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異袍閣
自從踏入修仙界以來,韓鳴從不相信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另一人好,就算是當初的端木梟也是如此,若他不是那位太師叔祖的後人,隻是一個的練氣期修士,又如何能入一位元嬰期的法眼?
這苦靈雖然以前也是升星宗修士,可現在已經退出升星宗,加入了玄冰宮,兩人也不過才有這一次見麵,卻送出祭法壇這樣的大禮,實在是有些反常。
韓鳴還是不介意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他並不是十成十的相信這位苦靈師兄,心中還是對其有不的提防之心。
“羱羚,你將這祭法壇拿去,仔細的研究,看是否有什麽疑點!”韓鳴在腦海中演化出祭法壇的鑄造之法,丟給了羱羚。
“是,奴領命!”羱羚恭敬的回道,可接著又是有些猶豫的道:“啟稟少主,奴記憶損失的實在比較多,這祭法壇就算是有什麽問題,奴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無妨,你盡力就好,此時舉世太平,距離地元氣衰弱怎麽還要大幾十年甚至百年,你先看著,這些年裏麵,我也想些其他的辦法。最後若是真的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便用這法壇試試吧!”韓鳴搖頭,並不在意。
“對了,妃兒,你是練器大宗師,這祭法壇的煉製之法,你也看看是否有什麽問題!”韓鳴輕輕一翻手,將這玉簡遞到了悺妃麵前。
悺妃默默的點了點頭,伸出皓腕接過玉簡,貼在光潔的額頭處,細細的閱讀起來,韓鳴沒有出聲,靜靜的等待起來。
從西冰海出來,韓鳴和悺妃並沒有直接回魘魔宗,而是繼續在中土大陸遊曆,一方麵收集突破瓶頸的靈物,一方麵增長心得感悟,當然,也順帶著收集一下煉製祭法壇的材料。
這一轉便又是三十年之久,這時,韓鳴和悺妃才將中土遊曆了一半,收獲還算是不錯,悺妃得到了一枚能輔助元嬰初期瓶頸的郝元丹,而韓鳴則是收集了幾十種奇毒,最差的也能毒死結丹期存在,最強的乃是十絕毒之中的蠶血,足足人類頭顱那麽大的一團液體。
有了這些奇毒,韓鳴有把握萬化毒眼的威力再次提一層,一眼望過去,大修士也別想全身而退。
收集到眾多奇毒之時,韓鳴也在參悟化元毒經。
化元毒經,一門與化劍決,化體術並列的功法,韓鳴除了在破解血蜘蛛毒時候稍稍借鑒了其中的毒池煉製之法,以後就將重點放在了萬化毒眼上,這讓韓鳴隱隱覺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化元毒經的強大是毫無疑問的,萬化毒眼威力也是極其誘人的,可韓鳴收集到的奇毒有限,基本上隻能供給一種功法修煉,若是想要兩種法門都修煉,那也隻能將兩門功法融合成一種功法。
化元毒經包羅萬象,將萬化毒眼包容進去,似乎並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韓鳴的腦子又比較靈活,此時心丹藥效還在,感悟力十倍於以前,自己創立出一門功法似乎並不是不可能。
三十年,韓鳴對那這門新的功法隱隱有了些眉目,確定了大概的方向,或許再要百餘年對細節的完善,這門功法可能就會初步現世。
同一時間,韓鳴也有了些明悟,那株毒皇草或許有用武之地了,將會是這門新法門成形的關鍵之物!
“華師!在毒術方麵的賦當真是下無雙,若他可以修仙,能接觸到修仙界的各種毒物,那如今的修仙界怕是都要為之觸動,當真是可惜了!”韓鳴心中默默的感歎道。
他將要創造的這門法訣,其實很多都是當年華老提供的理論猜想,比如將一種奇毒拆分成幾十種,或者將幾十種奇毒任意組合,變成各種各樣的奇毒,變化之多,根本數不過來。
除了毒物,這些年裏麵,韓鳴和悺妃也收集了不少材料,隻差幾種比較罕見的靈材,就可以嚐試鑄造祭法壇了,不過也不急,等回了魘魔宗,吩咐下去,自然有大量的弟子尋找,不定任務一出,一些其他的宗門或者修仙世家都要主動獻上來,討好悺妃這位宮主。
修煉到元嬰中期了,機緣少了,也沒有那麽多爭鬥,大多數的元嬰期都是以一味苦修,韓鳴和悺妃也不例外,此次外出五十餘年,得到了不少靈物,回去之後,就可以閉關了。
韓鳴嚐試突破到大修士,悺妃嚐試突破中期修為。
回到魘魔宗之後,兩人沒有驚動其他人,悺妃去雙靈崖看了看她那頭六階飛白虎,問候了一下兩頭鎮宗靈獸,就回了魔宇宮。
兩人一回魔宇宮,悺妃的丫鬟十三娘很快的就趕了過去,向韓鳴和悺妃稟報了一下近些年宗內發生的事情,比如魔宮宮主進階中期了,比如魔宙宮主外出雲遊去了,十年後,十大魔宗在魘魔宗聚首,商議魔道內部的資源分配。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韓鳴和悺妃倒也不在意,大概了解一下情況就不再搭理了。
“啟稟姑爺,在姑爺和姐離開宗門之後的二十年,異袍閣傳來了一道消息,是有些事情要與姑爺商談!”十三娘恭敬的拜道。
“異袍閣?”韓鳴聞言臉上異色一閃,緊接著便是詢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回稟姑爺,婢不敢泄露兩位的行蹤,便是擅自找了個借口,姑爺和姐都在閉關,無法得到信息!”十三娘繼續回道,“後來他們也傳訊過來,如果姑爺出關,請立刻聯係他們,他們願意出售那件東西了!”
韓鳴聞言微微一喜,原本都已經放棄了,卻是沒想到異袍閣又主動的聯係他,要出售那件子母隔元石。
“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韓鳴點頭,輕輕的敲擊著石椅把手,開始思索起來。
“什麽靈物?你什麽時候又和異袍閣那些商人扯到一起去了!”悺妃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就是兩塊材料罷了!”韓鳴笑著搖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接下來又是道:“不是什麽大事,妃兒你吩咐了宗門收集那幾種缺少的靈材,就先閉關吧,不用等我了,我離宗出去一趟,長則年許,短則幾個月!”
“好吧,想來那兩件靈物也是對你大有用處的,那就去吧,我自己閉關還清淨一點呢!”悺妃撇了撇嘴,語氣中卻是有一絲絲的幽怨,不過接著又是有些鄭重的補充道:“心點就好。”
韓鳴見此嘿嘿一笑,輕輕捉住了悺妃的手,貼在她耳邊吹氣,輕聲的:“放心,交易之後,盡快回來,不會讓你久等的,你先調整一下境界好突破!”
“啐,別鬧!”邊上還有自己的貼身丫鬟,悺妃被韓鳴一弄竟然有些臉紅。
韓鳴微微轉頭,看向了那十三娘,卻發現還沒等他示意,那十三娘就已經極有眼力的默默退後,淺笑著退出去了。
“你這丫鬟倒是挺不錯的,你再寵愛她,也時刻不忘主仆之別!”韓鳴讚歎了一聲,什麽時候冉七惜要這樣,他可就省心不少了。不過轉而一想,若是冉七惜變成了這樣,倒也不再是冉七惜了,還是不變的好。
“喜歡?喜歡的話就收了當做通房丫頭!”悺妃瞥眼看著韓鳴。
“她雖然聽話,可哪有妃兒容顏傾國傾城,為夫看不上!”韓鳴自然知道悺妃不是真心實意的‘允許’,果斷的拒絕。
“哼,看不上就好!”悺妃嘴角微微翹起。
半年之後,譽城外萬裏的一處山脈之上,一道黑色的遁光一閃而逝,徑直越過上百座山峰,最終停留在了一處清幽的山穀之上。
這裏著實是一處不錯的地方,鳥語花香,中間還有一座幽靜的湖,雖然足足有百十丈寬,卻是被周圍茂名的古樹投下的陰影完全遮蓋,朗朗青,烈日當空,卻有一股股清涼的氣息從裏麵透出來。
韓鳴身形一斂,靜靜懸浮在湖麵之上,四處掃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意外之色,蹙著眉望向了湖中心的一座古亭,其上有一老者正搖頭晃腦,如同凡俗間讀詩詞的書生。
在老者近處,有一清秀的凡俗女子輕盈盈的盤坐在古亭邊上,身前有一木桌,其上擺著一架焦尾鳳頭琴,隻見那女子十指翻飛,不斷地撥動著琴弦。
琴聲宛轉悠揚,抑揚頓挫,頗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出塵氣息,裏麵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就算是韓鳴這種對琴譜音調一竅不通的‘蠻子’,也能聽出琴聲中的空靈來。
這凡俗女子定然是少有的琴道高手,真正在琴道上有造詣的人。
站在百丈之外,韓鳴並沒有靠近,而是閉著眼聽了一陣,直到一曲終了,輕輕出了一口氣,臉上有些異色,他一個元嬰期聽一個凡俗女子彈琴,竟然有一種被觸動的錯覺。
而此時古亭上的老者緩緩的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了韓鳴,直接起身,對著韓鳴遙遙一拱手,朗聲的道:“可是韓道友?在下異袍閣七靈子,見過道友!”
“原來是七靈子道友,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韓鳴幾個閃動出現在了這座古亭上,輕輕一拱手,便是笑著開口道。
而此時那長相頗為清秀的女子,輕輕的起身,抱著那架比她人還高的古琴,對著韓鳴盈盈一禮:“奴家見過這位仙長!”
韓鳴隻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太在乎這個的凡人女修。
“來,韓道友,先坐!”那老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即和韓鳴一起坐下。
“來曲大弦嘈嘈。”那老者輕輕開口了一聲,便繼續看向了韓鳴。
而那女子輕輕一欠身,再次款款的坐下,伸出修長的十指,輕輕的撥動那架古琴,頓時一陣美妙的琴聲從琴弦上流淌出來,回響在這個古亭中。
“讓韓道友見笑了,老夫是散修出身,早年是一名凡俗間的琴師,就算是偶爾間走上了修仙的路子,也沒改掉這喜歡聽琴的習慣!她叫木靈兒,乃是老夫花費了大功夫才覓得的琴道高手,在琴曲方麵的造詣舉世罕見,聽其琴音簡直就是享受!”那老頭笑著開口道,接著一翻手,取出了一壺靈茶。
“那韓某今日倒是托七道友的福,竟然能聽木姑娘的一曲琴!”韓鳴微笑開口,接過了老頭遞過來的一盞靈茶,卻是驚奇的發現這竟然又是九香靈茶。
九香靈茶,這種化神期都甚少得到,對元嬰期修煉大有作用的靈茶,什麽時候這般普通了,先是苦靈,現在又是這異袍閣修士,竟然都能拿出來待客。
莫不是哪裏突然發現了大量的九香靈茶?
“抿了一口茶!”韓鳴頓時眉間微調,讚歎道:“這靈茶當真不同凡響,卻是讓道友破費了!”
“一些靈茶罷了,與我們接下來要談的事情相比,可是不值一提呢!”老頭搖頭笑著道。
“哦?”韓鳴聞言臉上有些異色,不過轉而便是笑著道:“的確是!”
“貴盟傳訊打算出售那兩塊石頭,卻是不知道打算怎麽出售,還是原來約定好的價格嗎?”韓鳴思索了一下,笑著補充道。
“那兩塊子母隔元石本盟是不打算出售的,此次讓韓道友出來,是有關於另一件事情,需要向道友印證一下!”那老兒端起靈茶,輕輕抿了一口,笑著道。
這老頭臉上全是淡然之色,可韓鳴臉色卻頓時變了,他沒想到異袍閣的修士竟然認識那兩塊石頭,而且還不打算出售,可又以此為借口,把他引了出來!
韓鳴臉上頓時冷了下來,體內法力開始運轉,隨時準備動手,雖然對方是一個大修士,但敢離他如此近,暴起出手之下,魔龍刃一刀就可以解決了!
他沉聲的開口道:“道友這是何意?之前我們約定好了是要交易那兩塊石頭,你為何現在又不打算出售,這是何意,莫不是拿韓某當做猴子耍?今日道友不給個解釋,此事怕是不好了結了!”臉上的寒意根本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