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我的愛,只給最美的姑娘!
待到南宮錦和雲逸回到營帳,便命令將士們整修,預備明日便離開漠北。但尉遲誠在知道他們的決定之後,卻顯得有些憂慮,可也沒有發表什麼不同的意見。
因為一直以來,每次漠北人來襲,大多是他跟著雲老王爺一起去攻打,所以他比南宮錦和雲逸都要了解澹臺明月!那個人,絕對不是遇見一點挫折便心生退卻之人,反而今日這一戰,還很有可能引起對方同歸於盡的想法!所以他們就這樣退回,並非什麼明智的決定!但是這也只是他的料想,而非能確定,所以他沒有多話。
而南宮錦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知道他有話要說,隧問道:「怎麼,你對這個命令有意見或是建議?」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覺得澹臺明月為人十分高傲。今日之戰,末將認為只能激起他的鬥志而非退意,所以才有了一瞬間的遲疑!」尉遲誠低下頭,頗為誠惶誠恐的開口說著。
南宮錦頓了一下,心中也頓時就有了旁的想法,確實,那會兒澹臺明月走的時候,憤恨的眼神和裡面的濃濃戾氣,幾乎都訴說著不死不休!但是自己既然已經下令撤兵,朝令夕改則軍心難安,所以現下好似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正準備說句什麼,卻忽然有士兵進來,大聲開口道:「啟稟皇後娘娘,方才門外有人遞來一封信件,說是給您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拿下了,等著您的發落!」
「信拿上來!」南宮錦頭也不抬。
「是!」士兵應了一聲,便將信件拿過來,放到南宮錦的桌案前。
南宮錦掃了一眼,確定了無毒,方才將之打開。上面是娟秀而略帶了粗狂的字跡,寫著:「妖孽,我是妖物。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今日你一個人出來,在西格爾草原河畔,我等你。」
妖物?!南宮錦有些高興的站了起來,但很快的,她也感覺到了不對!拿著這張信紙看了好幾遍,終而,冷笑了一聲!也預料到了什麼!唇邊泛起一抹笑,開口道:「尉遲誠,明日你和雲逸帶大軍回去,本宮過幾日再回!」
「娘娘,您這是……」尉遲誠有些遲疑。
南宮錦將自己手上的信件遞給他看,尉遲誠看完之後,開口問道:「莫非這個妖物,是娘娘的故人?」心下卻覺得很奇怪,什麼妖孽、妖物的,能不能有點正常的名字!
冷哼的一聲,鼻孔中帶出一種不屑的味道:「不是妖物,只是一個和妖物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罷了!」起初她是高興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意識到了不對,妖物要是找她,現在就直接找來了,怎麼可能要約到別處!而且還正好就是西格爾河畔,有沒有這麼巧?
再有,若是以妖物的口吻,這封信一定會這樣寫:「妖孽小妹妹,你帥帥酷酷的妖物哥哥來了,速速滾來西格爾河畔來見我,奉獻你的小菊花。」
然後就等著自己的一頓好打!那女人,就喜歡自稱哥哥!
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文縐縐的?所以她確信,給自己這封信件的人定然不是妖物!而知道妖物事情的,除了百里驚鴻,就只有澹臺明月未來的那個王后!於是,這件事情就說得通了!
她哪裡知道,先前這封信,寫的那才是真的文縐縐!還是澹臺明月意識到了南宮錦平日的德行,抽搐了一下嘴角,為了增強這封信件的可信度讓改了一下。結果南宮錦還在嫌棄文縐縐!
尉遲誠不甚贊同的開口:「皇後娘娘,您的意思,就是這該是敵方的計策!可若是這樣,那您還過去做什麼,這不就是正好落入了敵軍的圈套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會帶著金子保護我!現下我已經下了撤軍的錯誤命令,朝令夕改,只會動搖軍心。所以現下我們只能撤走,但若是真的引來了澹臺明月不管不顧的瘋狂報復,於我們南嶽來說會是後患無窮!而本宮卻覺得,今日的邀約,會是一個契機!」腦中,忽然想起了那一日澹臺明月說的話。
「沒有人比澹臺明月更嚮往自由。」
那就說明,這一戰,並非他甘願!他也沒有用中原的那些禮儀教化來束縛住自己的意願,那麼自己是有可能去化解掉這場沒有必要的征戰的!有些問題,如果能夠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又何必一定要動武?更何況,他們孤軍深入,原本就是很不明智的決定!現下火藥也用了一個七七八八,還能不能打贏都未可知!所以能用簡單的方式解決,是再好不過的!
「可是皇後娘娘,這樣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末將想皇上知道了,也是一定不會同意的!」尉遲誠看著她好似決心已定,很快的便將皇上搬出來,試圖讓皇後娘娘改變主意!
但即便是百里驚鴻被抬出來了,也無法改變南宮錦的決策!「好了,你放心吧,我的命,硬的很!」這不僅僅是源於自己的自信,而是來自她的第六感,就和當初要到千騎古城之時,那種即將收穫頗豐的預感一模一樣,而她向來就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才會如此堅決!
尉遲誠見實在是勸不動了,終於了放棄了說服她的念頭,頹然的開口道:「那娘娘要不要帶上幾個人保護或是接應一下?」
「不必,有金子就足夠了!接著來撤軍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等著本宮的好消息!」南宮錦笑著應了一聲之後,便一招手,那猥瑣的金子就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尉遲誠立於原地嘆了一口氣,趕緊出去找雲逸商量,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人還真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皇上通報一下?
……
草原上的風,沿著河岸吹來,而南宮錦好似一點都不著急自己有約,帶著金子十分悠閑的往西格爾河畔而去。
現下那裡應該是屍橫遍野,真不知道澹臺明月和赫連亭雨這對準夫妻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口味,約她在那裡見面!好吧,也許是為了就地報仇!
快到目的地之時,南宮錦彎腰對著金子開口:「待會兒你躲在草叢裡頭,等我過去之後,看我的手勢,如果我一揮手,你就馬上出來救我,知道嗎?」
金子這般突兀的發現自己要被留在外頭,於是瞬間就不高興了,飛快的搖頭,表示自己不幹!於是,南宮錦舉起了自己的手,作勢要揍狼,金子嚇了一跳,咽了一下口水,往後頭縮了幾步,趕緊點頭,表示自己會聽話。
南宮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心中直罵金子有賤性,非要用武力威脅才高興!
而後,往不遠處一看,如她所料,確實是有個和妖物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那裡等著她!而且今日,她的腰間沒有帶鞭子,想必是不希望自己認出來。但她好似是看見南宮錦這麼久都沒有來,所以便忍不住在原地走來走去,有些焦急的樣子。
南宮錦冷笑了一聲,在暗夜之中顯得十分詭譎而神秘,而後,幾個大步踏了出去,故作驚喜的開口:「妖物?!」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一個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頭頂掉了下來,凝眸往上一掃,還是天蠶絲製成的網子!看來澹臺明月還真的十分瞧得起她!原本可以避開,但她卻選擇沒有迴避,讓那網子罩到了自己身上!緊接著,便是一陣異香襲來,南疆的頂級迷藥!
即便是南宮錦,在這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遇見了這種迷藥也沒能招架住,華麗麗的被熏得暈了過去!而暈倒前腦中就剩下一句話兩個大字——哦草!
而金子,在不遠處看著南宮錦,猶猶豫豫的幾次,還是停住了自己的狼蹄,悄悄的跟在他們的後面。還是能主人醒了再說吧!畢竟是狼王,隱匿身型起來,澹臺明月也發現不了!
……
等南宮錦醒來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一陣刺痛從自己的手腕傳來,偏頭一看。迷迷濛蒙的睜開眼,偏頭一看,就看著自己的手腕被系在繩子上頭,好在澹臺明月只是將她綁在一旁的柱子上面,而沒有把她吊起來,不然她現下還真是非要破口大罵不可!
「醒了?」風流華麗的聲線,緩緩地自她的對面響起。
而澹臺明月此刻就坐在她的前方,修長的手,托著一個茶盞,面上還是帶著那個鬼面面具,看起來是十足的悠閑。
南宮錦扯了幾下,發現這繩子是先前用東西泡過的,越是想要掙脫,就會被綁得越緊,所以她沒有再掙扎,而後緩緩的皺起了眉頭。這一刻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上帝,因為當年耶穌被十字架釘死的時候,就是和她現在一樣的姿勢!
澹臺明月緩緩的起身,將茶盞放下,而後走到南宮錦的跟前,帶著薄繭的手伸出,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頓的開口:「女人,一次一次的算計朕,是不是覺得很有滿足感,嗯?」
南宮錦看著他,不說話。
見她不做聲,澹臺明月便當她是被自己抓住了,所以不甘心。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生氣,所以不說話,嗯?」
下巴脫離了他的掌控,南宮錦這才開口:「你掐著老娘的下巴,我怎麼說話!咳咳……」她現下可不會傻的讓對方知道自己是有意上當的。
澹臺明月眉心一跳,開口道:「朕不過是掐著你的下巴,有什麼話不好說?」不過是說起來不那麼方便罷了,怎麼也不會落到不能說話的境地吧?
「那樣說話會口齒不清,多麼影響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南宮錦偏頭,腦袋微微向上,一副十分高傲的樣子!
澹臺明月嘴角一抽,剎那間無言以對!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女人腦子裡面裝的東西真的是多而雜亂得令人咂舌!「英明神武的形象?被朕抓到這裡,你還有什麼英明神武的形象可言?」
「那是你眼睛不好使,所以看不到我的英明之處!」南宮錦打著太極拳,現下的首要目的,是先讓澹臺明月放鬆對自己的戒心,接下來,她才有法子發揮。而且,即便是要談條件,也不能以這樣的狀態來談,現下自己受制於人,到時候就要簽訂不平等條約!
果然,這亂七八糟的話一出,剎那間讓澹臺明月原本是想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給自己手下的將士們報仇的心態被丟到了腦後,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抓著這個女人是幹什麼了!僵直的木然了半天,終於是明白了自己是想要報仇的,但是那會兒滿腔的殺意,被她這幾句哭笑不得的話攪得快沒有了!
「你一直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發現我長得國色天香,貌美如花,我……」
「你想太多了!」冷哼了一聲,袖袍下的手動了動,想直接掐死這個女人,但是忽然想起自己兩次自水中被她救起,恍然間又有點下不去手!
猶猶豫豫了半天,竟然就這麼轉身走了!走到門口,給南宮錦丟下了一句話:「你就等著看吧,看看我澹臺明月是如何剿滅你的軍隊,洗刷我漠北的恥辱!」
而他一出營帳,就遇見了赫連亭雨!赫連亭雨一看見他,便像是一隻百靈鳥一樣對著他飛了過來,那雙明亮的大眼,在暗夜之中顯得光彩奪目,滿面都是討好的笑意:「明月哥哥,怎麼樣,我幫你抓到她了吧?」
「沒想到你這隻知道惹禍的丫頭,還有這麼點能耐!」澹臺明月笑著讚賞,也不知道是褒獎還是貶低。
赫連亭雨就有點不高興了,她是前日聽他們商討對策的時候,才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是當初的那個西武丞相燕驚鴻,又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於是才會有這樣的對策。怎麼抓住了那個女人,明月哥哥還要取笑她!一跺腳:「明月哥哥!」
「好了,知道這次都是你的功勞,等戰爭結束,為你慶功!」澹臺明月說罷,便舉步而去。赫連亭雨這才舒了一口氣,總是給明月哥哥惹禍,這次也總算是幫到他一次了。
「傳令,讓所有的將軍們到朕的王帳集合!」澹臺明月大聲開口。
「是!」一個小兵領命的聲音響起。
而帳篷之內的南宮錦眉心卻也跳了一下,糟!看來自己的動作要加快了,現下澹臺明月要商討的事情,絕對是趁著自己不在,攻打南嶽軍隊的事情!
看了看自己的臂膀,腿也被捆著,而魚腸正在她的靴子裡面插著!她頓時感覺有些頭痛,現下還是深夜,只能等到門口沒有響動的時候,叫金子進來幫忙了!
焦急的等待了很久,每一分鐘都顯得十分難熬。一直到門口就剩下兩個士兵晃動的人影在那裡守著,南宮錦忽然打了一個響指!
而金子也不是笨蛋,它一直就潛伏在草叢裡面看著這些來來來往往的人,忽然聽見了南宮錦的一個響指之後,瑩綠色的眼睛眯起,充滿了狼性,看著帳篷門口守著的那兩人,又往後頭繞了幾步!
而後,在帳篷的後方,悄悄的摸了過去!
南宮錦也聽到了一陣刨土的聲音,回頭一看,看見帳篷之內,燭光的照射下,外頭的影子顯得十分的清晰,就是一隻狼在那裡刨土!她心下一喜,便知道是金子來了!
現下,時間對於她來說,十分的重要,她必須趕在澹臺明月出兵之前,逃掉!攪亂對方的計劃,然後想辦法知道澹臺明月的苦衷!只有如此,方有可能化解這場戰爭!
金子在外頭刨了半天的土之後,終於慢慢的從帳篷的底下鑽進來一個頭,緊接著,是半個身子,因著它長得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進來的時候,帳篷都被晃動了幾下,而門口的士兵也嚇了一跳,趕緊扭過頭看了帳篷一眼。金子也看著帳篷大力的晃動了幾下,而停了片刻,沒敢亂動。
一個士兵開口:「你看著帳篷是不是歪了?」
「呃,好像是有一點,不過也許是那些個下人搭帳篷的時候沒有搭好!歪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另一個士兵開口回話,反正裡面的要犯是王上親自綁的繩子,還能讓她跑了不成。
於是,他們兩人又轉回了頭,而趴在原地半天沒敢動的金子,現下又開始活動了起來,有了方才的教訓,這次它的動作慢了一些,這才在沒什麼晃動帳篷的情況下,鑽進了帳篷之內!
而後跑到南宮錦的跟前,二話不說,那狼牙就對著她腳上的繩索咬了上去!沒過多久,繩子就被它尖利的牙齒咬斷了!而南宮錦一百八十度將自己的腿提了起來,而後用力一拋,魚腸十分精準的從靴子裡面劃出,削鐵如泥的利器,亦輕鬆的將她胳膊上的繩索划斷!
在魚腸落地之前,金子飛快的跑過去將它叼住,又趕緊跑了回來,南宮錦的一隻手已經脫困,將之接過,並讚賞的看了金子一眼,而後將束縛著自己的最後一根繩索隔斷!
一人一狼對視了一眼,往帳篷的邊緣走去。剛剛準備從金子刨的那個洞裡面鑽出去,可,不巧的是正好有士兵巡邏到這裡,更有人指著那個洞口道:「這裡怎麼會有個洞?」
「不知道,裡面可關著重要的犯人!你們在這裡守著,我進去看看!」說著就要從前面往帳篷的正門進來。
而南宮錦面色一僵,在心中暗叫不好,掃了金子一眼並點了點頭之後,滾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桌案下面,金子也趕緊跟著竄了進去!而那人一掀開帳篷的帘子,就看見地上都是繩索,而那個十字架上已經沒有人了!心下大驚,對著門口守著的兩個人就是一聲怒吼:「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是怎麼看守的人?人呢?」
呃,他們兩個往裡面一看!確實是沒人了!「呃,我們,我……」
「還我個屁!趕緊去稟報王上!」話音一落,就已經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而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個帳篷,開始四面八方的搜尋南宮錦,這邊安全了之後,她才對著金子點頭,兩人趁著夜色離開了帳篷!
而澹臺明月在聽說就這麼一會兒,南宮錦就不見了!面具下的臉頓時變得鐵青!
「王上,現下怎麼辦?」他們都商量好了要趁著夜色,夜襲南嶽的營帳了,現下這個女人居然跑了,說不定已經回到南嶽的營帳了,那他們還要再去偷襲嗎?
澹臺明月只感覺自己的一口氣已經衝到了胸口,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壓下去!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她竟然就跑了,而且那繩索都是自己親自綁的,輕易絕對解不開,所以就沒有派太多人在門口防守!可是……
以那種法子抓到了她第一次,卻不可能再以同樣的方式抓到她第二次!
一時間他只感覺頹敗到了極點!看了看一旁等著自己決策的眾將軍,無奈的開口:「都回去休息吧!」還出什麼兵,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逃了多久了,但不論多久,也一定比他們趕到之前先回了營帳!現下他們若是去了,說不定是專程去送死!
「是!」將軍們也感覺十分憋屈,剛剛才覺得自己要贏了,沒想到馬上就……唉!
但,整個軍營裡面還沒有放棄對南宮錦的搜尋,在帳篷門口守著的那兩個可憐的士兵,也因為看守不利,就這麼被砍了!
等到一波一波的人來告訴他人沒有找到之後,澹臺明月終於放棄了,頹然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帳,並將自己面上的面具取下,交給門口的士兵,一走進去之後,便感覺到裡面有人!面色一肅,而後一個人影飛快的竄到他的跟前,一刀子對著他劈了過去,當然,這只是虛晃一招!
澹臺明月堪堪避過,正要叫人,卻聽南宮錦略帶驚喜的聲音響起:「咦,居然是你!」假裝不認識!
原本以為她已經逃了,卻沒想到竟然躲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澹臺明月的心下也是一喜,但是看著她好似看見自己很高興,頓了一下之後,點頭:「嗯,是我,你不是逃了嗎?」裝作不是澹臺明月!
南宮錦見他很是配合,好似沒有說出自己身份的意思,於是頓感驚喜,並裝模作樣的噓了一聲,而後開口:「聲音小點,千萬別讓澹臺明月知道我躲在這裡!你可別忘記了,我救了你兩次,即便是為了你的主子,你也不能出賣我!」
「嗯,好!我不出賣你!」澹臺明月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這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怎麼想的,但總之這個女人現下就在自己的王帳,怎麼樣都逃不掉了不是么?玩玩也好,正好紓解了自己這麼多日子被追殺的狼狽和抑鬱不是?
南宮錦這才滿意點了點頭,而後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故作驚訝的開口:「你怎麼穿著澹臺明月的衣服,難道你就是……?」說著驚恐的瞪大的眼眸!
澹臺明月往主位上走了幾步,坐下,開口道:「因為經常有人刺殺王上,為了王上的安全,我自然就只有假扮成他了!這裡可是他的王帳,幸好今日進來的是我,若是他,你就慘了!」
南宮錦也好似被嚇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開口道:「幸好我命好!有老天爺照拂!」
澹臺明月聞言,不置可否。低下頭開始看地圖,已經開始琢磨著以什麼方位去攻打南嶽的軍隊了!方才雖然已經計劃好了,但是耽擱了這麼一會兒,有屬下稟報對方似乎是準備撤出漠北了,但是他們漠北可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南宮錦假裝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幾個大步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面,開口感嘆道:「唉!我說你的這個主子,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做漠北王做的好好的,沒事去攻打中原做什麼!」
澹臺明月的眼角抽了一下,而眼角下方的一滴淚痣也轉換成一種詭譎的色澤,抬頭,看著她惡意誹謗自己的嘴臉,禁不住開口為自己開脫:「王上要進攻中原,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有道理也是傻逼!他也不想想,和東陵、西武一起進攻南嶽,皇甫懷寒和慕容千秋這兩個人是善茬嗎?能分給他多少地?那兩個人的力量都在中原,澹臺明月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是送上門去找欺負的!」說起這件事情,南宮錦也是納悶,她確實是不止一次想過這幾個人要是真的把南嶽攻下來了,會決定怎麼分贓!會不會到時候爭奪利益,而搶的打起來!
這話讓澹臺明月的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雖說後面的話看起來好似是很為自己著想,但是需要罵自己是傻逼嗎?「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難處!」
「他有什麼難處?」南宮錦仰著頭看著他,一副打聽八卦的樣子。
而澹臺明月的心中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訊號,以至於他妖媚而華美的桃花眸都忍不住眯了一下:「你很好奇?」
「呃……是的!」看著他的樣子,南宮錦就知道自己過於急功近利而被懷疑了,但是她的應變能力也是十分強大的!趕緊作出一副猥瑣的樣子來,還將自己的身子往前方湊了湊,擠眉弄眼的道,「是不是我前些日子猜對了,他真的和皇甫懷寒、慕容千秋他們有一腿?皇甫懷寒我不清楚,但是慕容千秋我還是知道的,當初他以為我是男的,那叫一個窮追猛打啊,聽說澹臺明月長得也十分的英俊,所以……嘿嘿……哦吼吼吼……」
說著她好似已經陷入了自我想象之中,一個人捂著唇在一邊猥瑣的笑了起來!
澹臺明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本來是沒準備理她的,但是看見她笑得實在是太讓人不敢直視了!終於忍不住開口:「那是因為漠北缺水!」
反正這個女人在自己的手上,告訴她也無妨!
「漠北缺水?」南宮錦的面色也凝了一下,「漠北西格爾部落的旁邊不是有一條河流嗎?」
「但是那條河流不足以養活整個漠北草原上的牛羊,而中原的那些國家,有水源也不願意分給我們,所以我們的祖先便一直南征北戰,四處搶奪!但王上登上王位之後,決定徹底的解決掉這個問題,所以才決定了進攻中原!」澹臺明月緩緩的開口解說。
難怪!若是水源不足,草地便不能肥沃,而澹臺明月素來高傲的性子,也不喜歡到處打劫,所以就決定一勞永逸?「但這跟攻打南嶽有什麼關係,難道澹臺明月想一統天下稱王來解決這個問題不成?」
「中原有什麼好?」澹臺明月的面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繼而開口,「中原人的規矩比牛羊身上的毛都多,傻子才會想去佔領中原!澹臺明月是草原上的雄鷹,怎麼會覬覦那一塊束手束腳的地!」
果然,和南宮錦料得一模一樣!「所以,他和東陵、西武談的條件就是要水?」
「是!現下中原的局勢,南嶽無疑是眾矢之的!所以王上便選擇了與東陵、西武合作,只要南嶽倒下,東陵和西武便開鑿河道,讓水流進來!」說到這裡,澹臺明月心情極好,「屆時,便能讓我們的草原富足,不會再有人吃不飽飯,也不會總是到了秋季便要去搶奪!」
看著他只是談起來,就是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剎那間讓南宮錦有些感懷!這天下的這麼多皇帝當中,唯一珍惜自己子民的,恐怕就只有澹臺明月一人了!皇甫懷寒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慕容千秋是為了樂趣,百里驚鴻和君昊天是為了自保,而唯獨澹臺明月,是為了自己的子民在征戰!
獨獨是這一份心,就值得南宮錦尊敬!
她看了他半晌,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什麼,而後開口道:「若是南嶽願意將水流通道漠北呢?」
「你說什麼?!」澹臺明月抬眸,彷彿十分不敢置信!南嶽會願意?怎麼可能?!
「我說,若是南嶽願意將水流通到漠北呢?並且與漠北通商,動物皮毛與絲綢糧食交換呢?僅僅是水,還不足以讓漠北馬上就富裕起來,若是還加上通商這一點,兩國的經濟都會有很大的發展!」南宮錦沉聲開口,就像是上次漠北和西武交換馬匹一樣,她到現下都想和漠北合作一次!
有了漠北的鐵騎,邵陽戰場上,就不會落於下風!加上前世知道漢朝絲綢之路的事情,她也覺得值得效仿!
澹臺明月顯然是被南宮錦的這個主意給驚嚇到了,這幾百年來,中原和漠北人都是互相瞧不起,尤其他們被中原人鄙視居多,說他們是蠻族,所以什麼東西都不願意給他們!而他們就是秉承著,反正我們已經是蠻族了,那就直接搶的心態,過了這麼些年,但是這個女人說什麼?通商?!
若是真的這樣,漠北一定會很快的強大起來!
「但,漠北皇,我們可是有條件的!」南宮錦忽然挑開了對方的身份。
澹臺明月愣了一下,方才知道自己對方身份早就被看穿了!輕笑了一聲,原本愉悅的表情也瞬間斂下:「什麼條件?」南嶽的目的,也不會簡單吧。
「我們的條件很簡單,澹臺明月在位之年,不得向南嶽出兵!」南宮錦笑著開口。
澹臺明月一愣,原本以為對方的條件會是讓自己出兵,幫忙擊退西武或是東陵,卻沒想到就這麼簡單?!
「怎麼,不肯答應?」南宮錦眸中帶笑。
澹臺明月這才反應了過來!「朕答應!可是,你確定百里驚鴻會答應?」這樣算起來,南嶽怎麼都是虧了!
那傢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反正上次他們切了東陵的水源,她也擔心都流到南嶽北部會不會有洪災,正好輸到漠北來。那狗寒不是拿水換漠北相助嗎?那就用他們東陵的水!而且通商這件事情對兩國的經濟發展都有好處。漠北這支強悍的隊伍也退出了攻打南嶽的盟軍一方,兩邊都算不得是虧,只是相較之和東陵、西武的合約,澹臺明月賺了而已!
「現在,我在你手上不是嗎?」南宮錦笑得狡黠,通商和水源這兩點,百里驚鴻會答應,但是南嶽的那些老古董的大臣卻未必會答應!所以就讓澹臺明月加上自己做威脅,想著她禁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等她回去了之後,不知道有多少罵名等著她,但是為了大局,她也只能一個人扛下了!
這麼想想,她是不是還挺偉大的?
澹臺明月這才開始正視她,整整看了半晌之後,他方才開口道:「那今天,你也是有意落網的吧?」若真是這樣,澹臺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在心中讚歎她聰明,還是覺得感動。
南宮錦點頭:「不然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抓住聰明睿智、才高八斗的我?」
「……」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下無語,這女人,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這臭屁的毛病了!「朕得謝你,縱然在你們的手上折損了我漠北二十多萬鐵騎,但對漠北的千秋萬代來說,還是值得的!」
「那是你笨,不知道率先跟南嶽提條件,不論是今日還是開戰之前,南嶽都會答應你的要求!」南嶽原本就被幾國圍攻,漠北確實是可以在這樣的時候去談條件,為了避免漠北參戰,南嶽必然會答應!
「只是那樣,就落井下石了!」澹臺明月,也並非沒有驕傲之人。
南宮錦雙手環胸,看著他調侃:「是的!漠北皇是真君子!」
這話,讓澹臺明月有些尷尬,抽搐了一下嘴角,沒再理她。
「既然這樣,便派人去南嶽吧,簽署協議,也好放本宮歸國啊!」南宮錦不正經的開口笑道,復又加上一句,「漠北皇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答應我的事,不得向南嶽出兵!」
「放心,澹臺明月的話,素來是一言九鼎!」
……
南嶽五百七十二年,八月初,南嶽皇后被俘。八月中旬,南嶽和漠北簽訂協議。兩軍停戰,並開鑿水道、通商,而漠北百年之內,不得再攻打南嶽。
原本南宮錦以為這件事情出了之後,自己一定會被罵成紅顏禍水什麼的,但是南嶽的那些大臣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火藥已經有這麼牛逼了,心中還對漠北強兵十分的畏懼,一聽說這件事,頓時就覺得他們南嶽是因禍得福了!反正他們這麼多水,分給人家一點怕什麼,通商什麼的,話說他們以前經常託人花高價去漠北買皮毛,也挺不划算的,現下也好。
於是南宮錦不僅沒被唾罵,還被譽為南嶽的福星!
而這一日,也正是南嶽和漠北的合約簽訂之日,南宮錦被赫連亭雨留下來一起參加一個漠北的慶賀宴會。而南宮錦也成為了整個漠北當之無愧的女神,雖然他們不少兄弟都折損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但是也是這個女人帶給了他們福音,此等福音,可以庇佑千秋萬代!
而這半個月,南宮錦都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沒事就去捉弄一下和妖物長得一模一樣的赫連亭雨,在心中想著自己在欺負妖物,時間長了,這兩人的關係便也還不錯!今日是漠北的篝火晚會,熱情的草原姑娘們圍著火焰唱啊跳,手拉著手,顯得十分的熱情洋溢。
南宮錦和澹臺明月、赫連亭雨,還有王庭眾位大臣都看著那邊愉快的姑娘們,終而赫連亭雨沒有忍住,拉著南宮錦的手起身:「錦姐姐,我們也去跳舞!」
「啊?我不會啊!」這種手拉著手伸腿的舞蹈,她還真的不會!
「很簡單的,我教你!」赫連亭雨拉著她,便一起到了那個圈子裡面,姑娘們也將她們兩人的手拉著,南宮錦起初還拘謹,後來也慢慢的跟著她們且唱且笑了起來。
而遠遠的,澹臺明月端著酒杯,隔著火焰看著她的笑顏,靚麗,美艷,就和草原上最廣袤的風一樣打動他的心。由著酒意,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朦朧,也不知道是酒醉人,還是人自醉。
腦中,閃過自己兩次落水,她相救。
閃過她於戰場之上張狂的模樣,閃過那一日王帳之中她給漠北帶來的福音,還有這半月的點點滴滴。他妖媚而華美的眼眸掃著她,定定的掃著她,忽然張口,喃喃念起了漠北的歌謠:「我的愛,只給最美的姑娘。像是火焰一般,燒灼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