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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番外三)

  白如深被好心的人帶回了家。


  他的醫術依舊得到周圍人的仰望。


  他就像是別人家的小孩。


  很多人都告訴自己的小孩子,以後要變成像是白如深一樣的人。


  大家看著他白日的單純和潔白,完全看不見當夜幕落下,惡魔的模樣。


  這些年,白如深始終沒有放棄尋找白翹翹。


  在外人的眼中,他是關心妹妹。


  只有白如深自己知道,他要找到白翹翹,殺了她。


  這樣,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了。


  看到白翹翹的那一刻,白如深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 。


  白翹翹什麼都知道,他必須要想辦法,突破北疆的障礙,將白翹翹徹底地除掉。


  白如深已經想了很多辦法,卻一直沒能將這件事情變為現實。


  他總會想起那個雪天,想起白翹翹,也會想起少女好看的眼眸。


  那一劍,是他刺下去的。


  說不出的感覺,只是看著那雙眼睛的時候,特別地心疼。


  「白郎中,在嗎?」


  書翻了半本,又有人來敲門了。


  白如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也已經習慣了別人將他叫做活佛。


  他打開門,見兩個姑娘攙扶著一個青衣的少年。


  這少年的容顏如此熟悉,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眼前的人就是當初被他一劍刺穿了肩膀的人。


  女扮男裝?


  白如深想著,表情有片刻的錯愕。


  他沒有說話,心中還有些狐疑,不知是不是自己認錯了。


  少年的眉頭皺著,聽著姑娘的聲音,他悠悠睜開了雙眸。


  在看見白如深的一刻,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目光……


  白如深一瞬在心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人,就是那個少女。


  少女的頭搖了搖頭,道:「阿沁阿芳,我不想在這裡看病,我們去找個別家。」


  「別,公子,白郎中是我們這醫術最好也最負責的郎中了,方圓十里都找不到比這個還要好的了,而且白郎中面慈心善,這樣的郎中才能看好你的病。」


  「我不想在這裡看病。」


  少女的聲音有些堅決。


  她轉身想走,身子卻踉蹌了一步,根本站不起來。


  被叫做阿沁和阿芳的姑娘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兩人一左一右,甚是擔憂地看著少女。


  她們轉頭看向了白如深,道:「白郎中,求求您救救這個姑娘吧。」


  白如深的目光微凝,有些回過神來,道:「將她放在床榻上。」


  「好。」


  少女被扶到了床榻上。


  此刻的少女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躺在床上,眉頭皺的很緊,額頭還有冷汗落下。


  白如深搭上了她的脈,表情驟變。


  這姑娘……


  白如深最了解的不是治病,而是下毒。


  這世間的毒他多有耳聞,至於這姑娘體內複發的,正是吳國最致命可怕的蠱蟲,碎心蠱。


  人人都說中了碎心蠱的人註定活不過五歲,可這姑娘卻……


  白如深來不及想別的,給姑娘開了葯,說是暫時還不方便動她,就將她安頓在這小小的房間之中,自己出去住客棧。


  為了將姑娘的身體調養好,白如深每日都要過來給開藥診脈。


  剛開始的時候,姑娘對於白如深還有些警惕。


  後來白如深一直幫她治病,態度又永遠溫和,再加上附近的村民對於白如深的評價,姑娘對於白如深好像也沒有那麼冰冷和排斥了。


  今日是姑娘住在白如深醫館的第五天。


  姑娘的身體恢復了許多。


  白如深將新的藥方開了出來。


  阿沁和阿芳去煎藥了。


  姑娘看著白如深,說了一句,「謝謝。」


  白如深的表情有片刻的驚愕,他很快面帶微笑道:「沒關係。」


  很坦然的態度。


  白如深找了一本醫書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問道:「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一直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姑娘想了想,笑道:「我叫君十三,聽說,你叫白如深。」


  「嗯。」


  白如深應聲,他看著君十三,眼底一片溫柔。


  不知為何,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心中所有的煩躁好像頃刻就安靜了下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個,他想要看著她,一直一直看著她。


  君十三又躊躇了半晌,開口道:「你真的是白翹翹的哥哥嗎?」


  白如深在座位上坐好,他點了點頭,面色凝重道:「是呀,我們世代從醫,可惜妹妹五歲的時候遭遇了變故,我們走散了,再次相見,不知為何,妹妹卻對我如此抵觸。」


  他眼底的東西讓人有些心疼。


  君十三十分猶疑。


  她記得那一天的景象,白如深拿著一柄劍向著白翹翹刺了過去。


  所以,當她前幾日見到白如深第一眼的時候,她覺得白如深是個惡魔,是他害白翹翹沒有了記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竟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如果只是在她面前君十三可以覺得是在演戲。


  可白如深在這個村子里卻好評如潮。


  人人都說,他是個活佛一般的人。


  君十三覺得事出奇怪,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白如深本就是以黑夜為限的人。


  在光明之處,他是人人稱頌懸壺濟世的神醫,在黑暗之中,他是從地獄跑出毫無人性的修羅。


  他早已經習慣了在這些角色之中切換自如。


  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負擔問題。


  君十三想了想,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刺殺白翹翹?」


  「我沒有想殺她。」


  白如深回答道:「我叫她她卻不肯回答我,我想,是不是因為翹翹自小離開了家,所以很多事情都忘了。


  我記得她小的時候最喜歡看我舞劍,我想要舞劍給她看,卻不成想你突然跑出來,我……」


  君十三挑眉,「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的原因?」


  她的態度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如深趕忙解釋,「是我的方法太過唐突了,但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妹妹,妹妹五歲那年,白家滿門被屠,她也消失了。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真的不希望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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