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恨意心生
羅城的一個山洞內,如果是從裏麵來看的話,根本不像是個山洞,更像是一個大殿,裏麵裝飾著貴重的奇珍,女婢也著同樣的衣著,幾步一個,伺候在側。
紫杉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金色的大頂,上麵雕刻著奇怪的花紋,紫杉才想起了什麽,立即從榻上坐起,環顧四周,一個女婢端著一杯茶進來,“公主,睡了一晚上了,喝杯茶吧!”
紫杉並沒有接過,“這裏是什麽地方?”
女婢吞吞吐吐道:“這……”
“算了,你們的主子呢?”紫杉知道小丫頭也不敢說,便不再難為,直接要見她們主子。
“主子說讓公主今日先休息,他外出回來會親自來看您的。”女婢說道。
紫杉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無益,便不再問了,眼睛瞟見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是一個很大的池子,紫杉慢慢走過去,裏麵開著朵朵荷花,卻全是白色的,看起來每片花瓣上都是沾滿著水珠,紫杉的眼睛慢慢開始濕潤。
連紫杉也記不得時幾年前的那個午後,剛下了一場雨,紫杉和吳然一起在宮中荷花池的亭子裏,吳然在專注的畫著一幅畫,紫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過了一個時辰之久,紫杉實在忍不住問道:“吳然,好了沒有啊?你都畫了很久了,我都悶死了。”
吳然對著她微笑,“馬上好了。”
過了片刻,吳然把畫從架上取下,拿給紫杉,紫杉看了半天,小嘴嘟著,“這是雨後荷花嗎?為何花瓣是白色的,我們這裏的荷花不是都是粉的嗎?”
吳然搖搖頭,“我喜歡白色的荷花,因為我覺得粉色的太過招搖,白色,多美的顏色。”
“可是荷花有它本來的顏色啊?這麽以來荷花反倒失了它的本性了,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你喜歡的,我紫杉便也喜歡。”紫杉笑著道。
吳然寵溺的看著紫杉,笑了,“我隻是希望我們以後的人生也像這些白色的荷花,那麽簡單,一塵不染,不希望有太多的利益關係,我們隻是我們,好嗎?”
紫杉當時並不知道吳然這麽說的目的是什麽,多年以後,每每想起他的這番話,紫杉明白或許吳然是受到了什麽壓力,是自己的母後,定是自己的母後想要利用這段婚姻,來拉攏吳然的爹,隻是後來,當一切沒有利用價值後,都銷毀了。
女婢看著紫杉的眼睛直直盯著那個池子,淚水順著她瑩白的臉頰滑落,女婢遞給公主一個手絹,“公主,您怎麽了?”
紫杉接過手絹,低頭一看,也是朵白色的荷花,她喃喃道:“是他嗎?”
“公主說的是誰?”女婢問道。
紫杉搖搖頭,拿著手絹,向外走去,女婢想要攔著,卻被紫杉推開,“是他嗎?是他嗎?”紫杉一路走著,一路小聲喃喃著。
這個山洞真的很大,紫杉一路從這間屋子到那間屋子,從這個池子到那個花園,她走的很急,她想要找到她想找的人,卻也在害怕,她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他的出現,還是害怕他的不出現。
她走的很急,腳下踩著一片濕漉漉的荷葉,差一點摔進池子裏,她站定,望著池中,眼神有些空洞,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便直直的向池子中倒去,她的眼睛緊閉,心裏一個聲音,“他會出現的,定會出現的。”
她快要挨著池麵掉進去的時候,她的耳邊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紫杉。”
她猛的睜開雙眼,一雙有利的臂膀環住她的腰,抱她出了池子,把她輕輕的放在邊上,紫杉來不及看清他的樣子,他起身便欲離開。
紫杉看著他的背影,那是他的影子,“是你嗎?”她輕輕的道。
那人明顯怔了一下,沒有回頭,背對著紫杉。
“對不起。”紫杉輕輕說出了這句話,多少次午夜夢回,紫杉想要對吳然說的話。
吳然的嘴角苦澀的上揚,“你想要對我說的隻有這句嗎?”
紫杉慢慢走到他的麵前,他帶著銀色的麵具,眼睛中不似認識他時那般清澈,“是你嗎?你果然還是活著?”
吳然此時認真的看著含淚的紫杉,他的心裏如同刀絞,他上前便把紫杉攬在懷裏,紫杉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
“放開我。”紫杉輕輕的道。
吳然沒有放開,心裏千百次思念的人 就在自己麵前,他又豈會輕易鬆開。
“放開我。”紫杉使勁力氣,才推開吳然,眼睛定定的看著他,“明徹呢?他呢?”
紫杉知道劫持自己的是他,便更擔心明徹的安危,她很肯定明徹定在他之手。
吳然的眼眸變得深重,他使勁抓著紫杉的手腕,“跟我走,跟我離開這裏,等我平定了崢定,等我滅了大崢,我們便會幸福的在一起。”
紫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滅了大崢?滅了我的家人和族人,讓我跟你一起走?吳然,是你嗎?”
吳然的臉龐湊近紫杉,“除了你,大崢王朝的每個子民都該死。”
紫杉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你也是大崢的子民?你也是。”她的聲音提高,想要提醒吳然。
“從大崢滅我全家開始,我便不是,不是。”吳然吼道。
紫杉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向後退著,“不是,你不是吳然,真正的吳然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腦海中那個溫文爾雅的人,此時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看著此時有些發瘋的吳然,紫杉是害怕的,她想要使自己鎮定下來,她靜靜的看著吳然的眸子,“告訴我,明徹在哪裏?”
吳然甚至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時隔多年,再次遇見,紫杉口口聲聲居然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他該死。”吳然的手握成拳頭,慢慢靠近紫杉,紫杉站在哪裏不再後退,她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紫杉,這麽多年,再次見我,你不是問我怎麽在那場大火中活了下來,不是問我我這些年在哪裏又是怎麽度過的?在你的口中心中隻有他,你說,他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