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獨行玄真界【2/3】
「劍尊的劍道天賦，應該是和阿青同一檔的天生劍神……」
莊園里，一處竹林中。
楚天行仰躺在地上，汗出如漿，呼哧急喘著，看上去極度疲憊，像是即將累死的牛。
這一次，他又毫無懸念地落敗了。
不過與此前在崑崙洞天，與劍尊切磋時相比，他的進步已經非常大了。
足足在劍尊手下撐了上萬劍，方才不支敗北。
並且身上也不像此前一樣，被劍氣劃得衣衫破爛、傷痕纍纍，形象看上去好了許多。
但以他的體能和持久，都疲累到這種地步，足見劍尊給了他多大的壓力。
劍尊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站在楚天行身邊不遠處。
臉頰只是稍微有點發紅，額頭微露汗跡，看上去壓根兒沒怎麼發力。
她嘴上亦是輕描淡寫地說著：
「還不錯，進步很大，看來確實是努力修行了。」
說這話時，她心裡卻在嘀咕：
「這小子劍術越來越厲害了！
「並且境界極其高明，居然已經臻至簡繁隨心，不拘泥於招式，隨手一劍就是殺招的境界……
「可惡啊，用十七歲時的劍術水準，居然已經搞不定他了！居然被逼出了十八歲時的劍術水準……
「更離譜的是，我居然還能在與他切磋之中，有所感悟，提升劍術！」
劍尊的劍術，在地球無人能及。
甚至在已經正式接觸過的各個異世界中，都找不到劍術方面堪與她匹敵的對手。
而到了劍尊這個境界，若沒有對手切磋抵勵，單靠自己揣摩，劍術進步就會變得異常緩慢，甚至長期看不到一點進步。
她本以為，恐怕要到了玄真界，才能找到劍術方面的對手。
卻沒有想到，今日的楚天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但逼出了她十八歲時的劍術造詣，還讓她在楚天行劍術之中，看到了不少新的東西，令她觸類旁通，有所感悟，劍術造詣居然有所提升。
好吧，越女神劍，與楚天行此前得到的武功截然不同。
此前的武功，都是有現成的功法。
有運勁發力的心法，有打鬥殺伐的招式。
唯獨越女神劍，無秘藉，無心法，無招式，什麼都沒有，只能觀摩劍痕感悟揣摩，以及在實戰之中，自行領悟。
如此練出來的劍法，並不受外掛限制，可以隨意傳授給別人。
當然，楚天行想傳授越女神劍，也跟猿公、阿青一樣，無法訴諸於語言、文字，也沒有招式、心法可傳授給別人。
只能是在實戰之中，通過對練，讓別人自行去領悟。
不過因為越女神劍品階太高，劍道天賦稍微差上一點，就完全看不明白——
為什麼隨手一刺，就這麼厲害？
為什麼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我的破綻？
又為什麼平平無奇的一劍，我就擋無可擋，就被打翻在地？
一般人，乃至一般意義上的劍術天才，都根本看不出來這劍法的奧妙。
像專精腿功、刀法，不通劍術的秦玲，看楚天行耍劍，就完全是雲里霧裡不明所以。
所以楚天行這越女神劍，想傳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乃是一門只為真正的劍道天才而設的劍法。
阿青傳授越國劍士劍法，那麼多劍士看阿青舞劍，與阿青對練，竟無一人能練出神韻，都只學到了「影子」，足見這門天授神劍的厲害。
所以楚天行還是可以自傲一下的。
畢竟他劍道天賦雖遜於阿青，可至少是練出來了，已經勝過了猿公一招半式，如今在劍譜空間之中，也能跟阿青投影打上不短時間了。
這可不是外掛直接灌輸給他的武功，這是他真正靠自己的天賦和堅持，修鍊出來的本事。
而劍尊的劍道天賦，是與阿青同一檔的。
那以劍尊的天賦，自然可以通過與楚天行的切磋，感悟到越女神劍的精髓。
只是她劍術本就已經通神，起點太高，所以只能是觸類旁通，稍有提升罷了。
但僅僅只是一點點的提升，對劍尊來說，也值得驚喜了。
看著躺在地上大喘氣的楚天行，劍尊一手環抱著胸口，一手抵著下巴，暗自沉吟：
「小楚還真是個大寶藏！看來以後有機會，得多找他切磋了……」
見劍尊目光灼灼地瞧著自己，楚天行不禁心中一凜，隱有不妙之感，乾笑道：
「劍尊大人，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劍尊輕嗯一聲，道：「好，今天就到此為止。」
頓了頓，又輕飄飄地說道：
「你一個男子漢，看著身強力壯的，耐力怎連我一個弱女子都不如？
「以後還得多鍛煉身體，把體質練得更強才好。」
「……」楚天行無語。
弱女子……
劍尊大人，您可真是謙虛啊！
被楚天行一臉無辜地看著，劍尊也覺得自己那番話稍微有點過分，臉頰不禁微微一紅，避開楚天行視線，垂下眼瞼，輕飄飄說道：
「好了，也快到飯點了，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吃飯吧。」
「好的。不過，我現在該去哪兒洗？」
「你一個大男人，用不著講究那麼多。林子外邊就有條山泉小溪，你去溪里洗澡好了。放心，我這裡沒有外人，不會有人偷看你的。瞧你累得慌，需要我把玲兒叫過來幫你嗎？」
兩人劍術太高，之前秦玲在旁觀戰，只看了一小會兒，就頭暈目眩、氣血不穩，被小凌送回水榭休息去了。
「不必了，我自己能行。」楚天行雙手一撐地面，站起身來，「那我這便去洗了。」
「你去吧，我先去水榭，你洗完自己過來。」
說完，劍尊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竹林，往水榭去了。
楚天行也自去林外的小溪，洗去滿身汗漬塵土，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這才神清氣爽地返回水榭。
水榭廳中，擺了一桌豐盛佳肴。
劍尊坐在主位上，正笑吟吟跟秦玲說著話，看上去心情不錯。
見楚天行過來，劍尊招呼他坐到秦玲身邊，拿起筷子，示意開席。
席上就三個人，楚天行和秦玲也跟劍尊很是熟悉了，都不甚拘謹，美美地吃了起來。
吃喝一陣，楚天行想起玄真界的事，便問劍尊：
「劍尊大人，對於玄真界，不知眾位罡氣境大人準備如何處置？」
劍尊端著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酒，說道：
「玄真界十分危險，又隨時可能發現地球的存在，攻打過來，所以暫時的決議是，由呂問、王橫鎮守琅嬛福地。
「你們或許不知道，我大明現在面臨的局勢如何——鐵將軍鎮守西域、霸拳鎮守妖蟲界、洗塵道長鎮守終南山中一座天啟之門，電音如來鎮守青城山中。雷神余江則鎮守著你們前次在東海撞見的那座天啟之門。
「這些天啟之門連接的異世界，都非常危險。即使我們這邊封印了通道，也不能保證對面的強者，不會發現天啟之門的存在，從他們那邊強行破開封印，侵襲地球。
「所以這些連接著高能世界的天啟之門，都必須有罡氣境強者鎮守。除此之外，一些危險程度稍低的天啟之門，多由頂尖大宗師，以及類似我機械軍團這樣的力量鎮守著。
「五位罡氣境都各自坐鎮一座天啟之門，無暇分身。冰亡身有隱患，自封秘境，不能動彈。所以現在行動相對自由的，只有我、呂問、王橫。
「我過些日子，將白蓮教的首尾收拾乾淨后，也要動身前往琅嬛福地。」
楚天行道：「您也要去琅嬛福地鎮守？別的連接高能世界的天啟之門，都只有一位罡氣境鎮守。為何那琅嬛福地，就要出動三位？」
劍尊肅然道：
「自是因為，玄真界的罡氣境，為了前路，最有可能侵襲地球。
「他們本有現成的道路，可卻限於世界衰落，空有道路而無法前行。而我們雖然還沒有找到道路，卻有著希望。他們，則只剩下絕望。
「所以，一旦發現地球的存在，玄真界那些絕望的罡氣境，是一定會侵襲地球的。
「玄真界如此危險，我們自是要拿出最強的力量防備。
「另外，我們固然沒有侵佔玄真界的興趣，但對玄真界那罡氣境之上的道路很感興趣。
「所以我此次前往琅嬛福地，也是想要嘗試著，獲取玄真界的修行資料。」
楚天行一驚：
「劍尊要前往玄真界？」
劍尊頷首微笑：
「不錯。我們議定，由我秘密前往玄真界，以神劍宗修士的身份，在玄真界行走遊歷，尋找罡氣境以上境界的傳承。
「我此行是為求道，所以不會輕啟爭端。如有可能，我甚至可以拿出我們這邊的修行法門，乃至一些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奇物道具、技術資料做交易。
「為此，其他各位罡氣境，可是給我籌集了好多用於交易的資源。」
楚天行皺眉道：「和平交易……即使劍尊大人您冒充神劍宗修士，以玄真界土著的身份去求道，想要和平交易，恐怕也很難。」
玄真界的修行界，可是頗有幾分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風氣。
一個沒有來歷根腳，卻身攜重寶的人，那就是引人垂涎的肥羊。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當然，通過你獲取的情報，可知玄真界修行界的風氣，確實不怎麼好。所以這趟只我一人前往。就算有人打我主意，那我也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能走，吃不了虧的。」
楚天行想了想，將「冰魄劍」取出，遞向劍尊：
「劍尊大人，您既然想要冒充神劍宗弟子，那這口冰魄劍……」
劍尊抬手，肌膚細膩、柔軟清涼的手心，按在楚天行手背上，輕輕推回他的手，嫣然道：
「有心了，不過沒有必要。這口劍，還是你拿著防身吧。
「畢竟，白蓮教、神劍宗雖亡，可神劍宗背後那個『神秘人』，還沒有挖出來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快吃飯吧，天氣冷，飯菜都快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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