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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寒宸暗較

  夜晝點頭,送皇上離開後,夜晝在景府門前站了很久,想起皇上臨走時在門口說的那句話,他心裏便有些不安,皇上走時說,“當日,初找到宸兒時在林中射箭想要謀殺宸兒的人是宋思成的人,此人也算是人才。”


  他知道宋思成是寒王的人,他不明白明明是暗害自己的兒子的人,崢啟天卻說是個人才,這麽說就是暗示寒王的確有狠厲之才,這也是一個帝王必須具備的品質,看來他猜的沒錯,作為皇帝,崢啟天並不一定會把位子傳給宸兒,那麽如此說來,寒王仍舊是個勁敵,或許多年之後,威脅到夜門滅頂之災的便是現在的這個寒王。


  天牢內,襲若猛的驚醒,額上滿是汗珠,她做了很奇怪的夢,夢中有崢寒,有景亦宸,他們誓死搏鬥,而自己卻站在一處,束手無策,當自己醒來,原是場夢時,她深深地長舒口氣。自從上次那個有毒的食盒開始,襲若便一直做噩夢。


  無意間又丟過來一小包東西,襲若轉頭,又是那個乞丐丟的,說也奇怪,這些天她並沒有吃牢中的飯食,而那個乞丐總能弄些好吃的點心給她,襲若留意過,那些點心都是那些獄卒送來的,那些獄卒對那個乞丐的態度也好些了。


  襲若打開,像往常一樣不客氣的吃了幾塊,忽然轉過頭神秘的看著那個乞丐,眼睛一眨一眨,“喂,你到底有多少錢,供你給那些獄卒啊?”


  那個乞丐搖搖頭,表示沒了,襲若也學著他的樣子搖搖頭,表示不信,襲若湊過去,道:“喂,你能跟那些獄卒打聽宮中或者景府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很意外的,那個乞丐反倒不理她,連看她一眼都不看,最後幹脆,歪在地上睡著了,襲若見罷,嗔怒道:“不說就不說唄。”然後看著那乞丐道:“別睡在那,還是睡在我給你的幹草上,小心地上潮濕身子不舒服。”


  那乞丐象征性的挪了一挪,直到聽到襲若牢房上的鎖動了一下,那個乞丐猛的坐起身來,這下襲若和剛進牢中的崢寒眼神都望著那個乞丐,那個頭發遮住臉的乞丐,又裝模作樣的躺下睡。


  襲若見是崢寒,把點心放置一處,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崢寒的目光從那個乞丐身上移開,手不經意間碰觸到襲若的手,她的手很是冰涼,他脫下自己的外衣,給襲若披上,“這裏本就較陰冷,你體質發寒,還是多穿些。”


  襲若苦笑道:“連你也覺得我要長時間待在這裏啊!”


  她話說的無意,但是崢寒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鎮定的盯著襲若的眸子,“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出去?”說完拉著襲若便準備離開,一旁的獄卒為難道:“王爺,這是皇上交待,我怕……”


  “有什麽事情我擔著,讓開。”他的聲音低沉,卻極具威嚴。


  那獄卒不敢得罪崢寒,但又擔心不好交差,頓時不知如何是好,襲若輕輕鬆開了崢寒的手,“你有這份心,襲若便心領了,我在這裏沒事,是景亦宸把我關進來的,我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親自來接我出去。”


  崢寒回頭,看著倔強的襲若,事到如今她還是相信那個忘記了她的景亦宸,他緊緊的抓住襲若的雙肩,“你明知道我不會放你在這裏受苦的。”


  “你明知道我不會想欠你什麽。”襲若的眸子此時很純淨,讓崢寒無處遁形,他鬆開,反而讓那些獄卒出去,他靠著牢房的牆壁坐了下來,襲若也坐了下來,兩人之間隔開了一定距離。


  “襲若,如果,如果幾年之前,我帶你離開,讓你陪著我受苦,受累,你會同意的,對嗎?”崢寒開口道。


  襲若點頭,突然笑了,“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好像前世就認識似的。”


  崢寒俊逸的麵龐展開一抹笑容,“是我太低估了我們的感情,太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這一生我都注定要為此不安。”


  襲若轉頭看向崢寒,她知道他說的是他心裏所想,她伸出手去,拉著崢寒的手,“閉上眼睛。”


  崢寒聽她的話閉上了雙眼,襲若也一樣,她喃喃道:“想象一下,我的手和清柔的有什麽區別。”


  她的話問的真切,崢寒想了一下,道:“你的手很冰冷,而清柔的卻是溫熱的,她總喜歡說,我的手冰冷,所以她的手才能給我溫暖,她的眼睛很像你,但是卻和你不同,我在她的眼中能看到我的喜怒哀樂,她說過,愛一個人,眼裏心裏便都是他,她總說我的眉毛愛皺成一團,殊不知她的雙眉也愛皺著,她……”


  崢寒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轉頭看時,襲若正睜著雙眼看著自己,崢寒無奈的笑了,襲若也笑了,鬆開了崢寒的手。


  “我隻問了你一句,你卻說了清柔公主這麽多,你注意到了嗎?你說話的樣子,嘴角都是上揚的。”襲若認真的說道,她知道此時此刻,清柔公主已經深深的紮進崢寒的內心,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襲若接著說:“我們總會去在乎一些未完成的事情,總會去在乎那些遺憾,但是我們卻忘了如果遺憾不再是遺憾,那麽我們之間便沒有了任何意義,如果人的一生是完整沒有遺憾的,那麽我們的心也是不完整的,我們往往去在乎那些得不到的,卻忘了自己正在失去。”


  崢寒聽襲若靜靜的說著,仿佛聽一個老朋友講著一些老故事,他們談了很久,像是久別的朋友,直到天漸漸亮了,崢寒才起身,臨別時,他道:“我會護你周全,哪怕不是為了愛,作為朋友,我會護你周全。”


  襲若點頭,看著崢寒離開的身影,她知道崢寒已經愛上了清柔,她心裏該是高興的,但是卻覺得有些苦澀,原來時間真的是可怕的東西,原來失去一個人的愛也會讓人痛楚,但是她知道這種痛楚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好的。


  聽到響動,襲若轉身看著那個乞丐不由笑了,“像你這般多好,吃吃睡睡,完全沒有半點傷心。”


  那個乞丐沒有回應,眼睛專注的看著一個方向。


  時間在不知不覺得過去,對於襲若的事情,似乎沒有人再去提起,皇宮中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上,眾官員勸諫皇帝早立儲君之位。


  朝堂上,宋思成靜靜的站立,皇上看了他的奏折,道:“宋卿,你力薦崢寒的理由是什麽?”


  宋思成似乎早就有所準備,道:“稟明皇上,寒王在未封王之前便已經在邊關立下功勞,自迎娶清柔公主封為王,又至朝安封侯,在朝安的建樹眾人可矚,望皇上詳查。”


  “那你可知當年朕為何讓他去了朝安?”皇上不緊不慢道。


  宋思成沒有半點的慌張,他知道皇上的意思,無非是想要提起當年路線圖丟失,寒王勾結木啟的事情,他道:“回皇上,當年的事情並沒有證據,皇上也沒有過分追查,而且現在木啟國和大崢交好,清柔公主已經成為寒王妃,微臣覺得此不算是寒王的汙點。”


  他果然能言善辯,皇上把目光投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崢寒,感覺到皇上的目光,崢寒抬眸,走到前麵,“兒臣惶恐,當年之事卻是兒臣疏忽所致。”


  皇上點點頭,“這才是大家風範,要敢於對自己的事負責人,景王可有話說?”


  景亦宸從來在朝堂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但當皇帝問他時,他又不得不說,“兒臣以為君王之才,在於明智,而非功勳,而寒王的屢戰奇功,倒是大將風範。”


  景亦宸的話說的巧妙,表麵看起來是褒揚了崢寒,其實卻在暗示崢寒隻適合做將軍之才,而非君王,聽他這麽說,宋思成反倒打斷道:“景王說的沒錯,史上的江山都是君王在馬背上打下的,我們大崢也是如此。”


  景亦宸笑而不答,他知道說下去也無任何意義,他隻是想讓朝堂之人明白,他並沒有打算讓出儲君主位。


  皇帝最終隻是以身子不適便退了朝,下了朝堂,景亦宸卻被崢寒攔住了,他道:“你可以對任何人冷漠,但是唯獨對襲若不行,你把她關進天牢,這並不像你之前會做的事情。”


  他抬眸,看著崢寒,“寒王,你現在做的事情,說的話,可不像是未來君王會做的事情,怎麽?你要是在乎她,大可去求了皇上放了她,不過在這個緊要關頭,你不會為了一個區區的女子而讓父皇看低你吧!”


  崢寒從未見過景亦宸這般模樣,如果說之前他是冷漠的,那麽現在的他卻渾身是刺,崢寒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如果你不愛她,當年為何非要從我手中搶過,她那般驕傲的女子,為了你已經成了現在這般,你還她如何?”


  聽完他的話,景亦宸狠狠的甩開了崢寒的手,“我告訴你,我不想聽到有關那個女子的任何話語,她讓我覺得心煩,她……”景亦宸沒有說出來,每次提到她,心裏都覺得悶悶的,如同刀剜,他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麽,所以他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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