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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皇上,奴婢無節操◆身世之謎

  吼了半天,屋內還是沒有人回話,看情況是鐵了心的要她的小命了,於是某女咬了咬牙,接著吼道:「皇上,奴婢接下來三個月的俸祿都給您!」


  這一聲吼出,眾人皆有了一種捂住耳朵的衝動,跟皇上討價還價,她是不是瘋了?夏冬梅更是臉都白了!完完全全被她嚇傻了。


  而御書房內的皇甫懷寒聽聞此言,卻是冷笑連連!不多時,一個素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御書房門前,身後帶著一眾宮人,身著錦緞,貴氣非凡。看了看這情況,輕笑出聲:「你們先等等,本宮進去勸勸皇上!」


  「是,梅妃娘娘!」眾侍衛都恭敬的低下頭,看著梅妃娘娘進了御書房,兩年前她便是唯一一個可以不經通傳便進入御書房的人,兩年之後仍是如此。


  蘇錦屏凝眉一掃,便認出了是那日在冷宮幫過自己的人,今日這模樣,和那日那瘋婆子般的樣子,判若兩人!藏得挺深啊,不過這個女人人還不錯,馬上要當皇后的也是她吧?看來這狗皇帝的眼光也沒有差到極點嘛!想著目送著對方進了御書房。


  南宮寧馨踏入御書房,便看見了那滿面暴怒之色的人,揚唇淺笑,幾個大步上前,彎腰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馨兒,起來吧!」看見她,皇甫懷寒面上的怒氣斂下了一些。


  悠悠起身,慢慢的踱到他的身邊,開口勸道:「皇上,她現在還不能死!」一雙冷艷的眸中含笑,似是在勸皇甫懷寒找回理智。


  冰冷的唇角勾起,冷笑一聲:「朕當然知道她現在還不能死,朕不過是想知道,她的小命在她的心目中,值多少個月俸祿!」


  南宮寧馨聞言,面色微僵,悄悄的看了一下皇甫懷寒的面色,只見他容色冷峻,薄唇緊抿,似是怒極,但眸中卻含著興味和絲絲笑意,也許,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意。心底突的咯噔一下,一種她幾乎不敢去想的設想浮上了心頭,再次望向門口,眼底閃現了一抹寒光!

  小林子在一旁擦了一把冷汗,似乎也沒想到皇上會有這樣的想法,見南宮寧馨沒有再開口勸諫,便步了出去傳話,對著那群侍衛開口道:「拖下去吧!」


  「是!」侍衛們領命,再次上前,蘇錦屏當即嗷嚎大叫:「皇上,半年的俸祿,半年……」


  「一年了,不,兩年!」某女淚流滿面,恨不得將御書房裡面的那個黃世仁抓出來千刀萬剮!「媽蛋的,老娘給你打一輩子白工好了吧?」


  「那朕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話音一落,御書房的門就開了,皇甫懷寒冷著一張臉站在她的跟前,他倒是沒想到在這個女人的心中,命竟然會有比銀子重要的時候。


  豈知蘇錦屏想的是她今天晚上就收拾包袱走人,不要這個狗皇帝的錢了,見鬼的給他打白工!「皇上,您一定要好好考慮,您看奴婢如此聰明睿智,才思敏捷,您要是砍了奴婢,那多可惜啊!」某女拚命的向對方推銷自己。


  「嗤!」的一聲,一張紙被甩到了蘇錦屏的臉上,正是蘇錦屏的那封警告信,某皇帝冰冰涼涼的聲線響起,「蘇錦屏,你的聰明才智,便都用來羞辱朕了是吧?」


  本來以為可以看見她慌亂的表情,豈知某女卻一臉茫然的開口:「不知皇上何出此言啊?奴婢根本就不認識這張紙,也沒有給您寫什麼警告書啊!」媽蛋的,不管了,先保住小命再說!


  而此刻,南宮寧馨也跟著踏了出來,見著地上那張紙,撿起來一看,眉心也跳了幾跳,看著蘇錦屏的眼神帶了一絲怪異。


  「你的意思是,這警告書不是你寫的?這可是你的侍婢淺憶送來的!」這個該死的女人,當他是傻子嗎?

  本來就不是我寫的,但是總不能說是淺憶代替她寫的吧?忽的,蘇錦屏的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昨天晚上看見皇甫宇撕下人皮面具的一幕,而後一臉深思的開口道:「皇上,也許是有人戴了人皮面具來冒充奴婢的侍女,然後將這封信交給您,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對皇上衷心耿耿的奴婢啊!您若是中計了,豈不是中了小人的圈套?您要知道,奴婢容貌美麗,姿態優雅,這宮裡有多少人嫉妒奴婢啊,所以他們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正常的!您想啊,那天那麼黑,若是戴了人皮面具,小林子公公怎麼認得出來呦!」


  說完之後,蘇錦屏都忍不住想為自己鼓掌!講的太好了!


  「砰!」、「砰!」、「砰!」好幾個人栽倒在地的聲音響起,就連一貫冷傲端莊的南宮寧馨,也被驚得微微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之態,容貌美麗?姿態優雅?她的容貌著實美麗,但是這一副諂媚的模樣,是哪裡姿態優雅了?還有,有這麼誇自己的嗎?

  皇甫懷寒和小林子已經習慣她了,但是那嘴角卻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她這是設想、過程,連人家害她的動機都提供了!她要是不去刑部當差,還當真是可惜了!然,他皇甫懷寒也不是好糊弄的,冷哼一聲開口道:「哦?既然這信件跟你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你又怎知是寫給朕的警告信呢?這,豈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話一出,某女當即一臉「你是蠢豬」的表情看著皇甫懷寒:「皇上,奴婢那會兒不是說了嗎?奴婢聰明睿智,才思敏捷,能猜到這信上的內容有什麼奇怪的?」


  「……」某皇帝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就連南宮寧馨也是一副見鬼了的神情。


  磨了磨牙,開口道:「蘇錦屏,竟然你如此聰明睿智,才思敏捷,不知你可否猜到朕今天的午膳吃什麼?」朕看你還能怎麼瞎掰!


  「皇上,關於午膳這種事情,不是靠聰明就可以猜到的,但是只要略懂天數,也還是可以探知一二!」某女說著,一副神棍的模樣,伸出手指掐算了幾下,在皇甫懷寒冷笑的目光中很是苦惱的開口,「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複雜了,一般人是絕對參透不了的,所以……」


  說著,在看見皇甫懷寒的面色轉暗之後,趕緊改口:「但是,奴婢可不是一般人,所以,還是可以知道一些些的,奴婢能夠斷言,皇上今日午膳,所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唯獨沒有一樣——」說著語音拖長。


  「沒有一樣什麼?」扯,給朕繼續扯!


  「蟹黃蝦盅!」掛著一臉賤笑,吐出了著四個字。而後看著某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想必是懷念起了那幾根骨頭!

  某女還不忘記趁熱打鐵,接著開口:「不知奴婢算的對是不對?皇上你看,奴婢如此聰明睿智,還能窺探天道,殺了奴婢多可惜啊!您說是吧?」


  「撲哧!」一旁的南宮寧馨笑了起來,「小宮女,只怕你是料錯了,皇上最愛吃的,可就是蟹黃蝦盅呢!」她和皇上青梅竹馬,這道菜皇上吃了數十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怎麼也不可能戒掉吧?

  豈知南宮寧馨這話一出,瞬間感覺自己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度,而小林子在一旁瘋狂的對著她使眼色,皇上現在哪裡還愛吃什麼蟹黃蝦盅啊,自從出了上次那檔子事,現下就是聽見這個菜都想嘔吐!


  正沉寂間,一個身著紅色官服,身前綉著青松的官員出現在了此處,將手中的一個摺子遞給皇甫懷寒,開口道:「皇上,立后大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請您過目!」


  伸手將那摺子接了過來,又冷眼看了蘇錦屏半晌,忽的,很是突兀的開口:「蘇錦屏,既然你這般聰明,又懂天數,那麼,你可知,你的父親蘇念華現下已經因謀逆之罪下獄?」


  「啟稟皇上,奴婢是知道的,前幾日奴婢就算過,父親近日必有一劫,若是能渡過便是萬人之上,若是不能,便是死劫。但奴婢又看見帝王星閃閃發亮,周邊雖有烏雲籠罩,卻更有兩顆將星,和三片祥雲護體,料想父親是必然無法渡過此劫,此乃天數,奴婢也是無能為力!」說著還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話把門口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就連皇甫懷寒都信了幾分,兩顆將星那不就是皇甫宇和南宮烈?而三片祥雲,也就是皇甫夜、皇甫逸和南宮寧馨,蘇念華也確實是謀位成功,便萬人之上,這個女人莫不是真懂天數?忽的想起赫連容若陷害她那一日,她表現出來的異術,難道……千百種猜想在皇甫懷寒的心頭掠過,暗紫色的寒眸也是激流暗涌,如寒潭碧波。


  而蘇錦屏,卻在心中竊笑不已,不過是把一件事情用一種很專業的神棍術語講了出來,就能皇甫懷寒都騙過了,看來她可以轉行做國師嘛!


  半晌之後,皇甫懷寒眼中的激流才歸於淡然,開口冷笑道:「即便是如此,謀反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


  「想必皇上一定能夠看到奴婢對您的一片忠心,所以也是絕對不會開罪於奴婢的!」蘇錦屏如是開口,直到今日,皇甫懷寒也沒有處置她,但是她相信,那些大臣卻絕對不會忘記諫言,那也就說明,皇甫懷寒已經找到了理由將他們堵回去,否則她早就跟著一起下獄了,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哼!」冷哼一聲,開口道,「你便一點都不擔心蘇家眾人的安危?」


  「奴婢當然擔心,奴婢擔心的一整夜都沒睡著啊!」只是說了兩句話,就懶得再說這個問題。她確實是一整夜沒睡著,不過想的都是自己那一百兩銀子。


  皇甫懷寒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深思,一時間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直到一旁的南宮寧馨開口提醒:「皇上?」


  這一聲輕呼,方才讓皇甫懷寒斂下了心神,拿著手中的奏摺進了御書房,臨走前,還不忘記開口道:「蘇錦屏,別忘了,你這條命,可是你用你一輩子的俸祿換來的!」說罷大步而去,留下蘇錦屏在他的身後齜牙咧嘴……


  而南宮寧馨,此刻看蘇錦屏的眼神卻帶了些許審視,心下也籠上了一片陰雲。依剛才來看,皇上對她的感情,不簡單啊!皇上當局者迷,她這旁觀者自然清,她可以接受皇上不愛她,卻容不得皇上愛上他人!眼底寒光一閃一閃,而蘇錦屏卻在此刻開口:「梅妃娘娘,兩次相助,多謝!」今日這一次雖然沒有幫到自己,但是人情卻在。


  南宮寧馨聞言,一愣,隨即笑道:「蘇姑娘既然記得本宮的兩次相助,若是有一日,本宮做錯了什麼,也請蘇姑娘多多擔待才是!」留下這麼一句別有深意的話,也不待蘇錦屏再次開口,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


  而蘇錦屏卻站在她的身後,有些不解的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卻帶著深思,做錯了什麼?

  夏冬梅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上前道:「好了,蘇錦屏,你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沒有俸祿那都是小事,命才是最重要的。趕緊老老實實的掃地吧!」


  「掃個球球的地!我回去了,你慢慢掃!」媽蛋的,不給工錢,誰給那狗皇帝掃地!


  說完之後,在夏冬梅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扛著大掃把揚長而去!


  一臉惱火的回到景仁宮,氣死她了,一百兩銀子沒逃回來不說,還虧了這麼大,下半輩子的銀子都沒戲了!現在還不走,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可是,鳳眸一凝,四處查看了一番,驚見自己寢宮附近的明樁、暗樁都多了不少,看來是皇甫懷寒知道了她想溜出宮的打算,正防範著她,不過,蘇錦屏冷冷一笑,防的了一時,還能防得了一世不成?總得給她找到機會出宮不是?


  立后大典如火如荼的舉行著,而當日,蘇錦屏身為一等的打掃宮女,這麼重大的事情,自然要出席參與——掃地!

  在紅楓的帶領下,和夏冬梅等人一起到了那裡,而後裝模作樣的拿著掃帚,很是漫不經心的隨意的揮了幾下,一旁的紅楓看著她這模樣,不住的搖頭!

  不多時,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甫懷寒,便帶著一襲明黃色鳳袍的南宮寧馨來了此處,兩人相攜而來,身後跟著一眾宮人,男子霸氣非凡,女子冷艷高貴,看起來還頗有郎才女貌的架勢,而他們身上的衣服,那都是金絲銀線打造而成,流雲廣袖,看起來飄逸而尊貴。頭上也是名貴的玉石、金簪,看得蘇錦屏眼睛發直,口水也在醞釀,好有錢啊好有錢!這一發直,就忘了站到一邊去……


  於是人們就看見了莊嚴肅穆的高台上,所有的文武百官、侍衛、宮人都站在一旁,唯獨一個鵝黃色宮女裝的女子,拿著自己的掃把,傻獃獃的站在樓梯的正中央!皇甫懷寒一看,當即額角的青筋有些跳動,這個該死的女人,立后大典也要給自己添堵嗎?

  一旁的夏冬梅嚇得臉都白了,趕緊伸出手扯了扯蘇錦屏的袖子,蘇錦屏這才反應過來,飛快的閃到了一邊。皇甫懷寒的臉色才略有緩和。而一旁的皇甫夜和上官謹睿也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站到旁邊之後,蘇錦屏感覺格外惱火,因為她感覺到有一個蚊子咬了她一口,媽蛋的,這都快冬天了,居然還有蚊子!頸后痒痒的厲害,很想伸手抓幾下,但是現在的場面太過嚴肅,任何人是動都不能動一下的,所以她煩躁極了,輕輕的扭了幾下身子,但還是癢得受不了。


  眼見著皇甫懷寒和南宮寧馨從自己的面前經過,她死死的咬著牙,強忍著撓幾下的衝動,可是緊接著,那蚊子該死的「嗡嗡」聲又在她的耳邊響起,心下有點忐忑,你大爺的,這裡這麼多人,你沒必要只咬老娘一個吧?


  可是偏生的,那蚊子似乎是跟她有仇一般,又咬了她一口!袖袍下的手動了動,有一種將那蚊子猛抽一頓的抽動,可是現下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嚴肅,她很清楚她要是真的動了,可能會面臨多麼悲催的下場,她基本上能夠想象得到!於是,咬了咬牙,忍住了!


  司儀在高台上念著一段又一段的祝禱詞,當然,都是古文,蘇錦屏基本上一句都聽不懂,而那該死的「嗡嗡」聲,還在她的耳邊盤旋,緊接著,她華麗麗的又被咬了一口!死死的咬著牙,在心中拚命的安慰著自己,沒事,只是咬幾口而已,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等儀式結束了,有這死蚊子好看的,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狠狠的咬著牙,只感覺自己的一口銀牙已經快被咬斷了!


  而皇甫懷寒,耳邊聽著司儀的祝禱詞,不知為何,那雙眼卻時不時的飄向蘇錦屏。而這般異色,自然沒有逃過南宮寧馨的眼,美眸中閃過一抹複雜,兩年,兩年的冷宮之行,她到底錯過了多少?

  暗紫色的眼眸,見著蘇錦屏的臉上時不時的露出痛苦之色,莫不是因著自己立后?想著心下竟然莫名的有些雀躍,而,慢慢的,又歸於淡然,心下卻是千轉百回,她的反應,與他有何關係?有什麼好雀躍的?


  而蘇錦屏,此刻正在用眼角的餘光,威脅著那隻討厭的蚊子,心中的怒火已經到了臨界點!就連皇甫懷寒那個狗皇帝她都沒有這樣容忍過,現在一隻蚊子居然屢屢來挑戰她的底線,拳頭緊了緊,眼底也閃過一抹略為暴躁的光芒。


  可惜,那蚊子完全不知道收斂,竟然又咬了一下!於是,蘇錦屏火了,一轉頭,那蚊子便飛快的竄逃,緊接著,一隻掃把從蘇錦屏的手中射出,一聲暴喝響起:「老娘宰了你!」


  那蚊子逃脫不過,被出招順猛的掃把擊中,可是那掃把承載著蘇錦屏的怒火,用的力道極大,所以擊中了蚊子之後,還往前面搖曳了很長一段距離,最終打在了一片明黃色的布帛上,而後掉落在地!


  靜!四下一片寂靜,靜的連呼吸都聽得見!而那掃把掉落在地之後,那明黃色的布帛上,有一塊龐大的污跡,污跡之中還有那隻蚊子的屍體!


  某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掃把闖了大禍,準確的說是她也闖了大禍,怕怕的沿著那污跡往上看,便看到了南宮寧馨那張難看的臉,呃,她現在算什麼?打了皇后!皇甫懷寒暗紫色的眸中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的異色,這個女人是不滿自己封馨兒為後,所以才對著馨兒扔掃把么?還有那一句「老娘宰了你!」也是絕對的找死之言!


  但是在立后大典上公然毆打皇后,卻是死罪!正要開口……


  便聽得上官謹睿的聲音響起了:「皇上,今日是立后大典,這宮女犯了錯,便先帶下去,等儀式結束了再處置也不遲!」


  「是啊皇兄,今日可是皇嫂大喜的日子,若是殺人,沾了血腥就不吉利了!」皇甫夜也適時的開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卻略帶責備的看著蘇錦屏,完全不知道她這是鬧得哪一出,竟然做出這種事,還要命不要?

  皇甫懷寒一聽,似乎也覺得有理的點了點頭,心下也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眼底閃過一抹冷茫,開口道:「來人,給朕把這個賤婢帶下去,打入大牢,明日懲處!」


  「是!」一隊禁衛軍上來拿人,蘇錦屏也知道現下不是自己發揮「聰明才智」的時候,老老實實的跟著那群禁衛軍走了。留下夏冬梅等人擔憂的眼神,唉,上次她問蘇錦屏是不是喜歡上皇上了,蘇錦屏還不承認,這不,今兒個竟然沒忍住打了皇后,這不是死定了嗎?

  於是,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蘇錦屏頭一次被下了大獄,而且是為了一隻蚊子!

  「進去!」到了天牢的門口,侍衛將她推了進去。


  看了看潮濕的牢房,裡面還時不時的有老鼠穿過,蘇錦屏癟了癟嘴,有一種痛哭流涕的衝動,雖然她不怕老鼠什麼的,但是這個地方真的很噁心啊!比她前世住的貧民區都不知道差了多少!


  進去之後,找了個乾淨些的地方坐著,一偏頭,便看見了隔壁牢房的人,一身白色的囚衣,頭髮蓬亂著散在臉上,只是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就是自己的那個便宜爹!


  而她看過去的同時,蘇念華也抬起頭看了過來,嘆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是進來了!」他本來還有些奇怪,蘇家的人都進來了,怎麼就獨獨她沒有進來,現下便已是有了答案,皇甫懷寒還是沒有放過她。


  蘇錦屏聞言,不置可否,也沒有搭理他。對方雖然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親,但是她穿越而來之後,她未曾在他的身上看到一點父親對女兒的關心,他甚至還下了毒,用淺憶來威脅自己,從前淺憶也說了,自己在丞相府的日子過的並不好。所以這個人,也不值得自己尊重。


  見她沒有回話,蘇念華笑了一聲:「從前,老夫就是待你再不好,你見著老夫,也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父親,可是入宮,這才短短數月,你卻變得老夫都不認識了!」


  他這話一出,蘇錦屏冷嗤一聲,還是不答,也很為自己這個身子的原主人悲哀,竟然有一個這樣的爹!


  而蘇念華,卻半點也沒有因為她的嗤笑而氣憤,也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對一切也都看得淡了些,靠在牢房的牆壁上,看著爬滿蜘蛛網的牢房頂,蒼老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你一定很恨我,我有三個兒子,十一個女兒,對他們每個人都不錯,最少是不會缺衣短食,卻獨獨對你,不聞不問,就是那些下人也敢欺負你,你想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說著忽然轉過頭看著蘇錦屏,就像看著一個和他一般可憐的可憐人。


  「你想說就說。」為什麼跟她有什麼關係,他愛說不說,不過現在也挺無聊的,他若是說了,就當是聽故事也不錯,估摸著就是自己這個身體的娘親和他的一點恩怨吧?


  「哈哈……果然是變了!」又是一笑,接著開口,「為什麼呢?因為,你不是我的女兒!」


  「什麼?!」這下蘇錦屏便有些吃驚了,轉過頭看著他,她想的是莫非都是因為前塵恩怨,卻不知還有這一層關係,那自己若不是他的女兒,那又該是誰?不會和那些坑爹的小說似的,穿越之後身上還挑著什麼家族重擔吧?想想就是一陣惡寒!

  蘇念華見她吃驚,也覺著是在意料之中,看著虛空接著開口,面上帶著一分深情,似是懷念:「當年你母親帶著你,一起逃到了東陵,那時候是在被人追殺,我明知道你們的身份可能不簡單,但還是收留了你們母女。你知道嗎,你的母親和你一樣美,你們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與你不同的是,她有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比藍天還要美上幾分。」


  「然後,你愛上了她?」看著他的樣子,她就能猜出一二。


  「是啊,我愛上她了。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聰明。她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委身於我,我縱使知道她不甘願,也還是納了她為妾。我也問過你母親你們的身世,可是你母親卻不願說,她只告訴我,她叫慕雲,之後,我便也沒有再問。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四歲了,我對外只稱你母親是我養的外室,所以大家也都以為你是我的女兒。」說完之後,轉頭看了看蘇錦屏的臉色。


  蘇錦屏也確實覺得有些奇怪,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完全不知道嗎?畢竟四歲雖然不大,但也已經不小了。


  見她面上有些疑惑,便接著開口道:「你一定很奇怪你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那年你跟著你母親來的之前,就已經失了憶,只把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我待你,也是極好的。你母親心地善良,從不與人為惡,為了你母親的安全,我甚至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尋著理由以七出之條休了自己的原配,就是怕她們會謀害你母親,可是最後,你母親還是死了。」蘇念華說著,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一股名為悲傷的神色。


  蘇錦屏聽著,忽然對自己身體的那個母親,徒然生出了不少親近感和好感,這麼一個心地善良,為女兒付出的母親,確實值得人敬佩:「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都是之允害的!」說著,他的神色激動起來,可是看著蘇錦屏略帶疑惑的看著他,便又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復又開口道,「之允,就是先皇的字!我和他是結拜兄弟,他長我一歲,便也是我的義兄,我們從小便在一起,幾乎無話不談,他想做皇帝,我便幫著他打江山,最後他為君,我為相,就是他做了皇帝,我們還是以彼此的字相稱。那時候,我們也曾謀劃過一統天下,甚至擊敗了南嶽,讓南嶽皇將年僅八歲的百里驚鴻送來做質子,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設想推動著,可是,自從那日之後,一切都變了,都變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臉上的豪氣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面的頹敗:「那日,他來找我,便也無意中看見了你母親,就如同我當初一般,只是一眼,便不可自拔。」


  「相府的妾侍怎麼可能入宮?」蘇錦屏開口說著,既是問話,也是感嘆。


  「是啊,怎麼可能入宮呢,而且之允與我,既是君臣,也是兄弟。他也斷然不會奪我所好,他也一直將這份情藏在心底,可是最後,這一切卻被納蘭雪知道了,納蘭雪,便是皇甫懷寒的生母,當年的皇后!她愛之允至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便設計引我出府數月,而後派人殺害了你的母親,待到我發現不對,想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蘇錦屏本該是在聽一個故事,卻不知為何,心底竟然隱隱的抽痛了一下,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叫她看不真切,咬了咬唇畔之後,開口詢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之允明明知道這個納蘭雪乾的,卻還是立了她的兒子為太子,卻也尋著理由將納蘭雪打入了冷宮。可是我又怎麼甘心呢,慕雲,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就被這不相干的人害死了,慕雲死了,可是納蘭雪還活著,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甘心的!接著,我便發了瘋一樣的報復,五年的時間,龐大的納蘭一族,就一步一步的毀在了我的手中。我也在慕雲死後,與之允割袍斷義,從此了結了兄弟情!」咬著牙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蘇錦屏冷嘲一聲:「但是後來,又被權勢之心蒙蔽了是嗎?」


  蘇念華聞言,卻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權勢之心?權勢在我蘇念華的心中能算什麼?若我真的在意,當年就不是幫之允打江山,而是自己奪皇位了。」


  看她面露疑惑,似乎不能理解,蘇念華又笑著接著道:「你是不會懂的,當人的眼睛便仇恨蒙蔽,目所能及的,便都是仇人,我要之允死,要納蘭雪死,也要皇甫懷寒死,我要滅了他皇甫氏的江山,去給我的慕雲陪葬!」說著,語氣已經是激動了起來。


  這一刻,蘇錦屏發現自己要重新審視自己面前的這個老人了,自己幫兄弟一起打下的江山,最終卻想要親自出手毀掉,為的,只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想著,她心中原本對他的嫌惡,也消散了不少。


  「之允知道我在想什麼,可是他出於愧疚,便假裝沒有看見我的那些動作,慕雲死後沒多久,他就抑鬱而終。我這一生唯一的兄弟,也就這麼……死了。」說著是雲淡風輕,眼底卻已經隱隱有水光閃現。


  蘇錦屏靜靜靠在牆上,坐在牢房的另一邊,看著他的模樣,只是低低的嘆了一聲:「造化弄人!」


  「是啊,造化弄人。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年,我也累了,早就累了,即便是我真的做到了,真的毀了東陵的江山,毀了有關之允和納蘭雪的一切,你母親也回不來了。我何嘗不知道四十萬大軍進入京城,皇甫懷寒豈會一無所知?我也收到過線報,說前日,皇甫懷寒去了冷宮,但是我等不起了,再也等不起了。慕雲已經去了十二年了,就連之允也早我十年去陪她了,你說我怎麼能安然的還活著呢?多活一天,於我來說,都已經是折磨了。」說著,嘆了一口氣,彷彿整個人蒼老了不少,也輕鬆了不少。


  說完,又轉過頭看著蘇錦屏,笑著開口:「你知道嗎?你母親長得和你真的是一模一樣,也就因為是真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怕看見你,甚至……恨你!恨你為何,不是我的女兒,為何,不是我和慕雲的女兒。我也瘋狂的嫉妒,嫉妒你母親真正愛著的那個男人,嫉妒你的親生父親,儘管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也便做了很多偏激的事情。


  「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錦秋,我明知道她雖然心高氣傲,卻也心思單純,若是進了皇宮勢必難以生存。可是為了我的仇恨,我還是將她送入了皇宮,那時候她已經和兵部尚書家的次子陳子奚私定了終身,可是卻不得不奉詔入宮,在這深宮大院謀算,她進宮之後沒多久,陳子奚就病死了,從那之後,她與我,就再無父女情了。若是當年,我成全了他們,現在即便是我落難,她也還好好的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怎麼也不會為了我的大業,死在皇甫懷寒的手中。」


  說到此處,他嘆了一口氣,又接著道:「可是也就是因為我的自私,拿她的母親來要挾她,才逼得她不得不在宮中配合我,最後也被你算計丟了性命。不過現在,走到這一步,似乎整個蘇家的人,我一個都對不住了!」


  蘇錦屏聞言,保持著靜默,沒有說話,她倒是不知道那個讓人厭惡的蘇錦秋還有這樣的過往和無奈,若是早就知道,也許她就不會下那麼重的手了。


  而蘇念華,卻還在自顧的開口:「人老了,話就特別多,你就當是在聽一個老人家嘮叨吧。這一世,我最懷念的時光,就是和之允一起練劍的時候,那時候,我們煮酒論天下,是何等的愜意狂放!之允是一代梟雄,最終,卻死在對我、對慕雲的愧疚之中。但是,他也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若不是他,慕雲,就不會死……至於你母親,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去陪她了。」


  蘇錦屏彷彿是聽了一個故事,卻又覺得這個故事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懷揣著驚濤駭浪般的情愫,緩緩的閉上眼。


  「你母親的墓碑,在京城西郊的桃園之中,我不想任何人去擾了你母親的清凈,所以這些年,連你都沒有告訴。但是現下我已經下獄,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去祭奠她了,你若是能出去,每逢冬至,要記得為你母親燒一份供奉。」蘇念華開口託付著。


  蘇錦屏聞言,點了點頭,這個母親,是值得她尊重的!可是,若是這樣,那她到底是誰?

  而後,整個牢房便是一片寂靜……


  一直到將近子夜,蘇念華的眼眸才徒然睜開,看著暗處飛速離開的黑影。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天牢都是皇甫懷寒的人,他的這些話,自然也是為了說給皇甫懷寒聽,只希望……能夠留住蘇錦屏一命,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就當不是蘇家的人,也不該受自己牽累!轉過頭,看著蘇錦屏的那張臉,似乎看到了十四年前的慕雲,揚唇一笑,慕雲,也許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


  皇甫懷寒聽著暗衛的稟報,濃眉擰起,暗紫色的眸中滿是冷光!原本,他刻意把蘇錦屏關入大牢,還吩咐了人就關在蘇念華的旁邊,目的是為了激起他們的父女情分,那麼接下來對自己的計劃作用自然極大,可是卻徒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原來父皇的死,都是因為蘇錦屏的娘親,而母后在冷宮數年之後自縊,也定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寬大的袖袍下,雙拳攥緊,難怪,難怪母后曾對他說,這一生都不要有愛,否則便是萬劫不復。難怪,難怪父皇臨終前,說蘇念華,遠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若是可以,希望自己能留他一命!

  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下是百味陳雜,對那個叫慕雲的女人,說不清是同情還是憎恨!寒眸緊閉,半晌之後,徒然睜開,眼底的激流早已消退,這一切,已經是前塵過往,與他無關,他要做的,只是當好皇帝,守好東陵的江山,完成一統天下的夙願!


  ……


  「殿下,蘇錦屏被皇甫懷寒關到天牢了,天牢防守嚴密,怕驚動了宮裡的人,所以我們的人沒有潛進去。」滅跪在百里驚鴻的身前稟報。


  百里驚鴻聞言,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皇甫懷寒打的是什麼心思,他自然知道,將她關入天牢,無非是讓她在他和她的家人之間做抉擇。


  「滅,本宮算是你的親人么?」淡淡的開口詢問,聲音清冷若素。


  滅一驚,有些不明白殿下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反應過來之後,堅定的開口:「是!殿下和兄弟們都是屬下的親人!」


  「那,若是有一日,你愛上了一個女子。他人卻拿本宮和殞他們的性命來威脅你殺了她,你會殺么?」問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找不到答案,卻想用這種方式來猜測她的想法。


  「會!」毫不猶豫!在他的心中,殿下的安危才是第一位,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將殿下棄之不顧!


  是啊,會!就是愛上了,為了自己親人都能去殺,何況現下她對自己,還不是愛,只是喜歡,那麼狠下心下手是不是更容易一些呢?


  慢慢的,滅也猜出了這件事的端倪,忽的,仰起頭開口:「殿下,即是如此,那個蘇錦屏,我們不能留!」


  而百里驚鴻聞言,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無視了他的話。直到半晌之後,那月色般醉人的眼底才閃現出一抹自嘲,淡淡的開口:「明日,若她要殺我,你們,不許攔。」以自己的命,去換她最在意的親人的命,也算是為她而死,這對他而言,似乎能算是一種幸運。只是可惜,若真是如此,他便不能與她一起走過餘生了。


  「殿下!」滅高聲開口,面上滿是不認同之色。


  而那人,孤傲美絕的容色絲毫不變,冷冷清清的聲線中帶著毋庸置疑:「這是命令。」


  ……


  翌日,一大早,蘇錦屏從夢中醒來,便有侍衛來提人,看來是要抓她去處置了。而蘇念華也在此刻驚醒,當蘇錦屏被人帶著從他的牢房前面經過時,他忽然發了瘋一樣的衝到牢房邊,抓著蘇錦屏的手:「女兒,你一定要把父親救出去,你出去之後一定要向皇上求情知道嗎?」


  蘇錦屏本來毫無表情的面色,在觸到手上的一物之後,微微變了變,而後,點了點頭,跟著侍衛們一起踏了出去……


  手上,是蘇念華交給她的東西,低著頭偷偷看了一眼,那東西像是一個玉墜,天藍色的,泛著幽光,而後看了看身邊的侍衛,不動聲色的將那玉墜收入了袖中。


  而那會兒她點頭,不過是因為對方那時用極小的聲音說了一句:「這個關係你的身世。還有,為了你母親,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是不為了那個叫「慕雲」的人,她也會好好活下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那個人!


  暖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心底的陰雲也衝散了不少,果然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哪!但是,想起自己昨天乾的好事,心裡有點忐忑,估摸著那個狗皇帝又得給自己一頓排頭!

  想著就已經被帶進了御書房,皇甫懷寒也早就冷著臉等著她,在看見她的時候,眼底閃現了一抹複雜之色,然而一閃即逝。起身,慢慢的踱到蘇錦屏的面前。


  「蘇錦屏,你打了皇后,你說朕該怎麼罰你?」皇甫懷寒冰冷的聲線自頭頂響起。


  打了就打了唄,你想怎麼樣?再說了,老娘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為了打那個該死的蚊子!「奴婢任憑皇上處置!」


  任憑他處置?這個女人還有這麼老實的時候?接著開口道:「昨日朕與皇后商討,你知道說了些什麼么?」聲音更加危險,還帶著絲絲的殺意。


  神經病!你們夫妻說什麼,我怎麼知道!「回稟皇上,奴婢不知!」這皇甫懷寒的腦子最近是不是被門夾了,居然問這麼低智商的問題!


  「要不,朕將你逐出宮去可好?」冷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實則是試探對方的反應。


  「奴婢謝皇上大恩大德,後會無期!」哎呀,能夠不看到你這個狗皇帝,那真是太幸福了!


  看她那喜形於色的模樣,他的心中忽然感覺十分不舒服,昨日見她的反應,還隱隱的以為是因為自己,可是現在這情況,好似是他想太多了!但,卻是未經任何思考的冷聲開口:「不過朕又改變主意了,就罰你做朕的貼身婢女如何?」問完之後,他自己也愣住了,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貼身婢女?你就不怕老娘一不小心偷看了你的那隻小鳥?「皇上,您還是不要這樣抬舉奴婢了吧?」媽蛋的,下次穿越能不能不要這麼窩囊,就是不穿越成皇帝,也沒必要穿越成受盡欺壓的宮女啊!

  「若是朕一定要這樣抬舉你呢?」冰冰涼涼的聲線自頭頂傳來。


  「啟稟皇上,奴婢無節操,若是您一定要這樣抬舉奴婢,奴婢要是對英俊瀟洒的皇上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那個時候請您一定要原諒奴婢!」給你做貼身婢女,你特么想得也太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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