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甘心

  淩希希倒是在一旁如吃了棒槌一般,臉色更加難看。


  她想起那天偷聽到的事情,便對她說:“淩小姐若是遇上了知心人,也是無論時間早晚的。”


  淩母生硬地笑了笑:“我家希希雖然從小接觸的是西方教育,但是我和她父親還是很傳統的,有些事希希是做不出來的,怕是沒有蘇小姐這樣的福氣。”


  蘇冉冉看了一眼北溟,笑道:“淩伯母說得是,他是我第一眼見就心動歡喜的人,遇見他當然是我的福氣。”


  “蘇小姐,我問句不該問的,我聽說當初你生下那兩個孩子時是在國外,怎麽過了幾年才帶著孩子回國?”


  蘇冉冉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北溟。


  淩母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在說她特地生了孩子回來爭奪北家的家產嗎?


  可是,她明明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北溟是誰。


  北溟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家裏境況複雜,冉冉和孩子在外麵反而安全,哪怕是現在,我也是從家裏搬出來住的。”


  “你的意思,是說蘇小姐去國外都是刻意安排的?”


  “自然是這樣。”北溟點頭。


  蘇冉冉默然不語。


  這話雖然不屬實,但真實的情況又何必讓外人知道?搪塞過去就行。


  淩希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冷冷說了一句:“蘇小姐剛才那句話說得對,無論時間早晚,感情的事,怎麽能講究先來後到呢?遇見得早,未必就是緣分,遇見得晚,也未必是有緣無分。”


  說罷,她深深地看了北溟一眼。


  ……


  這一頓飯,簡直就是處處看不見刀光劍影,卻又處處透著冷冽殺意。


  蘇冉冉走出淩家之後,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唉,我算是知道鴻門宴是怎麽回事了。淩希希她爸媽可真會說話,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他牽著她的手,心情倒是不錯。


  “喂,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淩家那幾個人明顯就是在針對咱們!”蘇冉冉不滿地說。


  他輕笑:“不是針對我們,是針對你。”


  “那你還笑?”


  北溟的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突然抱起她轉了個圈。


  “放我下來!”她失聲驚呼。


  “你到底在高興什麽?”


  “剛才你當著淩家人的麵,說的話自己不記得嗎?”


  蘇冉冉仔細地想了一想,他們剛才針尖對麥芒地說了那麽多的話,她哪裏知道他在指哪一句。


  北溟看著她一頭霧水,又氣又笑,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腦門。


  “算了,要你承認也太難了。”他繼續往前走去。


  “承認什麽?”


  北溟依舊笑著,不回答。


  “承認什麽啊?你說話呀!”


  她磨了半天,北溟依舊沒有告訴她,隻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蘇冉冉,我向來不喜歡一切會讓我上癮的事情,你是第一個例外。”


  剛才在淩家,他聽得真真切切,她說:“他是我第一眼見就心動歡喜的人。”


  其實,他也是。


  ……


  淩家門口,淩希希依舊站著,保持著目送這兩個人離開的姿勢,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淩母走到女兒身邊,歎了口氣:“別看了,這兩個人既然故意到咱們家裏來秀了這一場恩愛,明擺著是要你別再癡心妄想,你何必再想呢?”

  “媽媽,我不甘心。”淩希希輕聲說。


  她從小要什麽就有什麽,幾時有過這樣的時候?

  正因為得不到,執念也就愈深。


  “我就是不甘心,明明差一點,我就能做他的未婚妻了。”


  淩母直搖頭:“可不就是差了那一點嗎?說實在的,北溟他眼睛裏有別人,還跟那個蘇小姐生了孩子,就算你真的嫁去了他們家,他的眼睛裏也未必會有你,你何苦強求?”


  “媽媽,我活了二十五年,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就是想再試一試。要是再試一次還不行,我就放棄。”


  “好,咱們就再試一次。”


  淩母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淩家的女兒也不愁嫁,又不是非他們北家不可!”


  淩希希依舊望著北溟和蘇冉冉離開的方向,眼中深情款款。


  ……


  深夜,酒吧。


  淩希希獨自一人悄悄從家裏跑了出來,深夜買醉。


  酒吧裏喧囂熱鬧,她的心卻越來越寂寥。


  就在這時,手中的酒杯忽然被一隻手給搶走。


  “你家裏家教甚嚴,怎麽也出來大半夜的喝酒?”


  她抬起頭,發現身側的高大身影竟然是北清洮。


  “你還給我!”


  淩希希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伸手去搶酒杯,一個趔趄倒在了他的懷裏。


  北清洮拿著那酒杯,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你——怎麽還搶我東西啊!”


  “酒量不好,就不要自己一個人來這兒,不安全。”北清洮擔心地看著她。


  可淩希希已經醉了,越醉,就越需要酒來繼續麻痹自己。


  “你管我呢?你是誰啊就管我?再給我來兩瓶酒!”她衝著吧台喊道。


  北清洮攔不住她,隻好說:“行吧,既然你也心情不好,我就陪你喝。”


  兩個人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同一件事借酒澆愁,倒是彼此有話聊,越聊話越多。


  “他北溟……北溟算個什麽東西?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呀?他憑什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淩希希歪歪斜斜笑了起來。


  北清洮也是大笑:“是啊,他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隻看他不看我?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隻看得見他,看不見我!”


  酒杯被摔落在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在燈光影綽下熠熠生光。


  淩希希彎腰就要去摸碎玻璃,被北清洮連忙擋住,兩個人一齊摔倒在地。


  他護著她,自己反倒被玻璃渣子割破了手臂,疼痛讓他的酒醒了幾分。


  “呀,你流血了!”淩希希尖叫起來。


  他抱著她,喉嚨裏盡是苦澀。


  ……


  第二天。


  淩希希宿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寸縷未著。


  而她的身邊,躺著同樣赤身裸體的北清洮,他手臂上還有斑駁的血跡傷痕。


  “啊——”她尖叫起來。


  在尖叫的過程中,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洶湧而來。


  北清洮終於被吵醒。


  他也很是尷尬,連忙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她。


  淩希希回給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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