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事實敗露
景亦辰卻是對白依好了幾分,總會賞賜很多的東西給她,有時也會陪她用膳,但是卻從未在白依宮中過夜,他在擔心和害怕什麽,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他欠了她,他曾經那般愛她,現在卻冷落他,是他的錯。
這日陪白依用完膳出來,小春子道:“皇上,太皇太後娘娘請您過去呢!”
“皇上還是去吧。”依妃勸道,皇上點頭,便帶著小春子等人離開了。
白依夾了一塊甜食放進嘴裏,如同嚼蠟,她苦笑,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每日都能見到他,為何自己的心還是覺得離他那麽遙遠,而又是為何他不願讓她為他生一男半女,為什麽?
到了太皇太後的宮中,太皇太後的身子看似不爽,子衿那丫頭在一旁照看著,看著皇上過來,子衿連禮也沒行,把頭轉到一邊,還道:“早知道太皇太後把皇上請來,我就不來了,我可不喜歡見到薄情寡義之人。”
她本是心直口快之人,景亦辰也並未放在心裏,隻是太皇太後嗔怒道:“子衿丫頭又胡說了,他是天子,便不在是你的宸哥哥,不得放肆。”
子衿起身,匆匆行了禮,便跑了出去,她想起皇上把襲若姐姐放在冷宮,心裏就難受,其實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襲若說什麽在宮中趕製繡活沒空見人,其實就是被皇上關起來,不許外人探視罷了。
“宸兒,不要跟子衿丫頭計較,她就是這脾氣。”太皇太後起身靠著,說道。
皇上行了禮,道:“朕明白,她的性子朕了解,不會在意,皇祖母找朕來,是為何事?”
“大崢的大事。”太皇太後的聲音明顯提了起來,像是有了精神,景亦辰無言,讓皇祖母說下去。
太皇太後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而對於一個君主來說,無後便是無德,因為無後,大崢子民的千秋萬代便得不到保全,你明白皇祖母的意思嗎?”
景亦辰的嘴邊似乎噙著一絲無奈的笑容,“皇祖母是要朕選妃嗎?”
太皇太後沒想到景亦辰一語中的,便直點頭:“皇上能答應哀家的要求嗎?”
“等等便好。”景亦辰隻說了四個字,他沒有接受,便也沒有拒絕,隻是太皇太後實在不知他在等什麽。
他的眸子深沉,太皇太後不知道那裏麵到底承載著什麽,“宸兒,在等什麽?等到江山穩固的那天嗎?”
景亦辰抬眸,看著太皇太後關切的神情,他輕輕笑了:“等到,應該等不到來年春天。”
他的話說得輕鬆,太皇太後也不能再說什麽:“罷了,依你的意思吧!”
景亦辰站在殿中央,眼神有些發呆,他在等什麽,除了他,沒有第二人知道。
剛出了殿門,便和太後撞了個正著,看來太後也是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景亦辰對太後也是很好,道:“母後今日可好?”
太後看了皇上一會兒,眼神中有些異樣,皇上屏退左右,太後忽然帶他到了僻靜的地方,她道:“有些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皇上待母後很好,母後也不希望皇上一直錯下去。”
皇上有些聽不明白,太後道:“上月太醫院告老辭鄉的吳太醫,是我本家侄子,他臨走時曾經暗示過本宮,依妃從來無孕,定是依妃是吃的藥讓她有了懷孕的跡象,是他在最後一次依妃所謂的流產把脈的時候發現的,因為那日是他自己把的脈,不敢亂說,隻告訴了母後聽,你可聽得明白?”
皇上愣了一下,“謝母後關心,許是朕冷落了她,她才如此想盡辦法讓朕注意吧,朕反倒真的不怪她,至於她陷害若妃一事,若妃也安好無恙,就此作罷吧!”
“皇上真的如此想?”太後問道。
皇上微笑:“朕隻能如此想。母後能告訴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嗎?朕真的不相信那吳太醫便是您的侄子。”
太後知道瞞他不過,便也長舒一口氣道:“紫衫公主求母後的,這是她發現的,但是卻是事實。”
告別太後轉身離開,卻發現他身邊的小春子看著他道:“皇上,奴才不是故意聽見的。”
“罷了,朕知道你在後麵,不要對外人提起。”皇上說道,小春子趕緊點頭,但是心裏也是替皇上不平的,那個依妃居然這麽欺瞞皇上,真是不該饒恕。
皇上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小春子不敢說話,反倒是小丁子說道:“皇上,有些事奴才覺得你喜歡便做,不喜歡便不做,何苦勉強自己呢?”
小春子趕緊示意小丁子住口,居然在這妄測聖意,是不怕死了嗎?景亦辰看小丁子閉了嘴,回頭看小春子呲牙咧嘴對著小丁子使眼色,他笑了,道:“怎麽不讓他說下去,小丁子,你繼續說。”
皇上在一個石凳子上坐下,小丁子幹脆跪下道:“小丁子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皇上,你雖然每日都去依妃娘娘那裏,但是奴才從來沒見你笑過,奴才鬥膽,如果你不喜歡,幹脆就不要去,你惦記若妃娘娘,便去找她,奴才記得,之前你見到若妃娘娘時,哪怕是發脾氣,眼神中也是有神采的,這些日子奴才卻覺得你過的反倒不如若妃娘娘安心了。”
他說了一大串,小春子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小丁字還真的什麽都敢說,隻是皇上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輕輕開口:“這麽說來,這些日子不見朕,她倒是過得很好。”
小丁子點頭,景亦辰看這個看似不大的小太監,懂得到多,不禁笑了,起身拍著他的肩膀道:“起身吧!你也是隨性之人。朕便去看看。”
景亦宸的話說完,小丁子便開心起來,他就知道皇上的心裏還是有若妃娘娘的。
小春子用手肘杵杵小丁子:“喂,你得了多少好處啊,便這麽不怕死的替若妃求情。”
小丁子吐吐舌頭道:“因為若妃娘娘是好人,對,她是好人。”他知道宮中的貴人很多,卻沒有一個願意為一個區區的奴才求情,哪怕這個奴才是為了主子獲罪也無人搭理,而若妃卻不是,她曾經說過,人沒有貴賤之分。他不會忘記若妃娘娘對他的恩情。
景亦辰的步子加快,他有幾月沒見若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的那份期盼到底源自哪裏,他掩飾不住嘴角的微笑,對於依妃的欺瞞,他不知要如何?自從那日她酒醉說出那些話,他總是覺得是他愛了她,卻也丟了她,讓她難過是他的錯,幾月前他醉酒那日,他們卻也有夫妻之實,是否懷孕或許真的不重要,對於她的一生,從他把她帶入皇宮,帶入他的生命那天開始,他便有了責任。
直到現在他沒有因為她的無孕而難過反而會因為襲若得無過而欣喜,因為無孕襲若就沒有害她流產的罪名,直到一個太監跑的匆忙摔倒在他的腳下,他才停止了思考,他才停住了步子。
原是小太監被花石子絆倒了腳,才摔倒的,手中的酒灑了一地,也濺在了景亦辰的衣袍上。 “走路沒長眼睛嗎?衝撞了皇上。”小春子嗬斥道,一邊低頭拿著給手絹給景亦辰擦拭。
小太監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小春子一邊擦,突然拉著皇上的袖口使勁聞了幾下,景亦宸道:“怎麽了?可是發現了什麽?”
“皇上,奴才總覺得在很久之前在哪裏聞過這個氣味,酒中參雜著些什麽氣味,很熟悉,奴才一時想不起來?”小春子卻是覺得奇怪,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罷了,回去換身衣服吧!”他打發了那人,那人卻是膽小之人,嚇得直哆嗦,不敢多言,卻也不動。
小春子也實在覺得奇怪,道:“皇上,奴才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蹊蹺,要不你看這小太監嚇得……”
他的話剛落地,小太監便忙著磕頭,道:“皇上,皇上饒命,不是奴才的主意,都是雪融,她吩咐奴才拿這些酒給守門的侍衛喝,趁著他喝暈了過去,她好混出宮去,拿,拿些宮中的首飾出去變賣。這和奴才沒什麽關係,饒命!”
可見他的膽子多小,一嚇便全招了,他的話說完,景亦宸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小丁子發現小春子的臉色更不好,熟料,小春子也“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的麵前。
“奴才該死,奴才疏忽了,定是犯了大錯。”他的眼淚幾乎都流了出來。
這天一大早,襲若和冰兒還未來及用早飯,錦子銘便在院中叫著襲若的名字.
襲若本正在案子前抄寫詩句,冰兒在一旁研磨,聽到聲音,開始有些不相信,道:“冰兒,可是聽到了什麽?”
冰兒點頭,“我猜是錦少爺。”
“我看他是不要命了。”襲若立即起身,盡管錦子銘不顧一切,但是違抗聖命私闖冷宮,也是條大罪。
打開門,錦子銘正在石桌前坐著,看神情是有什麽大好事一般,不過再有大好的事情,襲若心裏最在意的還是他私闖冷宮的罪名,就算景亦宸不追究,也難免宮中其他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