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兄弟齊心”
北清洮一頓,腦中快速轉過幾個念頭,立刻回答:“這當然是因為,她和別人的奸情若是被你發現,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先下手為強!”
“你是說,顧陌塵?”
北清洮點了點頭:“大哥,原來你都知道了。她和顧家公子如今——真是肆無忌憚!”
北溟垂下了手。
這些話,跟淩希希昨日說的一模一樣,幾乎無懈可擊。
難道,她真的是那樣的女人?
可是不知為何,北溟心裏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搖了搖頭,心緒煩亂。
“北清洮,我還有個事情要問你。”
“什麽?”
“一年前我遭遇火災,你們都以為我死了,你們是怎麽確定別墅裏的屍體就是我的?”
北清洮不動聲色地思索了一下,回答:“當時別墅裏的確抬出了一具屍體,身形衣著都與你一樣。我一直都不願相信,可蘇冉冉卻沒有太多悲痛的樣子,說服了爺爺急吼吼地把屍體給火葬了,我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大哥,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北溟冷哼了一聲:“所以,連火災都是人為?也是蘇冉冉做的嗎?”
“大哥,這件事我心裏一直有所懷疑,但是我沒有證據,也不敢去指控誰。如今你既然已經回來了,那真是再好不過,咱們兄弟齊心,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揭下那毒婦的真麵目!”
兄弟齊心?
北溟忽然覺得這四個字有些詭異,淩希希之前一直告訴他,他和家裏人的關係不好,所以沒必要回國認親。
可這個異母弟弟如今卻表現出了十分關切自己的模樣,不知道是演戲還是真的關係。
他思忖著,或許兄弟不和這些話,是淩希希為了阻止他回國隨口扯的謊吧。
“大哥,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去吧,爸媽和爺爺知道你沒有死,一定很高興!”北清洮熱切地望著他。
他卻表示了拒絕:“你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為什麽?”
北溟眼神一凜,眸底是一片深不可測。
北清洮不由得後背一凜,他方才賣力地演了這半天戲,也不知道北溟究竟信了幾分。
這位兄長即使失憶了,也絕不是任他操控的傻白甜。
……
酒店裏,淩希希發現北溟不見了,急得發瘋,正要出去找他,他正好開門回來。
淩希希忍不住急道:“你去那兒了?怎麽不接我電話?”
“出去逛了一圈,手機靜音了。”
“你是不是去見她了?北溟,我跟你說過了蘇冉冉她很危險!你不能被她騙了!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能相信……”
淩希希連珠炮一般的質問和焦急的語氣,讓他覺得有些頭疼。
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沉聲道:“你放心,我沒有見到她。”
“真的?”
“即便我去見她了,那又如何?”
淩希希一時語塞。
她垂下眸去,一副純善委屈模樣:“北溟,我是怕你再受到傷害,她那個人心機深沉,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我隻是怕你受到蒙騙——”
“好了,我心裏有數。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蘇冉冉如今一手掌控著整個北氏集團,他若是直接上去與之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一切還得慢慢等待,從長計議。
……
幾天後,北氏集團。
蘇冉冉約了東方傳媒集團的徐啟年董事長會談,在這之前,她們兩邊的項目部負責人已經見過兩次了,雙方談得不錯。
今天要就合約的一些細節問題進行探討,若是談得沒什麽大問題,這次的合作就算是塵埃落定。
然而,今天徐董事長的態度,與先前相比卻大有不同。
他直接指著合同裏的一個條款借題發揮,竟然推翻了之前已經談好的好幾個條件。
“徐董,您這是什麽意思?”蘇冉冉問道。
“我覺得合約有些問題,簽約的事,咱們還是要斟酌再三啊。”
“合約的問題可以談判更改,可徐董今天這些話,卻像是在找茬了。”
蘇冉冉不卑不亢,並不因徐啟年含沙射影,就讓自己處於下風。
然而,這次的談判卻還是以僵局告終,徐啟年直言不諱,說要再好好考慮跟北氏集團合作的事情。
蘇冉冉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這兩三天的時間裏,拿捏著一點小問題就對她手裏的項目質疑的合作商,不僅東方傳媒這一家。
不僅如此,在昨天的集團內部高層會議上,有兩個向來不服膺她坐這代總裁之位的元老董事,也對她進行了指桑罵槐,說她獨斷專行,架空真正的北家人。
可是她架空北清洮,隻不過是沿襲了先前北溟的做法,讓他隻吃股份紅利,不參與到公司的實際管理中。
“夜生,我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大對勁。”蘇冉冉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您坐這個位置,本來就有許多人心裏不服,隻不過先前您經手的那幾個項目盈利頗多,才壓下了不滿的聲音,如今跟東方傳媒的項目塵埃未決,想必有些人的心思活絡起來了。”夜生冷靜地分析道。
“你幫我去查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好。”
蘇冉冉略一沉思,又問:“夜生,當年北溟是怎麽做的?”
“啊?”
“當年集團在父親的管理下經營不善,幾乎破產,北溟臨危受命接替集團重擔的時候也很年輕,甚至都還沒有畢業。想必他當時也是遭到了許多質疑,他是如何頂住壓力力挽狂瀾的?”
夜生仔細想了想,他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公司,一直是北溟身邊的得力助手,對於這些事,當然是最清楚不過的。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答案。
“總裁似乎天生就有讓人信服的能力,他一坐在這個位置上,沒來由就讓人覺得安心。軍心定了,當然無往而不利。”
蘇冉冉無奈地笑了笑:“看來這種能力,我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蘇總,您已經做得很好。”
她歎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張椅子、這個辦公桌,都是他曾經用過的,她連位置都沒有換過。
每次走進這間辦公室,她就覺得好像是他還在一般,連沙發上都殘餘著他的體溫。