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肉之山
“嗬嗬，我不會賭錢。”
本就對賭博不感興趣的林磊，在經曆過諾諾那件事情之後，已經產生了本能般地排斥心理。
“哎呀，不會賭可以學，小帥哥看著就機靈，肯定一點就通，那錢不是贏得很輕鬆嘛！”女人拽著他的胳膊沒鬆手，反倒越來越緊，就像以前電影裏的站街女一樣。
“可要是我贏錢，那你們賭場不就虧錢了嗎？”
林磊一邊說著，一邊稍稍用力掰開了這中年婦女的手，畢竟現在他好歹也是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要換了以前那肯定隻能幹瞪眼。
“……”女人頓時被嗆得沒吭聲了。
林磊這話說得很直白，因為賭場的收入那賺的都是這些賭客們的錢，如果賭客老贏那就代表賭場虧損，所以像這女人一樣，用贏錢來給賭場做廣告詞，簡直就是把別人當傻子，LOW到了極點。
現實中正規賭場的宣傳手段大都是搞區域文化，把賭場辦成當地的特色景點，以此來吸引人流。
這些地方看著人流量爆滿，但事實上除了真正的賭客，或者來娛樂消遣的富豪以外，其實大多數都是因為好奇心而進來溜達溜達的遊客。
“大姐，我隻是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林磊沒想拐彎抹角，反正係統已經在進行畸變現象的調查，水落石出也隻是時間上的事，自己不過是純粹出於好奇才這麽積極罷了。
女人麵子上有點難堪，不過好在林磊的口氣還算比較禮貌，她也沒那麽懷恨在心，隻是既然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潛在顧客，她就不用再巧言令色了。
“說吧，什麽事兒？”
女人從挎包裏掏出一根女士細煙，自顧自地點燃，左手抱胸支撐著夾煙的右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朱唇輕啟緩緩吐了出去，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諂媚，看著更像是個混社會的大姐頭。
“之前跳樓那個人的屍體，您丟到哪兒了？”林磊問話的同時，雙眼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變化。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雖然臉上極力保持著鎮定，但女人持煙的右手還是禁不住顫抖了一下，灰白的煙灰抖落在了她自己的衣服上。
“嘖！”女人微微皺眉，隨手扔掉了煙頭，看起來漫不經心地用手拍打起了衣服上的煙灰，而林磊站在一旁卻看得很清楚，她不過是在借此掩飾慌亂的情緒，雙眼其實早已經暴露了她對跳樓這件事是知情的。
“當時你穿著清潔工的衣服。”林磊繼續說道。
“……”女人沒有回應他，仍然打理著自己的衣服。
“我親眼看見你把他的屍體碎渣清理幹淨，然後打包拉走。”
“……”
“要不然，我去通知警察？或者……克拉夫先生？”
“不要！”
女人突然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幸好自己已經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否則說不定還真會被看作當街調戲中年婦女的色狼。
林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緩緩說道：“那就告訴我真相。”
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倒流了，為什麽偏偏隻有你一個人可以保留著記憶？
此時女人麵如死灰，心底深處的秘密被人發現讓她手足無措，隻得坦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受到時光倒流的影響，隻是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不斷重複著這一個星期裏的生活。”
一個星期……她的意思難道是，時空畸變現象並非隻發生過一次，而是反複地在發生，而且間隔就隻有一個星期，到時間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你就忍受得了這種無限重複的生活？”林磊不禁問道，要是自己遇上這種事可能早就給憋瘋了。
“還能怎麽辦？難道自殺？我可是很惜命的！”女人白了他一眼，似乎話說開了也就沒之前那麽低落。
“那為什麽你要去處理那具屍體，還有，那個墜樓的人到底是誰？”
“那人是誰我不知道，你也看到了，摔成那樣怎麽可能還認得出來？隻不過……”說到這，女人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什麽？”林磊追問。
女人的雙眼充滿恐懼，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那具屍體必須處理，否則它就會變成一個非常可怕的怪物！”
這中年女子叫做卡羅爾，是那家賭場的老板，隻是生意差得不行，加上她又好賭，當第一次發生時空畸變時，她已經欠下了巨額債務，用賭場的門麵還掉大部分債務之後，還不得不在債主克拉夫的大樓裏做清潔工還錢。
當時她正好在大樓外掃大街，卻不想突然從樓頂墜下一個人摔得稀爛，當時她就發現周圍路人的態度開始變得不對勁，似乎對此毫無感覺，所以她也不敢冒頭，隻能裝作沒看見躲在角落。
可是大概一分鍾之後，那堆肉泥竟然開始自行蠕動起來，而且移動速度非常快，路上所有行人都成為了它的攻擊目標。
而且它每吞噬掉一個人，塊頭就會變得更大些，根據卡羅爾的描述，不過半天時間這個軟體怪物竟然吃光了三條街區的人，變成一座龐大的肉山！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整座城市變成人間煉獄，肉泥怪不斷吞噬血肉，不斷成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第一次輪回在滿城的哀嚎聲中結束，當卡羅爾已經充滿絕望之時，她發現那座肉山突然消失不見，殘破的城市已經恢複原貌，人們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在路上行走著。
經過反複確認，卡羅爾這才注意到時間回到了一周之前，她趕緊跑到克拉夫大樓下那個最初的事發地點，發現肉泥怪已經誕生，而這一次依然無法阻止它。
經過了不知多少次輪回，反複在絕望中度過的卡羅爾終於鼓足勇氣，在時光倒流之前，及時趕到了墜樓的事發地點，嚐試著將那堆血肉清理打掃並且分開裝袋，而這一次，肉泥怪終於沒有再出現……
“這件事情還真夠怪誕的。”林磊吐槽道。
如果這裏是現實世界，那麽在聽完卡羅爾的獨白之後，他肯定會以為對方是個神經病，但這裏是潛意識世界，按照係統的說法什麽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林磊不得不將信將疑。
“我勸你別抱著想試試看的想法，你沒有親身經曆過，根本不知道那怪物的可怕。”卡羅爾警告道。
“嗯，在那之後每次輪回開始你就很準時地去清理……不過我很好奇，能帶我去看看那具屍……那灘肉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