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夥計，時代變了【2/3】

  楚天行原以為能看到一場鋼鐵與鋼鐵之間，duang、duang有聲，火星飛濺的激情碰撞。


  沒想到那位疑似劍尊手下機械戰士的冷臉守衛，走著走著，突然把手往後腰上一抹。


  然後他手裡就多了一桿巨大的管子。


  「再見。」


  冷臉守衛冷冷說著，將那口徑接近二十毫米，差不多可以稱作「手炮」的巨大管子，對準了那個大半身子已經鑽進窗口的裝甲人。


  當冷臉守衛背後掏出那根巨大管子時。


  裝甲人雖然臉戴面具，看不清表情，但車廂里所有的囚徒，都看到他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獃滯動作。


  然後那稜角分明的金屬面具下，便傳出一聲低罵：「次奧……」


  可惜只罵到一半，冷臉守衛手中的巨大管子，就已轟地一聲，噴出一道火光，在不到三米的距離上，準確地糊了那裝甲人一臉。


  震耳欲聾的巨響還在車廂里回蕩時，裝甲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好不容鑽進來一半的身子，被那糊臉一擊，狠狠轟了出去。


  雖然看上去並沒有破甲，但裝甲人明顯已經被遠遠轟飛，掉落到了列車下邊。


  冷臉守衛一邊重新裝彈，一邊在眾囚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邁著精準穩定的步伐，大步走到那道被破開的窗口前。


  之後他也不探頭出去觀察，就單手舉著那巨大手槍，槍口向上，穩穩站定，像門神一樣守在了這裡。


  列車仍在飛馳，並未停下。


  眾囚徒面面相覷一陣，個個面現遺憾沮喪之色。


  尤其是那個和裝甲人對過暗號，自稱「大理寺錄事」的中年人，更是一臉頹喪地閉上了雙眼。


  轟轟！


  這時，又有兩聲巨響，自前後車廂隱隱傳來。


  巨響聲中，車身都隱隱震顫了兩下。


  那中年人頓時一個激靈，驀地睜開了雙眼。


  其餘囚徒，也同時精神一振，再度面現期盼之色。


  冷臉守衛卻毫不動容，甚至眼珠都沒有朝其它方向瞟上一下，繼續舉著巨大手槍，紋絲不動地守在窗前，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夜色。


  忽然，車窗外，隱隱傳來一陣強勁有力的發動機轟鳴，像是有一輛機車，正在與列車平行飛馳。


  隨後就聽嗡地一聲輕響，一枚利箭自窗外激射而來，直刺冷臉守衛眉心。


  冷臉守衛空著的左手飛快一抬，在箭頭距離他眉心尚有寸許時，一把攥住箭桿。


  但這時那圓錐形的箭頭忽然紅光一閃，嘭地一聲爆炸開來。


  這爆炸並不猛烈，範圍不過方圓三尺，連距離窗口最近的一個囚徒，都未受到波及。


  但冷臉守衛乃是將箭桿攥在手裡，且箭頭距離他眉心不過一寸。


  如此近距離爆炸之下，那冷臉守衛就算是能夠內力外放、布氣成牆的高手，至少眼睛也要被炸瞎。


  然而。


  在囚徒們期待的目光注視下。


  那被爆炸糊了一臉的冷臉守衛，卻仍舊紋絲不動地站著，舉槍的右手飛快地放平、伸直，槍口對準槍外，轟地放了一槍。


  雷鳴般的槍聲響起的同時，窗外亦傳來轟隆一聲爆炸巨響，隨即一團碩大的焰球，在車窗外三十幾米處轟然騰起，很快又被飛馳的火車遠遠拋開。


  先前那發動機的聲音亦是戛然而止。


  顯然之前那跟著列車的機車，已經被冷臉守衛一槍打爆。


  車廂內一時鴉雀無聲。


  眾囚徒臉上又滿是失望。


  忽然有人小聲說道：「看，他受傷了。」


  眾囚徒定睛一看，就見那正在裝彈的冷臉守衛，其剛才攥住了箭桿的左手，已然血肉模糊，正不斷往下滴淌著鮮血。


  不過奇怪的是……他的骨頭色澤好像有點不對，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處，似乎隱隱呈現合金一般的銀白色澤，還閃爍著金屬冷光？


  橫練功夫已經練到了骨頭裡？


  骨骼已經堅韌得跟合金一般？

  可是，若橫練功夫強到了這種程度，理論上應該最為堅韌的手掌，無論如何都不該皮開肉綻啊！

  就在這時，冷臉守衛驀然轉身，霍地望向方才那個跟裝甲人對暗號的中年人。


  車廂內的囚徒，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不過更讓他們駭然的，是冷臉守衛此時的模樣。


  只見他半張臉的臉皮，赫然已被方才的爆炸生生撕裂，現出部分呈銀白色澤，光滑緻密、質地宛若合金的眉骨、顴骨。


  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左眼，竟是變成了一隻閃爍著紅光的電子眼。


  「這，這是什麼怪物？」有囚徒牙關打顫地說道。


  「全金屬內骨骼模擬機械人……科幻故事裡的東西。」有人聲音發顫，又極盡冷靜，還帶點嘲諷地說道：「嘿，知識就是最大的力量？東廠都已經用上機械戰警了……」


  正說時，那露出了部分真面目的冷臉守衛，已將槍口對準那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目瞪口呆，滿臉驚駭地看著冷臉守衛，渾身發抖、嘴唇發白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軍事科技都被打壓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先進的機械人？」


  正說時，冷臉守衛已將槍口對準了他椅子下方的地板。


  就在冷臉守衛槍口下壓之時。


  中年人椅子下面的地板驀地碎裂開來，現出一個直徑半米的圓形大洞。


  一條穿著黑色外骨骼裝甲的身影，自破洞中飛快地探頭出來，還未及躍進車廂，冷臉守衛已扣下扳機，又是一槍糊臉，將那人轟了下去。


  楚天行看得分明，這試圖從車底鑽上來的裝甲人，面部裝甲有刮蹭和焦糊痕迹，顯然正是之前被冷臉守衛一槍轟出窗外的那人。


  現在又被一槍轟下去不說，下場比之前還要凄慘。


  因他跌下去之後，車底傳來一陣叮鐺亂響，車身都隨之狠狠震動了幾下。


  怕是已經不幸被碾成了渣渣。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有人試圖突入進來。


  又過一陣，一個同樣面無表情、步伐精準的警衛走進車廂，與那受傷的冷臉守衛一起，把那個已經全身癱軟、滿臉絕望的中年人押走。


  之後又有幾個氣勢完全不同，一看就是正常人的警衛進來，補上了地板破洞和被破壞的車窗。


  待警衛們離開后，車廂又被徹底封閉，再看不到窗外的情形。


  先前的所有動靜，也徹底消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節能燈清冷黯淡的燈光中。


  有人輕嘆一聲：

  「失敗了啊……」


  有人疑惑道：

  「白蓮教這次行動，有點奇怪啊，居然沒有派出武功高手……」


  「白蓮教？那根本就不是白蓮教好吧？」


  有個前錦衣衛冷笑道：


  「還沒看出來嗎？那些劫囚車救人的，目標僅僅只是那個大理寺錄事而已，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拯救目標——至少我們這節車廂是這樣。」


  「那不是白蓮教的話，他們會是什麼人？」


  「我哪兒知道？也許是一群傻瓜？以為掌握了一些先進技術，就可以反抗朝廷？嘿，卻是沒有想到，東廠的技術，比他們更先進！」


  「這可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東廠越厲害，咱們不是越沒希望了嗎？」


  「你以為咱們還有希望？省省吧。白蓮教案，可是星殞劍尊親自督辦的，咱們這群人，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嘍！」


  「你這個人，怎麼老是發布這些失敗言論，陰陽怪氣地打擊大伙兒？」


  「我只是幫你們認清現實。另外，看到你們絕望的樣子，我心裡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你特么真是個混蛋！」


  一陣令人喪氣的議論過後，車廂再度安靜下來。


  囚徒們哀聲嘆氣一陣，都心灰意冷地地閉上了眼睛，睡覺去了。


  楚天行全程冷眼旁觀，沒有參與討論。


  不過他心裡對那些劫囚車的傢伙，還是稍微有點好奇的。


  在一個存在超凡武道，有神一般的強者人前顯聖的世界，推崇「知識就是力量」，這倒也不能算錯。


  可問題是……


  他們未免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了。


  罡氣境強者，也是懂得這個道理，也是能駕馭先進技術的——甚至可以說，武道本身，那也是一種讓個體通往超凡的知識。


  並且因為罡氣境強者去過的異世界夠多，掌握的黑科技，可能會多到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楚天行現在甚至感覺，在武道上限不斷提升，真氣境大宗師、罡氣境強者越來越多之後，封鎖、打壓軍事方面的技術，已經不再是如最初一樣，為維護武者的統治了。


  現在恐怕已經是為了保護普通人了。


  道理很簡單，先進的單兵武器，是在普通人手上更厲害，還是在一個武功高手手上更厲害？


  而核武器這等大殺器，爆點中心的威力，雖然理論上，可以轟殺罡氣境，可問題是，罡氣境隨隨便便就能以幾倍音速飛行，短途衝刺甚至可以達到「瞬間移動」一般的效果，還掌握著各種各樣的超凡能力，就算有運載火箭、核武器，可真的能轟炸到罡氣境武者么？


  打核大戰的話，受到傷害最深的，究竟是普通人，還是武者呢？


  再者，罡氣境武者，甚至不少在異世界歷練過的內力境、真氣境武者，很多都見識過科技暴走的下場——


  比如舒靈歌去過的，那個生化病毒泄漏導致的喪屍末世。又比如劍尊獲取機械軍團的，那個智能Ai暴走，幾乎滅絕人類的機械末日。


  楚天行就感覺，罡氣境強者們，怕是有點被那些科技暴走導致的末日世界給嚇住了。


  生怕放開技術，會導致地球也重蹈那些末日世界的覆轍。


  所以不僅封鎖、打壓軍事技術，許多從異世界得到的黑科技，也是使用得相當謹慎，只是少量投入到民用領域，真正的黑科技，仍然掌握在罡氣境強者們手上。


  至於說罡氣境強者掌握黑科技，會不會出問題，這個可能是比較小的。


  因為罡氣境眼界不同。


  黑科技對罡氣境強者來說，只是一種好用的輔助。


  他們真正的追求，還是那更高的境界。


  放飛一陣思緒，回到現實。


  楚天行喚出外挂面板，看著願力池中，已經積蓄到八百萬數額的願力值，沉吟一陣，選擇開掛。


  這次卧底任務，途中就出現了劫囚車的，往後恐怕會有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得預先作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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