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一劍送終【3/3】

  「什麼人？」


  荒神老祖作震驚狀，低喝一聲，發聲之時，卻冷不丁手起一劍，循聲斬了過去，盡顯其老辣陰狠。


  然而這一劍卻斬了個空。


  流光般的劍氣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光痕，飛出數十裡外，斬在一座高高的山頭上，將那山頭斜斜斬斷。


  「老祖無需如此緊張，我們可是老熟人了。」


  輕笑聲中，那明明很陌生，可偏偏又令荒神老祖隱覺熟悉的男聲，再次響起。


  荒神老祖這次沒有出劍，霍地側首，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霞光閃爍間，一條高大的身影，平空浮現出來，含笑瞧著他。


  荒神老祖凝視那高大身影，確定自己並未見過這個高大俊朗的青年，不禁眼神一沉，緩緩道：

  「你是何人？」


  「小姓楚，名天行。人稱，武林神話。」


  「武林神話？」荒神老祖嘿地一笑：「年輕人當真好大的口氣！」


  楚天行含笑道：


  「如果老祖知道我的經歷，便不會這麼說了。」


  荒神老祖嗤笑道：

  「哦？你有什麼了不得的經歷？」


  楚天行微笑道：


  「十八歲時，我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十九歲時，我已是凝鍊七百二十小丹田，天下第一的罡氣境。


  「當然，我這成就，雖稱得上橫壓兩界，震古鑠今，但我說出來，倒也不是為了吹噓或是炫耀。我本人對這成就並不如何看重，正常操作而已。


  「真正讓我得意的……」


  他笑了笑，緩緩說道：

  「是我成功策反了天劍山，並挑起了老祖與其他所有罡氣境之間的內訌，令你們互相殘殺。不僅一舉化解了我地球覆滅之危，甚至逆轉了貴我兩界的根本實力對比。經此一役，玄真界對於地球，再也沒有碾壓級的絕對優勢了。」


  荒神老祖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瞧著楚天行。


  過了好一陣，方才咧開嘴角，發出一陣大笑。


  他一手握劍，一手按著胸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連聲咳嗽，甚至笑出了眼淚。


  笑了好一陣，他方才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又指了指楚天行：

  「這是老夫畢生聽到最可笑的笑話！

  「十八歲的普通人，十九歲的罡氣境，還七百二十小丹田……


  「還挑動老夫與其他人內訌……


  「小輩，你很會作夢，尤其擅長編故事、講笑話！


  「你如此有趣，老夫都有些捨不得殺你了！」


  楚天行詫異道：


  「老祖不信？」


  荒神老祖又笑著咳嗽兩聲，說道：


  「老夫除非是真的老糊塗了，才會信你這無稽之談！

  「老夫身為不朽真神，少年時也不過凝鍊了三百六十真氣種子，之後凝鍊三百六十小丹田。你這小兒何德何能，小丹田數量，竟能是老夫兩倍？

  「至於策反、挑撥之事……


  「嘿，你若單說策反天劍山，老夫或會信你幾分，可你不該胡亂吹噓，說什麼挑撥離間，令老夫與其他罡氣境內訌……


  「嘿，是老夫自己不需要那些小兒輩了，嫌他們礙眼，方才對他們出手。


  「這一切，都是由老夫自決。你以為你是誰？能影響老夫的決定？」


  「楚某真有七百二十小丹田。老祖不信，只說明你缺乏想象力，也從未見過真正的神話級天才。至於挑撥之事……」


  楚天行唇角勾起，浮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老祖以為，你與葉神通等人翻臉，真的是……由你自己的意志，做出的決定？」


  荒神老祖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你這小兒，當真有趣……你是否在踏破神人界限時傷了腦子，變成了瘋子？否則怎會說出這等夢話？」


  楚天行嘆了口氣：

  「老祖既然如此頑固……也罷，我便證明給老祖看吧。」


  荒神老祖冷笑道：

  「哦？你待如何證明？」


  楚天行抬手一指荒神老祖掌中神劍：


  「我剛才似乎說過，請老祖把劍給我用一用？」


  荒神老祖點頭，譏笑道：


  「你是說過。但老夫為何要將神劍予你？」


  楚天行笑容奇異，瞳孔深處，隱隱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點：

  「我是否能用上此劍，老祖你說了不算。」


  荒神老祖失笑道：

  「老夫說了不算，難道你說了算？」


  「當然。」楚天行認真點頭：「我只要叫他一聲，他就會回我手中。」


  荒神老祖用看傻子、瘋子的眼神，一臉好笑地看著楚天行道：


  「那老夫便拭目以待，看你如何將神劍，自老夫手中叫走。」


  楚天行微微一笑，五指岔開，道聲：「劍來。」


  荒神老祖本含笑看著楚天行，一聲「劍來」入耳，荒神老祖忽覺手中一空，頓時臉色大變。


  不等低頭去看手中之劍，便見楚天行掌中霞光一閃，流光溢彩、神光灼灼、晶瑩剔透的冰魄神劍，便已到了楚天行手中。


  荒神老祖瞳孔驟縮，眼中閃過一抹恐慌：

  「我的劍！」


  楚天行笑容奇異：

  「不，這不是劍，這是我。


  「老祖，你我相識已久，自你得劍之後，便劍不離手，曾仗我大殺四方，所向無敵……現在，該是你付出回報的時候了。」


  「荒謬！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荒神老祖咆哮著，雙眼通紅，喘著粗氣，宛若不會武功的普通老朽一般，撲到楚天行面前，伸出雙手就去奪劍：


  「我的劍，我的劍，我的劍！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他「中毒」已深，失劍，便若失去了半條性命，本就不多的理智，頓時一片混亂，眼裡已只有那口神劍，不見其餘。


  楚天行微笑著，聲音詭異飄忽，宛若囈語：


  「你既如此喜愛此劍，那便……成為劍的一部分吧。」


  說罷，抬手一刺，神劍噗地一聲，當胸扎入荒神老祖心窩。


  荒神老祖沒有反抗。


  他也沒有力量反抗。


  不僅是神智已亂，與「神劍」朝夕相處多時，他那破敗腐朽的內天地，亦早被「神劍」侵蝕——


  當日荒神老祖仗劍斬殺夏靈真時，黑衣人就已瞧得分明，荒神老祖以為自己駕馭了神劍，用神劍殺人時，以為能以神劍精鍊罡氣境，得神劍反哺元氣，恢復狀態，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神劍「反哺」給他的，根本就是神劍自身的力量。


  對於荒神老祖的下場，黑衣人早有預言。


  而此刻，也正印證了黑衣人的預言。


  混亂的神智，令荒神老祖毫無抵抗之意。


  早被侵蝕乃至同化的力量，在神劍面前，亦連應激而發，自行護體的本能都喪失了。


  所以楚天行殺別的罡氣境，還需動上幾招。


  可殺荒神老祖，已然不費吹灰之力。


  「老祖，我要收利息了。」


  楚天行發出囈語般的低吟，神劍劍身霞光一閃。


  霞光照射之下，荒神老祖的身軀，自心口中劍處，飛快地化為泡泡，融入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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