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晉陞罡氣境【1/3】

  當邪神被拖入「深淵」。


  陰雲密布的東京都天空，忽然出現了一幕顯得有些荒誕的奇景：


  一顆表面閃爍著瑰麗霞光的巨大光球，忽然張開一張黑洞般的「嘴巴」，一口咬下去，將一輪血色太陽吞入。


  在這一刻，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耳邊都隱隱響起了一記恐怖的吞咽聲，以及享受美味、心滿意足的吧唧聲、飽嗝聲。


  然後一切災難就結束了。


  再沒有人變異成血肉怪物。


  那些在人群之中肆虐的普通妖魔，也失魂落魄一般嚎叫著、哀鳴著，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逃竄。


  而那彷彿山巒重疊，似乎觸手可及的漫天陰雲，也在這一剎飛快地消散，現出鋪滿夕陽霞光的澄凈天穹。


  緊接著，那巨大而瑰麗的光球，急速收縮為一個幾乎目不可視的小小光點。


  龍吟聲起。


  威嚴霸氣、撼人心神的龍吟聲中，一條肉眼看去，幾與真龍無異的巨龍，自那光點中飛出，在夕陽霞光映照下，盤旋飛舞。


  真龍翱翔之際，又張口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


  龍吟聲中，有雷霆炸響。


  耀眼的電光從天而降，精準地劈中所有正的四面逃竄的妖魔。


  只這一下。


  數以千計、惶惶逃竄的妖魔，便已盡遭天雷轟頂。


  雪亮的電光，自妖魔們顱頂貫入，穿透身軀，電光所過之處，妖魔身軀節節崩潰、灰飛煙滅。


  妖魔盡滅后。


  翱翔天際的神龍，忽地仰首向天，張開龍口。


  一道蠻荒巨人般的身影，自龍口之中冉冉升起，雙臂展開，仰望天際。


  赤銅般的肌膚，倒映著夕陽的霞光，彷彿披上了一副光輝鑄就的甲胄。


  雄偉的身軀，凝聚了力與美的精華，散發著凜凜神威。


  無形的靈氣，在他身邊席捲呼嘯，漸漸凝成雲汽，化作狂風，震響雷霆，閃爍電光。


  這一刻。


  楚天行無論身心，皆已踏破神人界限。


  高屹天穹的他，腳踏神龍，光芒萬丈。身邊有風起雲湧，有電閃雷鳴，彷彿天地權柄，盡在掌控。


  「這才是……真神啊……」


  滿是虔誠意味的誦嘆聲中。


  地面上，仰望天穹的人們，情不自禁俯身下拜，對著那消滅了邪神，拯救了無數人的新神頂禮膜拜。


  就連小凌，都手按心口，深深垂首，對他致以最高的敬意。


  ……


  「龍神？不不不，這個稱號太土，我不喜歡。通知媒體，不要再用這個稱號稱呼我了……」


  時間是當天晚上。


  地點是坂上家位於世田谷區的和氏庭院。


  楚天行穿著一身寬鬆的浴衣，斜坐在榻榻米上，聽小凌彙報著媒體消息。


  今天的銀座慘案，造成了將近三萬人的傷亡。


  其中死者就超過了兩萬，可以算是一次相當慘烈的慘案了。


  這還多虧了前有小凌、兵藤夜空阻擊妖魔大軍，後有楚天行力戰邪神。


  否則，傷亡數量翻個幾十上百倍都不算誇張。


  畢竟，扶桑沒有能夠抵擋那邪神的強者。


  而大明的罡氣境們，又已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提防著隨時可能破門而入的玄真界，輕易不敢抽身前來扶桑支援。


  至於罡氣境以下的，在那邪神面前，來多少都是送菜。


  事件結束后。


  東京的媒體沉痛哀悼死難者之餘，自是不遺餘力的誇讚吹捧楚天行，同時自作主張地以「龍神」稱呼他這個新晉的人間之神。


  不過楚天行就不喜歡這個稱號，覺得太俗，很沒有逼格。


  手捧著一隻掌上電腦，讀著新聞的小凌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想要什麼稱號？」


  楚天行手摸著下巴：


  「唔，讓我想想……我刀劍雙絕，不如就叫正道之光吧？你們覺得怎麼樣？」


  小凌淡淡道：

  「刀劍雙絕，跟正道之光，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么？」


  楚天行想了想：「沒有么？那不如叫玄天邪帝？」


  小凌嘴角微微一抽：「玄天邪帝？所以你其實想做反派大魔王的是吧？」


  楚天行乾笑兩聲，無奈攤手：


  「那你們幫我想想稱呼號啊！人家稱號都那麼好聽，星殞劍尊、洗塵道長、電音如來、雷神、焚天、絕刀、霸拳、冰亡、鐵將軍……那我也得取個又霸氣又好聽的稱號啊！」


  兵藤夜空舉手：


  「可是……我覺得龍神聽起來不錯啊！楚君你之前晉陞時，不也罡氣化龍，還特意擺了個高大上的姿勢么？」


  楚天行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我身為一個專業演員，晉陞亮相時擺造型有什麼問題么？可這並不代表，我就會喜歡龍神這種俗套稱號啊。那我說正道之光、玄天邪帝你們又說不好聽……」


  小凌打斷他：

  「稱號的事情暫且擱置一下。幕府發來請求，說是當代幕府將軍，希望能正式拜會你，當面感謝你在銀座事變中，剿滅邪神、力挽狂瀾的壯舉……」


  楚天行搖頭：

  「推掉。我不喜歡這種俗務。嗯，就跟幕府說，我有要事在身，馬上就要返回大明……」


  小凌點點頭，又道：


  「東京國立女子大學的楚天行後援會發來請求，她們想要組織一次祭祀活動，挑選了十個最虔誠、最堅定的信徒，自願獻身給你……」


  「打住！」楚天行作了個暫停的手勢：


  「她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的體質，就連准大宗師都未必承受得起，我可不想鬧出人命……」


  小凌不動聲色地說道：「她們是想跟你『融為一體』。」


  楚天行打了個冷戰，斷然道：

  「這種思想必須堅決打擊，我又不是邪神，怎麼能接受這麼邪惡的獻祭？

  「嗯，等下我錄個視頻，小凌姐你幫我送去東京女子大學……」


  「好。」小凌點點頭，說道：

  「但你得多錄幾支視頻。因為除了東京女子大學的粉絲後援會，還有其它好幾個你的粉絲後援會，都發送來了同樣的請求——老實說，大明雖然幫助扶桑進行了一百多年的社會思想改造，但和族的底層思維，還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這其實很好理解，甚至不分民族、人種。看看歷史上，那些宗教戰爭就明白了。」


  楚天行聳聳肩：


  「歷史上，就連沒有真神顯聖的宗教、邪教，都能培養出不惜獻祭自我的狂信徒，更何況我現在還勉強能算能夠『顯聖』的真神？所以這還真不是扶桑和族底層思維的問題。


  「不過無論如何，我楚天行身為正道之光，絕不會接受這種邪神式的獻祭，並且必須將這種不好的思潮，扼殺在萌芽狀態。


  「之前與邪神戰鬥時沒有辦法，我也無力控制，才造成了個別誤傷……但是正常情況下，粉絲們能買我的小說，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對了小凌姐，銀座事件之後，我的粉絲規模必然暴漲，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得趁熱打鐵錄一支廣告視頻，你幫我送去東京各個電視台，讓他們在黃金時段播放一下……我想，現在應該沒人會管我要廣告費了。」


  小凌無語：


  「身為新晉人間之神，你的追求，就只是蹭一蹭免費廣告，賣一賣小說么？」


  楚天行眨眨眼：


  「不然還能怎樣？」


  「……」


  小凌與他對視一陣，敗下陣來，點頭道：


  「很好，罡氣境都是些特立獨行的傢伙，你這種追求，其實倒也不算跌份兒……」


  楚天行兩手一攤：

  「就是嘛，電音如來還出唱片開演唱會呢……劍尊她還……對了，說起劍尊，小凌姐你有沒有把我晉陞的事情告訴她？」


  「還沒有。」小凌搖搖頭：「不過國內已經知道了。皇帝、內閣、武道協會、東廠、錦衣衛等等紛紛發來賀電……」


  「哈哈，賀電的話，小凌姐你幫我統一回復就好了。至於劍尊那邊，你先不要告訴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說完了這些瑣事，楚天行便開始錄視頻。


  先錄了幾支交給他各個粉絲後援會的視頻，親切問候、感謝了一番粉絲們，之後就鄭重勸告，做粉絲也要保持清醒理智，千萬不要墮入邪道。


  他勸告粉絲們，自我獻祭這種方式，只會損害他的形象，令他被世人當作邪神。如果粉絲們真的愛他，就千萬不要有這種極端的邪神式信仰，量力而為買幾套他的實體小說，就算是最好的支持方式了。


  錄完給粉絲們的視頻，又錄了幾支交給東京都各大電視台的廣告視頻。待小凌拿著視頻離開后，楚天行看著兵藤夜空，非常嚴肅地說道：

  「夜空，我需要你幫我做個實驗。這實驗非常重要，關乎人命，你能幫我嗎？」


  兵藤夜空見他如此嚴肅，也不禁肅然起來，用力一點頭：


  「此身此命，早屬楚君，楚君有事只管吩咐，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呃，不必搞得這麼鄭重，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什麼的，也太嚴重了……其實這個實驗的內容，主要是這樣的……」


  待楚天行說出實驗內容，兵藤夜空獃獃地看著他，臉頰悄然浮出一抹緋紅，吃吃道：

  「真，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應該，應該不會那麼嚴重吧？」


  「就有這麼嚴重。」楚天行肅然道：「一個不好，真要死人的。」


  「那，那好吧，我，我這就幫楚君驗證。」兵藤夜空羞紅著臉頰，輕聲說著，膝行到楚天行面前，剛要俯首，楚天行抬手攔住：

  「很危險，手動操作一下就可以了。」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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