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天行已死？【1/3】
「薩爾曼大師，您看到的占卜畫面，跟我要找的人，有關係么？」
星殞劍尊看著滿臉震驚惶恐的薩爾曼大師，沉聲問道。
秦玲也巴巴地瞅著這老頭，暗自腹誹這老爺子怕是有點不靠譜——叫您占卜天行，您怎麼扯到什麼「魔鬼」身上去了？
天行跟魔鬼，有哪怕一丁點的關係么？
在星殞劍尊和秦玲注意下。
薩爾曼大師調整了一下情緒，神情沉痛地說道：
「劍神大人。
「雖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如實告訴您這個沉重的消息——
「根據我對占卜的解讀，您要找到的那個人……
「或許，已經被那個向著極北防線而去，沿途不斷收割靈魂的魔鬼……
「給收割了。」
哈？
秦玲瞪大雙眼，表情錯愕。
劍尊則皺了皺眉頭：
「大師，您這個解讀……」
薩爾曼大師道：
「占卜的結果肯定是不會錯的。
「這位秦小姐，與占卜對象有著極親密的關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命運交織在一起，通過她，是一定能看到占卜對象的線索的。
「既然我通過秦小姐，看到的是一個收割靈魂的魔鬼……
「那麼毫無疑問，占卜對象的靈魂，已經被魔鬼收割。
「抱歉，三位，請節哀……」
當然還有另一種解讀方式，他並沒有說出來：
占卜對象，本身就是那個收割靈魂的魔鬼。
可這種解讀，無疑比前一種更加荒謬——星辰劍神要找的人，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一個很優秀的晚輩。
那樣的少年人，怎麼可能是那種恐怖的大魔鬼嘛！
所以這個解讀，薩爾曼大師覺得太過離譜，就沒有說出來。
而聽了薩爾曼大師的解釋。
秦玲身子微微一晃，臉蛋唰一下變得慘白，手掌死死抓著胸口，眼裡閃爍著淚光，用滿是無助與企求的目光看向星殞劍尊，像是在求她否定薩爾曼大師。
星殞劍尊則是深深皺著眉頭，沉吟了好一陣，方才對薩爾曼大師說道：
「感謝大師的占卜。我現在就要前往極北的冬鬼之域，就不跟大師您敘舊了。
「大師放心，如果碰到那個『魔鬼』……我會出手的。」
說完，對薩爾曼大師點了點頭，揮手放出兩道星辰劍光，裹起秦玲、小凌，帶著她倆直接從觀星台上衝天而起，朝極北方向飛去。
薩爾曼大師沖著劍尊飛快遠去的身影揮了揮手，搖頭嘆了口氣：
「現在去，只怕已經晚了。就算戰勝了那個魔鬼，也最多……只能讓他的靈魂不再受苦，得到解脫。」
說完又是精神一振，匆匆趕去傳訊室，要用魔法傳訊裝置，通知極北防線提高警惕。
夜空中。
秦玲顫聲說道：
「劍尊，天行他……」
星辰劍尊安慰道：
「玲兒你放心，天行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用這個世界的力量對他進行占卜，並不一定能絕對準確。
「再說，我相信我的感覺——天行是有大氣運、大機緣的。自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在我看來，這個占卜，或許只是昭示著，天行即將遭遇一場危機。那個魔鬼，只是代表『危機』而已。
「但以天行的大氣運，這場危機，也許根本奈何不了他。」
聽了劍尊這番話。
秦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地點頭：
「對，一定是這樣的。劍尊您跟天行見過面，親眼看到過他，您的感覺才更靠譜。」
劍尊笑了笑，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盡在掌握的模樣，可飛行的速度，不知不覺，又加快了三分。
就在星殞劍尊帶著秦玲、小凌，連夜趕往極北防線時。
楚天行已經順藤摸瓜，連續收割了好幾茬噬魂精靈的滲透小隊，囚魂煉獄的牆上又糊上了二十多張哀嚎的面孔，魔蜥小黑也吃得肚皮溜圓。
然後在天色微明之時，他與薛子薇便抵達了極北防線，看到了那座佇立在雪原之中，高達兩百多米，左右一眼望不到邊的宏偉城牆。
「假的吧？」
看著那山一般高大，山脈一般綿延的巨大城牆，薛子薇不禁驚道：
「以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怎麼可能造出這種長城？」
楚天行眯眼打量著那巨大的城牆，凝視著城頭之上，三三兩兩的零星身影，淡淡道：
「凡人國度的生產力，當然造不出這種城牆。
「不過這是神祇的遺迹，是這個世界的五大支柱神製造出來，保護人類國度的。
「正因此，在五神沉睡之後，人類才能在這長達數千年的漫長拉拒戰中，始終將各種邪魔拒於四極之地，令它們無法攻入人類國度腹地。」
薛子薇問道：
「那五大支柱神，有罡氣境強么？」
楚天行笑道：
「可能還在罡氣境之上。
「不過這個世界，自五神沉睡之後，超凡力量的上限，是在持續衰落之中。
「到了現在，表現力只相當於頂尖真氣境的強者，就已經是這個世界本土強者的極限了。並且數量還很少。
「而我們的世界，子薇你知道的，靈氣復甦的節奏一直未曾停下，靈氣潮汐始終在漲。
「一百多年前，真氣境就是我們世界的頂峰。
「可隨著靈氣潮汐持續高漲，一百五十年前，出現了第一個罡氣境。
「這樣的趨勢持續下去，在未來，應該也會出現罡氣境之上的境界吧。
「就是不知道，會是哪一位率先突破新的境界了。」
薛子薇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覺得會是我師公……」
楚天行呵呵一笑：
「我倒覺得會是星殞劍尊。她最年輕，當年在准大宗師階段，凝鍊的真氣種子數量，也是世界第一。」
「星殞劍尊是很厲害啦，可同樣因為她太年輕，積累未必比得上我師公那樣積累深厚的老牌罡氣境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好了，不閑聊了，子薇你易容改扮一下，咱們再過去通報噬魂精靈的情報。」
當下薛子薇便接過楚天行自指環中取出的各種化妝品，開始了易容改扮。
很快，她就把自己化妝成了皮膚黝黑、面目全非，光頭上還有著一大塊紫紅色斑，讓人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的丑小子。
又換了身麻布衣服，裹上繳獲的皮毛大衣，頓時又平添幾分土氣。
楚天行圍著她轉了兩圈，點頭道：
「不錯，你現在這模樣，即使再飢不擇食的惡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興趣了。」
「天行你不化妝么？你這麼帥，也有風險呢。」
「沒必要。我又高又壯，威懾力很強的。你看之前遇到的那些士兵，不都對我毫無興趣，只想殺了我，搶走你么？」
「也是哦……」
楚天行只披上一件皮毛大衣，將自己裹得跟頭狗熊似的，便與薛子薇向著那巨大的城牆行去。
很快，二人就出現在城上守衛的視野中。
正繼續向著城牆靠近時，幾記破空聲傳來，幾根長箭從天而降，斜斜扎入兩人前方不遠處的積雪中。
「停下！」城上傳來一把扯著嗓子的嘶吼聲：「說幾句話！」
「我們是人類冒險者！志願深入冬鬼之域打探冬鬼情報！」
楚天行氣沉丹田，將聲音送上城頭：
「我們帶來了至關重要的情報！」
城上再次傳來喊話聲：「什麼情報？」
楚天行道：
「事關重大，我要面見你們的指揮官！」
城頭幾個士兵商議一陣，又仔細觀察了一番二人，確定只有區區二人，沒什麼威脅，加上冬鬼陣營中，不可能有活人存在，因此便大聲喊道：
「等著！」
稍微等了一陣。
二人上方，距離地面五十米處，打開一道門戶，垂下兩根繩子。
有人從那門戶中探頭出來，看著他倆大聲道：
「冬鬼前鋒快到了，所有城門都已徹底封閉，你們只能從這裡上來。」
楚天行聳聳肩，走到城牆腳下，抓住繩子，腳蹬著城牆，快速向上攀登。
薛子薇跟在他後面附繩而上。
看著兩人靈活矯健的樣子，那在城牆門戶前等著他們的士兵嘀咕道：
「身手不錯嘛！」
後面一個士兵笑道：
「要是沒有幾分身手，又怎麼敢深入冬鬼之域打探情報？
「說起來，今年民間的冒險者，似乎比往年多了許多？
「這兩天已經有好幾撥冒險者帶著情報過來了。」
兩個士兵隨口閑扯時，楚天行與薛子薇已經先後上來了。
兩個士兵關上門，帶著他倆走進一道低矮狹窄、彎彎曲曲的甬道，走了好一陣，才走出甬道，來到一條城牆內部的走廊中。
又在那長廊中走了好一陣，前方出現一座敞開的大門。
門邊有四個身披鐵甲、全副武裝的守衛，門后是一間稍顯寬敞的辦公室，一個滿臉絡腮鬍子，壯得好像狗熊一般的大漢，就坐在辦公室里，就著昏暗的油燈書寫著什麼。
「這是我們的千夫長，卡沙爵士。」
那帶著二人過來的士兵說道：「你們有什麼情報，就向他彙報吧。如果真是重要情報，卡沙爵士會向上面的將軍們彙報的。」
說完又過去通報了一聲。
千夫長卡沙爵士抬首看了楚天行、薛子薇一眼，示意守衛帶他們過來。
兩個披甲守衛來到楚天行二人面前，示意他們交出武器。
兩人便將隨身攜帶的重劍、匕首交了出來，兩手空空的走進了卡沙爵士的辦公室。
卡沙爵士巨手拈著一枝小小的鵝毛筆，繼續伏案書寫著，口中說道：
「聽說你們是民間冒險者？帶來了重要情報？」
卡沙爵士並沒有懷疑兩人的來歷。
因為冬鬼的陣營中，不可能有活人存在。
冬鬼比較死板，對一切活物，有著不明原因的刻骨仇恨，因此從來不留俘虜，凡是落在它們手上的活人，全都被轉化成了冬鬼。
這讓一些怕死的軟骨頭，想做帶路黨都沒有機會——
話又說回來，就算冬鬼有控制活人的手段，在這神祇的遺迹之中，那些手段也會失效。
被控制的活人一進入城牆，瞬間就會被解除一切邪魔法術的控制，恢復自由。
所以幾千年來，冬鬼陣營之中，還從來沒有活人出現過。
面對卡沙爵士的詢問。
楚天行沉聲說道：
「不錯，我們帶來了至關重要的情報。」
他並沒再有賣關子，直接就把情報說了出來：
「冬鬼之王，與一支名叫噬魂精靈的異類種族結成了盟約。
「噬魂精靈應冬鬼之王之請，派出多支滲透小隊，試圖偽裝成人類冒險者，滲透進極北防線，在冬鬼大軍攻城之時，裡應外合破壞防線。」
聽到這裡，卡沙爵士不禁笑了：
「你是說，冬鬼派人偽裝成人類冒險者，試圖滲透進我們的防線？」
「是的。」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卡沙爵士笑容收斂，冷哼一聲：「冬鬼陣營之中，就不可能有活物存在。而如果派出死人……當我們是瞎子么？」
楚天行道：
「那支噬魂精靈，雖然是活物，但因其邪惡的本質，並未被冬鬼視作目標，反而被它們看作了『同類』。」
卡沙爵士搖頭：「不可能！幾千年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楚天行道：「噬魂精靈是最近才出現的，與冬鬼一樣，也是來自異位面的邪魔。
「他們的長相與人類沒什麼差別，但身形看上去普遍比人類更瘦削修長一些，最重要的是，他們都長得很英俊，武器裝備也都非常精良。還有一個重要特徵，他們的耳朵，比人類稍微尖長一點。
「卡沙爵士，我不知道最近是否有什麼自稱人類冒險者的小支隊伍，進入了長城。但如果有的話，您可以派人去看一看他們，看看他們的特徵，是否跟我說的一樣。」
卡沙爵士雖然有些頑固，但楚天行神情篤定，言之鑿鑿，這讓這位志願前來戍守的低階貴族勇士，也不禁有些舉棋不定。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只是派人去查探一下，倒也費不了什麼功夫。」
思索一陣，他伸手拉了拉書桌旁的一根細繩。
有鈴鐺聲，從旁邊一間小廳中傳來。
很快，就有一個文書打扮的男子快步過來，躬身道：
「爵士，有什麼吩咐？」
卡沙爵士道：
「去查一查，看看最近有多少自稱民間冒險者的小支隊伍進入長城。不止我們這一段防線，附近其它千夫長負責的防禦段，也請同僚幫忙查看一下。
「另外，看看那些民間冒險者，是否普遍身形瘦削修長、相貌英俊、武器精良。還有，注意一下他們的耳朵，看看有什麼特別的。」
「是！」那男子一絲不苟地用筆抄下卡沙爵士吩咐，退了下去。
「至於你們……」
卡沙爵士看向楚天行二人：
「既然你們說，自稱民間冒險者的人，可能是冬鬼派來的間諜，那你們自己同樣也有嫌疑。
「我會給你們安排溫暖舒適的住所，不算可口但足以吃飽的食物，讓你們好好休養。但也會派人盯著你們，直到確定你們的情報無誤，洗清你們的嫌疑。」
楚天行微微一笑：
「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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