紅色的燭光照著眼前的人。
簡單的束髮配著一身黑衣,一雙倔強的眼睛,還有,那張秦止無論何時都會記得的臉。
看著她,秦止的喉間便忍不住動了一下。
兩人相互望著,誰都沒有說話。
前兩次的逃脫,這一次他總算抓住了她。
可是……
秦止的眸子眯起,將剛才眼眸中某些不該出現的情緒全部都收了起來。
他冷冷看著眼前的人,道:「你是誰?」
姑娘也看著秦止,砸吧砸吧嘴道:「你就是齊國的王爺秦止?再一再二不再三,你總是欺負我一個小丫頭算什麼本事?!」
冷嘲熱諷的話語之下,秦止的表現依舊很淡定。
他的手微微用力,繩子不知為何就變得緊了些。
姑娘的眉頭皺了一下。
秦止道:「你是誰?」
姑娘冷嗤了一聲,道:「你個大男人,怎麼就不知道憐……」
她看著秦止的目光,剩下的話沒有說下去。
她能感覺到,只要她再說一個字,秦止就能用繩子勒斷她的小蠻腰。
姑娘仰起頭看著秦止,哼哼了一聲道:「一二三。」
「什麼?」
秦止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姑娘撇了撇嘴巴,又道:「我說,我叫一二三。」
秦止瞪著她,「你怎麼不叫四五六?」
聞言,姑娘的眼眸動了動,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要不然我就叫四五六吧……啊……」
猝不及防之中,繩子又被縮得緊了一些。
姑娘的眉頭皺起,狠狠地瞪著秦止。
卻是秦止的表情依舊沒變,只是嫌棄地看著眼前的姑娘。
他道:「你是誰?」
聲音雖然很好聽,可來來回回就只有這一句話。
姑娘微微側頭看著他。
她的身體還被他控制著,動起來也有些不太方便。
姑娘的眼眸輕動,眸中忽是閃過了一抹秦止不太懂的光芒。
姑娘的腿腳還能動。
她向著秦止的方向走了兩步。
秦止也向後退了些。
秦止的身後就是牆。
他只退了兩步,後背就已經貼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他的目光還落在姑娘的身上。
姑娘的身體和他離得有些近,近的他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兒。
姑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彎彎化作了月牙的形狀。
姑娘的目光落在秦止的身上。
她的身體前傾,唇瓣幾乎要貼在了秦止的唇上。
她道:「如果……我說我叫君令儀你會不會相信?」
氣息噴洒在秦止的臉頰上,暖暖的。
秦止的眉頭皺著,目光始終凝在姑娘的身上。
燭光之下,姑娘的面容隱隱約約。
他們之間靠的很近。
他看著她,也嗅著她身上的清香。
在這一刻,真的好像就在夢中。
就在這一刻,他感覺眼前的人就是君令儀。
心揪在一起地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