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愛她念她
常年跟在她身後的下人道:“太後娘娘,此事也瞞不住啊,畢竟景王妃是眾人都知道的,我們也難掩眾人悠悠之口啊。”
“幸好宸兒是孤傲冷清之人,接觸的人不多,相信的人也不多,相信有皇帝在,悠悠之口恐也難開啊,扶哀家回去吧,哀家累了。”日漸蒼老的太後,滿目疼惜看著宸兒的背影。
當景亦宸走進皇上的大殿時,皇帝的氣色看起來很好,簡單的行禮,跪拜,“參見父皇。”
崢啟天微微點頭,看著此時似乎不一樣的景亦宸,說道:“宸兒,可有事?”
景亦宸有些踟躕,但最終還是開了口,他知道遲早要說,“父皇,兒子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好。”出乎意料的,他連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景亦宸真的困惑了,“我還未說收回的是哪句話?”
崢啟天拍拍景亦宸的肩膀,表情看起來很是滿足的樣子,“我的兒子本該是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個爭個高低,才有皇家的風範。”
他朗聲笑了起來,但是景亦宸聽的話便明白了,他知道父皇的意思,他道:“父皇,您身子康健,不必急著立儲。”
崢啟天笑後,仍舊看著景亦宸,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便點點頭,“宸兒,這可是你的心裏話?”
景亦宸沒有回答他,隻是簡單的敷衍幾句便準備離開了,崢啟天也不便多問,宸兒的心思沉重,他是明白的。
景亦宸很快便出宮了,他還是如往常一般不喜歡這個地方,但是他現在卻爭著搶著要做這的主人,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了。
思索間,抬頭便看到一身白衣的依兒站在風口處,發絲微亂,但看起來卻是楚楚動人的。
他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還是依舊冰涼,他放在手心,道:“從認識你開始,你的手都是冷冰冰的。”
依兒看著麵前人盯著自己認真的模樣,眼角有些濕潤,從他的手中抽出,臉轉到一邊,不讓他看自己。
“今日是怎麽了?”他問道。
白依搖搖頭,而後主動牽著他的手,指著前方的小道,“陪我走走,可好?”
他點頭,一對璧人便走在宮外的小道上,兩人走得很慢,一路上沒人先開口,但是景亦宸明白,她是話要說。
最終,白依還是先開了口,“景亦宸,現在的你快樂嗎?”
沿著石子小路,他不經意的問出,景亦宸卻站住步子,看著麵前的白依,白依伸手摸摸白皙的臉頰,“怎麽?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他笑著搖搖頭,“我記得你好像問過我很多次這個問題。”
白依知道他說的是誰,她不經意的笑了,有些踟躕,原來騙人的日子是很難熬的,她敷衍道:“大概我的記憶也不如從前了。”
她說完感覺到景亦宸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想要給她些許安慰,她衝著他微微點頭,然後笑了,表示自己沒事。
陽光下,她的笑容真的很美,景亦宸上前兩步輕輕擁住了她,白依頓時有些無措,隻是耳邊的話慢慢傳來,“依兒,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雖然我有些記不清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了,但是我知道在我內心深處、午夜夢回的人定是你。”
依兒輕輕道:“或許是你錯了。”
景亦宸聽她這麽說,慢慢放開她,盯著她遲疑的眸子,“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白依的眼眶有些濕潤,她不是不明白,他越是反複的說心裏念的是自己,越能證明他的心並不確定,但還是輕輕的擁住了他,“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嗎?我有這個資格嗎?”
他點頭,也輕輕擁住她,白依抬頭,春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來了,可是她的這個春天卻滿是苦澀,她輕輕祈禱上天,讓她自私一次可好?就這一次,忘記他的失憶,忘記他的妻子,就這麽自私的愛一回。
景亦宸牽著白依的手回府,剛進府便看到景府的下人站成一排,夜晝正大搖大擺的坐在座位上訓話,看到景王爺回來,才打發了下人們離開。
景亦宸走過去,夜晝也站起身,伸個懶腰,道:“你這景府的下人太過懶散,我得替你管家管教。”
景亦宸點頭,隻有白依知道他這哪裏是管教,分明是封那些下人的嘴,白依對著夜晝努努嘴,胳膊卻被夜晝拉住了,景王爺回了書房,院中隻剩下了夜晝和白依兩人。
“怎麽了?”白依問道。
夜晝盯了她看了半天,最後靠著樹站著,道:“你再這樣下去,最後你比任何人傷的都重。”
“你跟蹤我們?”白依知道他定是看到兩人在小路上相擁,所以才這麽說的。
夜晝歎口氣,“丫頭,你很聰明,但是如果你愛上她,一旦他記起了襲若,你便什麽都不是了,你那時又該如何?”
白依的美眸輕轉,慢慢湊近老頭道:“我讓他愛上我不就行了。”
她果然簡單純淨,連想法都如此,最後,她說的這句連她自己都不信了,過了會,她看著夜晝道:“我跟自己打賭,如果這段時間他愛上了我,說明他根本就不愛那個什麽妻子,我便不算是橫刀奪愛的壞女人,相反如果他真的不愛我,或者恢複記憶把我忘得幹淨,那所有的痛我自己承受著,再說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或許我這樣做,才能換回爺爺的平安。”
夜晝隻是搖搖頭,便離開了,隻留下一句,“你確實跟他妻子一樣,一樣的倔強。”
白依輕輕的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秋千一上一下,她的心也是一上一下的,看著滿園的翠綠,她開始想念,想念不知在何處的爺爺,也想念近在咫尺的景亦宸。
南方真的是個安靜潮濕的地方,每到一處,襲若都能看到牆角處有青苔,離開了京城那個禮儀注重的地方,來到南止,她反倒不挽發了,烏黑的發絲垂下,就像未出閣之前的模樣,但是她知道心卻不一樣,在那裏住著一個生生世世不會離開的人。
冰兒抱著小雪團遠遠的看著小姐坐在小路盡頭的河邊,小跑著便到襲若麵前,襲若聽腳步聲都知道是誰,“丫頭,跑這麽快做什麽?被把小雪團嚇著了。”
說罷,從她懷中接過小雪團,冰兒看了看小姐的氣色,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便逗趣道:“小姐,我們離開了這麽久,冰兒覺得還是南止是個好地方。”
襲若點頭,衝冰兒笑道:“以後我就在這裏生活,也在這給你找個好人家,我們還是不分離,可好?”
冰兒的小臉頓時紅了,襲若之前也逗過她,但是近日看起來十分不同,襲若湊過去,“冰兒,你臉紅什麽啊?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人了?”
她這麽說,冰兒就更窘迫了,手不停的絞動著手絹,襲若伸手拿過來一看,上麵繡著淺淺的“程”字,這字繡的一看就是冰兒的手藝,她不說話,等著冰兒招呢。
冰兒吞吞吐吐道:“上次我傷心,玄程給我的,我便繡了他的名字準備還他。”
襲若看冰兒小臉通紅,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冰兒,我們的一生並不長,有些事情在我們能做的時候,便隨了自己的心意,你可明白?”
冰兒點頭,眼眶有些濕潤,“小姐,在小姐得到真正的幸福之前,冰兒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她的語氣堅決,襲若的眼眶也有些濕潤,輕輕抱住冰兒,“我家冰兒是世上獨好的女子,玄程定會喜歡你。”
冰兒的淚流下,她知道小姐從小便對冰兒好,如同姐妹,但是想到王爺和小姐,她也覺得心疼,“小姐,我們去找王爺,讓他跟著我們來南止,我們離開崢定那個地方,遠離那些紛擾,好不好?”
襲若輕輕扶著冰兒,擦掉她臉頰的淚,嘴邊漾起一抹笑容,“我有冰兒和小雪團陪著,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冰兒知道每次提王爺,小姐表麵不說心裏也是痛的,便不再多言,主仆二人靜靜的坐在湖邊的青苔石上,直到天昏才回。
由於上次紫杉大婚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而且百姓並不知道其中的波折,都以為他們早已經結為夫妻,為了不落人口實,所以紫杉和明徹不可能再舉行盛大的典禮,在紫杉公主的一再要求下,她和明徹的婚禮很是簡單,也並未宴請賓客,他們結婚的那日,鮮有人來,隻有子衿和一些近親的人來了,那日景王府隻來了下人,送來了賀禮,並未見到襲若和景王爺的影子。
大婚後,紫杉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麽,直到有一天子衿哭著跑來,紫杉連忙起身,放下手中的絲線,握著子衿的小手道:“這是怎麽了?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子衿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今天不小心聽到太後和皇上說話,原來宸哥哥是被人找回來了,但是他似乎不記得襲若姐姐了?”
“不記得了?這是什麽意思?”聽子衿說話,紫杉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丫頭到底什麽意思。
子衿急的不行,“就是說他不要襲若姐姐了,現在跟一個陌生的女子在一起,這是我偷聽來的,後來被他們發現,我說我要去提醒宸哥哥,把他叫醒,讓他記得襲若姐姐,太後阻止我,我不聽,太後居然打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